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盤陀嶺村三公里遠有一座小山,當地人叫它二郎山,至於爲何叫它二郎山並無典故可考,只是當地百姓認爲這座山有靈氣,說不定二郎神到此一遊過,就把它稱爲二郎山。
土樓鎮項目必須穿過二郎山,從二郎山的半山腰打通過去,修建一個隧道,進入二郎山隧道有一段擋板牆,這是土樓鎮項目三隊的接尾處。
高峰帶的這車鋼筋就是三隊擋板牆隊伍的鋼筋,擋板牆就在二郎山的半山腰,擋板牆隊伍的鋼筋場地也設在半山腰,山底到半山腰有一公里的距離,其中有一段非常陡的山坡,大概有百米遠的距離,坡角達到45度。
如此陡的山坡,不借助外力的作用鋼筋車是無法爬上這麼陡的山坡,鋼筋車到了坡下司機師傅就停止前進了,必須讓高峰找來大型機械幫忙。
高峰給擋板牆隊伍的材料員打了十幾個電話,對方告訴他馬上就到,結果高峰等了兩個多小時,還沒有見到人影,急得那鋼筋車司機是上躥下跳,一直跟高峰抱怨時間就是金錢,他少跑一趟車那就得少賺幾千塊錢,下次打死他都不給你們這破地方送貨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還是沒見到半個人影,高峰的一股無名火直往腦門上撞,他騎着勝利的獎盃凱旋賽車就進了山底下的村樁裡,他聽同事說過擋板牆隊伍的人就住在這山下的村子裡。
很快就找到了擋板牆隊伍的住處,找到了那名管材料的人,他五十出頭年紀名叫陳二寶,陳二寶見高峰怒氣衝衝而來,還沒等高峰說話,他就一個勁地賠不是。
“高工啊,並不是我不去呀,我去了也沒有用,沒有裝載機的幫忙,鋼筋車就上不去,可是裝載機又是我們現場負責人管着呢,暫時也是他在開着,沒有他的同意那就是等於零啊,我剛纔解釋了好幾次,他就是不同意啊,你看怎麼辦?”
高峰一聽火氣就更大了,眼睛瞪得溜圓:“老陳,這不是笑話嗎,本來就是你們的鋼筋,你們負責人爲什麼還不同意啊,難道你們不要這車鋼筋嗎?”
陳二寶嘆氣道:“哎,高工啊,話是這麼說啊,也的確是我們的鋼筋啊,可是你又不清楚呢,我們這負責人啊就是會打小算盤,什麼都算得鬼精的呢,他就認爲啊材料是項目部提供,那麼項目部就得把材料送到現場,包括完完整整卸到場地上,根本就不用我們操一點心。”
高峰一聽鼻子都歪了:“啥,你們這是個什麼破負責人啊,跟一個娘門一樣斤斤計較啊,你們破負責人在哪裡,我去找他說說理。”
陳二寶一指東頭的廁所,對高峰道:“高工,你來之前他剛進了廁所裡,你還是等他出來再說吧。”
高峰就在那等着,左等也不見人出來,右等還是不見人出來,足足等了有四十五分鐘,擋板牆隊伍那負責人還是沒有出廁所的門。
“奶奶個球蛋啊,這王八蛋不是肛門被堵住了,要不就是掉進廁所裡了喝糞了,老子等不急了。”
高峰大步流星朝那廁所就走過去,後面的陳二寶狐疑地問:“高工,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高峰哼哼道:“哼,老陳啊,我要把你們負責人從廁所裡拎出來!”
“啊!”
陳二寶驚訝得睜大了眼睛,還沒等他恍過神來,就見高峰同志已經進了廁所裡。
…………
擋板牆隊伍的現場負責人叫王有才,年紀三十五歲,他也是擋板牆隊伍的包工頭,這王有才就喜歡看圖書,還是那種帶點刺激帶點色彩的圖書。
圖書正描繪到**處,王有才正看得津津有味,臉上還顯現出那種別樣的神情,他的手還有小動作,就在這時,突然衝進一個人來,不由分說就獆住了他的脖頸,像拎一隻小雞一樣給拎出了廁所。
突如其來的事情,嚇得那王有才大驚失色,手上的圖書也掉進了糞坑裡,那人把他提起來的瞬間,他的褲子嘩地一下從腳跟脫落,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
“喂,你是誰啊,你要幹什麼啊?”
王有才被提出廁所外,簡直是醜態百出了,弄得擋板牆隊伍的工人們都背過臉去不敢直視,他們又揹着臉掩面而樂,覺得高峰整治了王有才真是大快人心。
“哼,費話少說,趕緊穿上褲子跟我走!”
