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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聞天獨自而來,穩坐大會主位。
手握玉珠,高高在上,雙眼微眯,無形之中,彷彿凌駕在所有人之上。
九大家族領頭包括蔣山,不得不齊刷刷的起身,不約而同的上前問候,恭敬得難以想象。
緊接着,又是左京門、古華門、通神門等等,門主長老接連問好。
楚聞天坐在那兒,整個過程半句話沒說,僅是輕微點了幾下頭,便使得一直喧鬧的大會現場,變得格外的沉寂,無人敢大聲喧譁。
就連王飛的存在感,也被楚聞天的到來所遮擋。
唐百川和金盛對視一眼,兩人作勢便要起身,按照禮節去向楚聞天先問好,畢竟論地位而言,楚聞天爲楚氏少主的這身光環,便無人敢去得罪。
楚氏,那是真正的華夏古世家,與三武六統有着不可跨越的鴻溝!
能夠成爲這樣一個古世家的少主,那就代表着是未來楚氏的掌權者,誰敢當面放肆?誰又敢當面不敬?
“王飛閣下,我倆先去問下好,人家都去了,我和金盛不能不去,不然那纔是大不敬。”唐百川顫顫巍巍的,好似對楚聞天有着來自地位差距的天然畏懼。
金盛急忙解釋道:“這楚聞天是楚氏的大少主,也是目前楚氏唯一的一個少主,權力非常大,不去不行,不然人家誤以爲我們不把他放在眼裡,那就麻煩大了。”
王飛若有所思,點頭間便讓兩人離開座席,心裡同樣意外。
這楚聞天身爲少主,在這整個華夏之內,算是超越了無數同齡之人,那是何等的優越,又怎會無緣無故的到這武統大會來?
聯想到之前和楚鴻的糾葛,正如旁人方纔議論的那般,這楚聞天多半是衝着他王飛而來。
果不其然,在唐百川和金盛兩人上前問候時,楚聞天掌中玉珠突然往檯面一放,圓潤的玉珠順勢滾落在地。
玉珠落地,全場沉默。
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出,楚聞天是在故意施威,因爲唐百川和金盛,是三武六統內最接近王飛的人,還明目張膽的和王飛坐在一起。
“楚少主,您這是??”唐百川狂冒冷汗,內心恐慌。
楚聞天脣角微微上揚,看了眼臺下玉珠,笑道:“你們二人,將我這珠子撿起來,若是發現多了一道痕,我便在你們身上,一人劃一刀!”
這話裡行間的意思,已然極其明顯,無非是在怪罪唐百川和金盛兩人的做法。
“楚少主,您這珠子從檯面上掉下去,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痕?”金盛臉色大變,整個人頭皮發麻。
楚聞天靠在座椅上,淡然道:“誰讓這珠子掉下去的時候,你們不替本少主伸手接住?這多了痕跡,自然是要罰你們的,本來這珠子在我手上好好的,又誰讓你們要來碰我的手?”
碰到了楚聞天的手?
唐百川額頭滲出細汗,他和金盛根本碰都沒碰到對方,這顯然是刻意利用權勢來壓人!
而此刻的大會現場,無人敢替兩人辯解,無人敢去做出頭鳥,哪怕所有人的心裡都很清楚。
他說你是,那你...便是!
他說你有錯,那你便是...有錯!
誰讓楚聞天,是楚氏的大少主呢?
“撿起來。”楚聞天神色自信,一如掌握全局。
唐百川手腳發顫,慢慢的彎腰,伸出手去把那地上的其中一枚玉珠,恐懼的撿了起來。
金盛同樣驚恐萬狀,也撿起了另一枚玉珠。
兩人齊齊低頭看向掌心,各自的玉珠中,都有一道很淺很淺的痕跡。
一時間,兩人面如死灰,雙腿開始發軟。
楚聞天質問道:“你們二人可知道,我這雙黑玉珠有多昂貴?又可知道一道痕跡對這玉珠而言,有多大的損失?我看你們不是想一人一刀,而是...想死了!”
