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變化多端,有時晴空萬里,瞬息之間就會下一場傾盆大雨,東邊還出着太陽,西邊卻下起了雨,這就是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不過,我總覺得天氣的變化比人的心情穩定多了,人的心情纔是真正的瞬息萬變,哭笑只是剎那之間的事情。
高峰想兒子高帥了,他又心血來潮跑步去看兒子高帥,項目部離盤陀嶺村有五公里的距離,高峰一大早就輕便上裝,穿着迷彩背心去了盤陀嶺村。
高帥被王翠花養得白白胖胖,小模樣非常討人喜歡,眉眼之間還挺像高峰的呢,每次見面王翠花就得說高峰。
“兄弟啊,你說兒子不是你親生的,打死我王翠花也不相信,你看看這小子的小眼睛,那一字眉毛,還有腮邊兩個酒盅一樣深的酒窩,那就跟你一模一樣。”
高峰就笑了:“翠花姐,現在高帥就是我親生的兒子,哪有兒子不像父親的啊。”
每次來盤陀嶺村看高帥,有一個人就最客氣,那就是三隊的保安郭富貴同志,見到高峰的面了,郭富貴就當見到了親兄弟一樣,那是熊抱住又親又啃,弄了高峰一臉頰的口水。
如今,郭富貴就住在王翠花的家裡,郭富貴也成了賢妻良母式的人物,家裡的一切小活都被他包圓了,做飯就更不用提了,將王翠花就像供女皇一樣供着。
郭富貴每次招待高峰兄弟,那必少不了一道拿手菜,那就是煮荷包蛋,每次都是九個荷包蛋,一個不能多一個不能少,他還取名爲“九九歸一”呢。
以前,郭富貴煮的荷包蛋,高峰簡直不敢恭維,爲了照顧郭富貴的面子,每次都是捏着鼻子吃進肚子裡,就像不孕的婦女吃中草藥差不多,那個難吃勁簡直無法形容。
最近,郭富貴的廚藝大增,那難吃的荷包蛋也變得有味道起來,當然這也是王翠花**的結果。
高峰將郭富貴煮的九個荷包蛋吃進肚子裡,還拍着肚皮大誇郭富貴的手藝精湛了。
“富貴哥,你這廚藝增長好快啊,現在的荷包蛋這麼有味道啊,好過癮的啊。”
郭富貴嘿嘿地笑:“兄弟,以前我煮的荷包蛋這麼難吃,真是難爲你了啊,還是兄弟你最護人面子啊,你真是個好人啊。
兄弟,你真覺得我這手藝長進了嗎,你不會又是跟以前一樣護我的面子吧。”
高峰將大拇指豎到郭富貴的眼前,又着重一次對郭富貴說道:“富貴大哥,你的手藝是這個呢,直線上升啊,當然這也是翠花姐的功勞了,不是翠花姐的指點,富貴哥你不會有這麼快的長進。
富貴哥,不瞞你說,以前還真是爲了顧你的面子,我才捏着鼻子將你煮的荷包蛋吃進肚子了。
不過,現在可不用顧你面子了,你煮的荷包蛋得了翠花姐的真傳,我可是百吃不厭啊。”
“高兄弟,你這樣誇我的手藝,那我就真的開心死了啊。”
郭富貴聽不得人家誇讚,高峰這樣誇讚他的廚藝,郭富貴得意翹起了狐狸尾巴,託着裝荷包蛋的空碗,學着著名小品演員小瀋陽一樣啪啪地蹦着離開。
看着郭富貴得瑟蹦走離開的樣子,王翠花譏諷了一句。
“高兄弟,看你富貴哥得瑟成啥了,他就是見你最高興了,每天嘴巴里都叨嘮着高兄弟。”
高峰笑着回答:“翠花姐啊,富貴哥是個熱心腸的人,誰對他一寸好,他就要還人家一丈呢,他可是個好人。”
說話之間,郭富貴又來到了高峰的面前,雙手捧着剛纔裝荷包蛋的大湯碗,碗裡面又盛着九個荷包蛋,蛋湯熱氣騰騰往外冒,郭富貴是一臉地憨笑。
“嘿嘿,兄弟,你不說哥的廚藝長進了嗎,你不說現在最愛吃哥煮的荷包蛋了嗎,你哥又給你煮了九個呢,你趕緊趁熱吃了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高峰看着這滿滿一大湯碗的荷包蛋,他苦笑了起來。
“富貴哥,剛纔九個荷包蛋把兄弟我都快撐壞了,你現在讓我再吃九個下去,你是想撐死兄弟啊。”
郭富貴又憨厚地笑起來:“嘿嘿,兄弟,撐不撐死你,那我郭富貴管不着,反正你說我煮的荷包蛋好吃,那你就無論如何也得吃下去,要不然,你就說的是假話,還是跟以前一樣照顧我的面子。”
高峰又接着苦笑:“富貴哥,兄弟我說的是真話,你的手藝真大有長進了,兄弟我也是喜歡上吃你煮的荷包蛋,不是爲了照顧你的面子說的假話呢。
可是,剛纔真把我撐壞了,我再也沒有肚皮撐得下這碗荷包蛋了,要不然的話,兄弟我會二話不說就吃下去。”