高峰的臉黑得像包公一樣,一點笑色都沒有,目露兇光,一臉地殺氣,那副模樣十分地嚇人,凶神惡煞一般,還真就將王有才給嚇住了,他慌忙把褲子提起來穿上,乖乖地跟在高峰的屁股後面,連自己上完廁所屁股還沒來得及擦都忘記得一乾二淨。
鋼筋車司機差點沒急死,見高峰帶來一個人,他的那顆心纔有些安靜下來,催促他們趕緊推車。
等來到現場了,王有才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了,原來把他拎出廁所的人就是三隊新材料主管高峰同志,他就覺得受了天大的侮辱。
“哼,你一個小材料員憑什麼指揮我啊?”
想想剛纔出的洋相,王有才氣不打一處來,指着高峰的鼻子就質問他。
王有才往高峰跟前一站,高峰這才發現王有才比自己還要高半頭,身體也比自己壯着一號,剛纔是蹲在廁所裡還真沒發現他比自己還要高大許多。
高峰道:“哼,你說得對就憑我是三隊的小材料員,我就有權利指揮你。”
看着比自己還矮半個腦袋還要瘦一號的高峰,王有才心裡那個氣就更盛了,自己怎麼就被這小子給拎出了廁所啊,少說自己也是有分量的人,兩百多斤的身軀啊,比那肥豬輕不了多少。
高峰態度十分蠻橫,王有才惱怒了,他要教訓教訓面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材料員,報剛纔那一提之仇,想到這裡,王有才二話沒說掄着皮錘般的拳頭照着高峰的面門就砸過來。
“小子啊,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指揮老子的後果會有多嚴重,你小子看打吧。”
王有才五大三粗,他又經常練拳擊,他的拳頭打出來足足有500磅的力量,這一拳頭打在高峰的面門上,這小子立即會變成花臉貓。
王有才一拳頭打出去,他禁不住心中得意,臉上也顯現出得意的神色,他的眼前也浮現出高峰那小子萬朵桃花臉上開的慘烈之狀。
…………
五分鐘後,王有才發現臉開桃花的人不是高峰那小子,而是他自己,鮮紅的鼻血糊了一臉,兩條衣袖都擦紅了,還止不住那鼻血直往外冒,浪費得十分可惜。
王有才還發現自己被扔進了那五零型裝載機駕駛室裡,高峰命令着他開裝載機推停在坡下的鋼筋車,王有才心裡十分不服,想讓我聽一個小材料員的話,就是打死我也沒門。
王有才使上了壞,故意不聽指揮,鋼筋車還未發力時,他就猛烈地推鋼筋車的車屁股,待鋼筋車發力時,他就停止發力,始終不配合鋼筋車,以至於氣得那鋼筋車司機跳下來要跟王有才拼命。
他的大貨車制動都冒着青煙,燒壞了剎車片那就得不償失,還有自己大貨車的屁股被王有才那裝載機的剷鬥鏟得憋下去好幾塊,要費老勁了才能恢復得了原形。
王有才流着鼻血跳下來,向高峰與鋼筋車司機兩手一攤,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哼,有本事,你們自己來啊!”
“王八蛋糕子,自己來就自己來!”
高峰將王有才推到一邊,跳上了那輛五零裝載機,王有才見高峰跳上了裝載機,他還在下面跟跳樑小醜一樣跳起來,挑逗着高峰。
“小材料員,有本事你來啊,有本事你給老子耍一個看看啊!量你也沒這本事!”
高峰看着車下的王有才那上躥下跳的模樣,突然一動升降杆,將裝載機的剷鬥升到空中,嚇得王有才像猴子一樣跳出去,出了一身的冷汗。
待王有才看到高峰將剷鬥一直升到空中,裝載機的兩個前輪都完全離了地時,整個裝載機就要往後傾覆時,他不由得又得意忘形起來。
“嘿嘿,小材料員,你就等着故得拜吧!”
王有才的“故得拜”三字還沒有落地,只見那裝載機的剷鬥突然從天而降,直向他拍過來,嚇得他是魂飛魄散,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裝載機的剷鬥呼地一聲落在王有才的腳前,拍在土地裡掀起一股濃厚的灰塵,待灰塵散去後,王有才發現自己的三節頭皮鞋鞋頭被颳了一個大洞,同時他發現自己的褲襠溼了一大片。
王有才恍過神來,慌忙奪路而逃,連滾帶爬,嚇得屁滾尿流,真是狼狽不堪。
可是,高峰並沒有饒過他,開着五零裝載機在後面瘋狂地猛追,可憐那王有才小命都豁了出去,撒丫子狂奔不已,三節頭的皮鞋都跑丟了,粉紅的襪子都跑出一個大洞,露出了腳底板來。
圍着鋼筋車狂奔了五圈,王有才再也跑不動,像死狗一樣癱倒在地,一個勁地向高峰求饒:“哥,你就饒過我吧,我是再也跑不動了,早晨喝的豆漿都尿沒了,求求你饒了我吧,以後你就是我哥,我全聽你的,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
卸完鋼筋,高峰剛回到三隊的門前,突然就接到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