唐百川被嚇破了膽,頓時六神無主。
金盛面容蒼白如紙,喉嚨似被無形掐住。
這楚聞天擺明了是要找他們算賬,這些不過是藉口而已!
在場雖無人敢出聲,但是屬於北玄門的人,卻一個個面露喜色,神色自豪且傲然。
之前楚鴻的事情,讓北玄門出了那麼大的醜,此次楚聞天親自坐鎮大會,誰還敢放肆?
華武門和龍虎門,敢去違抗一位古世家大少主的話?
說句難聽的,以古世家的能力,以楚聞天的權勢,不管是華武門還是龍虎門,都會在一句話下,被徹底滅門!
王飛坐在原位注視,目光緊鎖着唐百川和金盛,內心十分焦急,更是對此感到憤憤不平!
挪開視線,落在楚聞天臉龐,王飛目光與其對接,兩人隔着一段距離,竟然相互對視!
楚聞天的目光,帶着幾分戲謔,故意一邊看着王飛,一邊質問唐百川金盛二人,說道:“當然,你們若是覺得有人可以救你們的話,你們可以請他出來幫忙,如果沒人幫你們,那今天這一人一刀,到底是生是死,那就說不定了。”
此話一出,唐百川和金盛,同時轉頭看向王飛。
在場的數以千計的人,亦是紛紛轉移視線,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王飛身上。
敢情這從頭到尾,楚聞天不止是在算賬,更是打算逼王飛出面。
“嗯?你們不說話,那這意思是是有呢,還是沒有?”楚聞天雙手抱胸,始終泰然自若。
唐百川捧着珠子,情緒極度緊張,下意識的朝王飛拋去求助的眼光。
金盛渾身發抖,堂堂龍虎門門主,此刻被羞辱得顏面掃地,連性命都被人掌控着,不得不與唐百川一樣,向王飛拋出求助目光。
“再不來人,那我可就得說到做到了。”楚聞天皮笑容不笑的催促道。
數不清的目光,聚焦在王飛身上。
王飛心生悶氣,不得不被迫起身,緩緩的離開位置,沿着正中擂臺邊緣,朝着楚聞天所在的主位走去。
停在唐百川和金盛兩人中間,王飛伸手拍了拍兩人肩膀,隨即將兩枚珠子拿在手中,穩穩的放在臺面上,開口道:“楚少主身份如此尊高,對兩位門主這般刁難,怕是不符合身份吧?”
“你是誰?我認識你麼?你有什麼資格站出來,替他們二人講話?不妨先告訴我?”楚聞天一連四問,每一問都是鋒芒畢露。
王飛掃視全場一圈,壓制住內心的情緒,迴應道:“在下王飛,朋友有難,爲朋友出面,自然是理所應當。”
“王飛?沒聽說過呢,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既然你這麼有膽量,又如此講義氣,那麼這件事情就你自己一個人扛下來吧,若是你能撐得住兩刀不死,此事作罷。”楚聞天語出驚人。
嘩的一聲,全場猛然躁動,再無法剋制震驚。
“我猜的果然沒錯,楚少主就是針對王飛來的。”
“王飛這次是不得不挨刀了,否則就是唐百川和金盛死在這裡。”
“王飛絕對死定了,楚鴻到現在還沒出來呢,我想楚少主的意思,是想把刀交給楚鴻來處置!”
王飛無可奈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根本不在他預料當中。
兩位門主雖然認識不久,但也是頂着壓力在支持王飛,王飛又豈能任由兩人死去不管不顧?
“此話當真?”王飛咬着牙反問道。
楚聞天輕點頷首,戲謔更濃,應道:“你若是自認爲有本事的話,你就接,如果怕了的話,你可以退,讓這兩人先死。”
“照你的意思,是覺得我不管退或不退,今天都會死在這裡了?”王飛冷聲道。
“我若想要一個人死,他就絕對活不過第二天,不管是你王飛,還是劉飛李飛陳飛。”楚聞天拿起放在臺面的玉珠,摸了摸上面的痕跡,看都不看王飛,言語間透露着強烈的自信。
擡頭一刻,楚聞天五指收攏,玉珠粉碎!
“拿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