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百毒老人朝着葉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先等着看結果再說,有什麼問題,我一會兒再告訴你。”
百毒老人都這麼說了,葉塵也不好在說什麼,只能跟着一起化作“望夫石”的模樣,蹲坐在地上等着傀儡獸的迴歸。
隨着那熟悉的細瑣聲出現,葉塵原本已經有些遊離的精神一下子集中了起來,擡起頭只見木蠍子已經耀武揚威似的晃動着手中的雙鉗,一搖一擺地又帶了一溜的毒蠍靈獸回來。
“一、二、三、四……”每有一隻毒蠍靈獸鑽進瓷盆中,百毒老人便輕聲記下一個數。只不過,葉塵這次卻發現,一直數到最後一隻,百毒老人的臉上卻並沒有露出太多欣喜的表情,像是有什麼心事一般。
“前輩是……對這一批被帶回來的毒蠍靈獸不大滿意嗎?”葉塵試探地問道。
“沒什麼。”百毒老人搖搖頭,裝作無事發生一般,照常加快腳步往洞口跑去,小心地將瓷盆端起,把葉塵直接甩在了後面。
百毒老人端着瓷盆一步步倒退着,動作雖然看起來跟之前沒有任何區別,但葉塵卻明顯感覺到了一絲彆扭的感覺。只不過,葉塵沒有急着點破,一直默默看着百毒老人將新的一盆“蠍子湯”熬好喝下,也沒有開口多說一句話。
雖然一直沒有與葉塵的目光對視,但百毒老人似乎也感覺到了葉塵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自己身上,將瓷盆中最後一口喝下之後,便表現出一副不自在的模樣,道:“哎喲,我這身子骨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剛吃了點東西就困了,啊……”於是乎,百毒老人打着哈欠將瓷盆放在一旁,頭一歪直接就這麼閉上了眼。
看到眼前這幅場景,葉塵越發篤定百毒老人心裡一定是還藏了什麼事纔對。而葉塵現在心裡也沒有那麼急着想要下山,百毒老人此刻不願說,自己也不必催,只需好好等着就是。
一整夜,百毒老人睡得死死的,幾乎沒有動過一下,葉塵也照常考在一旁。只不過,葉塵並沒有讓自己進入修煉狀態,而是在休息的同時,分出了一部分的神魂之力觀察着百毒老人的動靜。
直到洞外的黑夜退去,陽光再現,百毒老人才忽而睜開了雙眼,動作輕巧地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便輕輕坐了起來,一邊慢慢扭動着脖子,將視線在山洞中掃視着,似乎是想要確認葉塵的情況。
然而,百毒老人的動作雖然已是輕微之極,仍是抵不住早已留了個心眼的葉塵。在百毒老人坐起的第一時間,葉塵就也已經跟着睜開了雙眼,等百毒老人將射線掃來,二人的目光毫無疑問地交匯在了一起。
“這個,很少見到像你這樣勤奮的小夥子了,起的跟我這老頭子一樣早。”百毒老人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顯然沒有想到葉塵竟然已經醒來,臉上的表情免不了有些尷尬,“我這一把年紀,不需要休息那麼久,倒是小夥子你,要不再休息休息……?”
“不必了。”葉塵笑着將目光移向洞口的方向,這才讓百毒老人的臉色自在了些,接着往下說道:“外面天雖然纔剛剛亮,但晚輩記得,晚輩昨天起來的時候,前輩已經弄回來了滿滿一盆的毒蠍,看來,前輩現在醒來,應該也是餓了,對吧?”
“啊,沒錯沒錯,我這已經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到了點自然就醒來了,你這小夥子觀察的倒真是仔細。”
“前輩過獎了。”二人的對話看上去一片和諧,下一句,葉塵卻忽然話鋒一轉,道:“不過,晚輩還記得,昨天前輩說是可以教晚輩與傀儡獸溝通的方法。要不,前輩現在就開始吧?要是晚輩能夠碰巧學會,還能讓前輩休息休息,幫前輩去把需要的寶貝給引回來。”
葉塵的話,讓臉色纔剛剛緩和下來的百毒老人再一次變得尷尬了起來,目光閃躲地在山洞之中四處遊走,最後才無可奈何地長嘆了一口氣,道:“不瞞你說,老頭子我昨天剛說完這句話,心裡就已經後悔了。既然你一直記在心裡……也罷,就教教你也無妨!”
葉塵看得出來,百毒老人做出最後的決定時明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咬牙,一跺腳,這纔將自己視爲重寶的木蠍子拿了出來,“傻小子,還愣着做什麼,你不是要這玩意兒嗎?拿過去吧。”
“啊?”葉塵愣着伸出手將百毒老人手中的木蠍子接了過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前輩不是說要教晚輩跟傀儡獸溝通的方法嗎?晚輩這光拿過來……”
“教?老頭子我要是有本事教你,早就混進傀儡宗去了。這傀儡獸也得虧是在煉製的時候就加入了我的精血,纔多少能聽我的話,就算是這樣,它的很多用處我都還發揮不出來呢。”百毒老人撇了撇嘴,看起來有幾分生氣的模樣,“行了,你小子要是有那個天賦,拿到這傀儡獸就應該可以跟它建立起聯繫了。要不然,你就跟老頭子我一樣,沒那個修煉傀儡術的天賦。”
聽完百毒老人的話,葉塵臉上不由露出滿滿的苦笑,本以爲百毒老人扭捏的原因就是不想將這方法告訴自己,結果到頭來,卻是根本就沒有東西可以告訴自己。這麼一想,葉塵突然有一種上了當的感覺,甚至從百毒老人臉上的笑容中看出了幾分無賴。
葉塵還沒來得及嘆氣再往下想應該怎麼辦,只覺手心處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痛,低下頭只見木蠍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了動作,正拿它那鋒利的尾刺刺在自己手心。
忍着手心的痛,葉塵又不敢將木蠍子直接甩掉,只能將其從右手換到左手,跟着第一時間觀察着手心的傷口,看看需不需要採取什麼治療的措施。
“放心吧,這傀儡獸雖然看起來是這般模樣,但是跟那些毒蠍靈獸不一樣,本身是沒有任何毒性的。”
百毒老人及時的開口,這才讓葉塵心裡鬆了口氣,一時間,葉塵也顧不上去在意百毒老人話語中夾雜着的嘲笑之意,立馬將注意力再集中到左掌心的傀儡獸上,生怕一個不小心,在同樣的地方再吃一次虧。
好在,這一次木蠍子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動,只是高昂着腦袋,用那雙被塗成墨綠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