“哼,兄弟,你就別騙我了,像這荷包蛋又不是什麼主食,它就跟吃零食差不多,我一口氣能吃下三十個荷包蛋下去,就是吃撐了,跑廁所裡去放兩個屁又會接着再吃兩大碗呢。”
郭富貴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也是一個非常死腦筋的人,他總是按自己的意思來要求別人。
高峰也相信郭富貴說的話,他還真能吃三十來個荷包蛋,他這人也像是撐不死的人。
高峰還想起了,郭富貴以前穿的褲子,褲襠的地方自然帶洞的呢,上廁所都不用脫下褲子呢,包括他放屁都無需脫褲子。
脫褲子放屁,人家想要盡情地放屁就得將褲子脫掉,可是郭富貴卻例外,他無需脫褲子就能實現盡情放屁的理想,那褲子就跟小孩穿的開襠褲一樣。
高峰正尷尬的時候,王翠花把臉扳了起來罵郭富貴。
“郭富貴,你以爲大兄弟跟你一樣啊,吃了就拉的人啊,你就跟一頭驢一樣,這邊吃了那邊就拉掉了,你別再爲難人家高兄弟了。”
“嘿嘿,高兄弟,你翠花姐罵得沒錯,你就是一頭驢隨吃隨拉呢,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郭富貴一邊傻笑一邊狼吞虎嚥起來,九個荷包蛋三下五除二都進了他的肚子裡,他也彷彿是鐵打的一樣,一點也不怕燙。
高峰準備回項目部,他還沒走出王翠花家的大門,外面就下起了傾盆大雨,這雨大得就像掛着雨簾子一樣,對面十米開外都看不見對方的人影。
這場大雨下了足足有兩個半小時,從八點鐘一直下到十點半鐘,王翠花還跟高峰開玩笑說是老天爺故意留他多陪一會高帥,讓他多親近親近兒子一會。
大雨來得快,停得也非常地乾脆,跟踩了緊急剎車一樣是嘎然而止,雨停止以後,天上的太陽又重新露了出來,高峰向郭富貴與王翠花告辭。
郭富貴說什麼也要送他一程,郭富貴領了三個月工資,買了一輛電動三輪車,平常有空閒的時候就拉着王翠花抱着高帥到處溜彎,一家人是其樂融融。
郭富貴送了高峰有三公里遠,高峰就不讓他再往前送了,從電瓶車上跳下來自己徒步而行,他是邊走邊跑,一口氣走出去一公里,他發現前面堵了好多人與車輛,誰也過不去了。
原來這裡有一塊低窪的地方,中間低兩邊都高,像一個U字形的小盆地一樣,剛纔下過雨以後就積滿了水,最低窪的地方大概有一人多深呢。
積水的地方也很寬,大概有十幾米寬的距離,就像一條小河一樣,正好把兩邊過路的行人與車輛給擋住了,誰也過不去。
高峰趕到這裡時,正是臨近中午時分,大多數都是放學的學生,與接送孩子們的家長,他們都被這“小河”給擋住了回家的路,前進不得後退也不能了。
看這情形,要是等這積水完全排放完,那可需要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也許就是排放到傍晚也難以排放完,這場雨下得是出奇的大,也是這土樓鎮歷史上下得最大的一次暴雨。
望着這湍急的積水,被擋住去路的人都是一籌莫展,尤其是那些接送孩子的老年人,只有唉聲嘆氣的份,不知道如何是好。
“哎呀,這老天爺,怎麼下這麼大的雨啊,就像小孩尿牀一樣,說尿就尿了啊,這可怎麼是好啊,家裡鍋裡還燉着湯呢,這要是起火了把房子給燒了可怎麼辦的啊?”
“是啊,我家裡還有一個十個月大的嬰兒,放在搖籃裡呢,這要是跑進去一隻貓驚嚇了我家孫子可怎麼好啊。”
有幾名老大爺與幾個老大媽都急哭了,他們擔心家裡燉着菜還有嬰兒放在搖籃裡,有幾個老大爺將褲腿捲了起來,揹着孫子孫女要涉水而過。
積水太深了,幾位老大爺剛淌水幾步,水就淹沒過了他們的膝蓋,就在他們還繼續往水裡淌時,一輛豐田霸道的越野車急速衝進水裡,濺起非常高的水花,一直向這幾位老大爺飛濺過來。
突如其來的豐田越野車,衝起幾米高的水花,這幾位老大爺與後背的孩子們都驚嚇地叫起來,他們被嚇得重心不穩,腳下一滑,眼看就要連着後背的孫子跌倒在水裡。
就在這萬急時刻,有一個年輕人從天而降,就像一隻輕盈的飛鳥一樣,直接衝向那幾位正要滑倒的大爺。
“大爺們,你們別慌啊,我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