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房間裡,凌天坐在他的對面,中間茶壺冒着白色的蒸汽,太子擡手斷掉了電源。
“爲什麼不搖旗坐館,你的呼聲很高啊?”
凌天不想回答玄鯨的曾經,就像他說的一樣,他已經卸甲歸田了,曾經的榮譽和他再無關係。
他現在要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的活着,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輩子。
所以,曾經的一切他絕口不提,凌天也不會泄露半分的。
話鋒一轉,凌天抿着濃茶,看着太子,今天的情況他看在眼中,他的兄弟很多,而且都在等着他。
在國外生活的六年之中,凌天見識過很多人,各式各樣的傭兵、殺手還有黑社會的幫派。
他承認,太子絕對是第一個讓他有些感動的黑社會頭目,他骨子裡有一股俠義之風,這或許和他書架上放着的很多武俠小說有關。
“富則恩澤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或許你現在還不會懂,再過二十年你就明白了!”
太子微微一笑,既然凌天不說,他也就不再追問了,起碼這一年多,賴小膽在這裡規規矩矩,和普通人無異。
自己的苦惱之事太多太多,又怎麼可能是喝點茶就說得清的呢。
“但不應該忘記兄弟情,我看你的兄弟們生活並不如意!”
凌天放下茶杯,拿過茶壺,自斟自飲的說道。
“有的時候,活着就已經是一個很奢侈的事情了,生活的苦難可以看成一個甜蜜的事情!”
太子說話間,忍不住向着左側的牆壁上望了一眼,順着他的目光,凌天也看到了那滿牆的照片。
密密麻麻的相框裡,一張張的臉龐都透着一股子開心,不過那照片下的一個香爐,讓凌天心中一緊。
“這都是你的過往?”
很明顯,這牆壁上掛着的照片,裡面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一張張年輕的臉龐,就定格在了那一瞬間。
“是啊,所以何必要爭那一口氣呢,死後一切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把玩着手中的手串,太子靠在沙發上,面帶微笑的說道。
只有看破生死的人,纔會在風頭正勁的時候急流勇退,這也是二十出頭的人不會明白的。
“活着爲的不就是一口氣嗎?”
凌天看着太子,或許自己才二十出頭,可他所經歷的卻是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經歷的事情。
在戰火中成長的凌天,心中的事比誰都多,但他絕對不會因爲曾經的戰友犧牲而萎靡不振,反倒會揹負着他們的夢想前進。
“這口氣有的時候放在肚子裡就挺好的,你年紀輕輕功夫不錯,算是哪一門的?”
太子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因爲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了。
話鋒一轉,兩個人都有自己不想提及的事情,那不如聊聊功夫。
“我學的比較雜,也沒有什麼門派可言,爲了活命什麼都學!”
凌天當然不想說自己的門派,他師傅可是赫赫有名的閻王,一身本事恐怕各個勢力都如數家珍了。
“這句話沒錯,我也學雜了,洪拳、太極、詠春我都練過,爲了活着,功夫可是不能離身!”
說起武學,兩個人立刻有了共同話題,侃侃而談下,兩個人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從黃昏一直聊到天黑,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唐欣怡走了進來,兩個人這纔算是停了下來。
“不是說來拿被子嗎,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也不見你把被子拿回來!”
唐欣怡一臉不好意思的站在門口,此時的她怎麼感覺自己好似怨婦一樣。
沒辦法,把所有的地方都堵住了,卻遲遲不見凌天拿被子回來,難道今晚就要睡在那硬板上嘛。
等來等去,等到雙兒都跑來說開飯了,她纔來到了太子的門口。
“哎,怨我怨我,光聊天去了,忘了這回事,我現在就去拿!”
太子一拍腦袋,急忙站起身來,大步流星的向着裡面的櫃子走去。
凌天坐在椅子上,唯有尷尬的苦笑着,他確實也把這茬給忘記了,換來的只有唐欣怡的白眼。
“既然開飯了,那大家就下去吃飯吧!”
將一牀被褥交給凌天,太子微笑着說道,在這裡吃飯可是一件很熱鬧的事情。
轉身出了房間,站在五樓的位置,凌天這纔看到此時的院子中已經白了一條長長的桌子。
足有兩米寬二十多米長的大桌子特別像農村的流水席一樣,一張張拼湊起來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餚。
下午寂靜的土樓現在更是熱鬧非凡,收工了的租戶們也都已經回來了,幾個婦女還在立在院子右邊的大鍋上翻炒着。
“我們這裡的早飯是都在自己家吃,一般工作都管午飯,所以晚飯就聚在一起,大家吃吃喝喝有個家的味道!”
太子面帶微笑的說道,所以一到晚上,土樓的院子裡就是最熱鬧的了。
忙了一天的人們,下班的時候都會買點菜品,回來之後大家一起忙活晚飯,熱熱鬧鬧之下,就好似一個大家庭一般。
而孩子們則開心的圍着桌子跑來跑去,蹦蹦跳跳的童年一切都是那麼的快樂。
院子里拉着一排燈,可以照亮整個桌子的位置,眼看着太子出來,大家立刻都向着飯桌涌來,而玄鯨此時也抱着一瓶酒,拄着柺杖走了出來。
“別生氣啦,我知道你是恨我沒用,但這不也挺好的嘛,熱熱鬧鬧平平淡淡的,人這一輩子不就圖個安樂嘛!”
玄鯨憨笑着將酒放在了桌子上,他看出凌天對他今天的表現有意見,所以很自覺的沒有出現,直到凌天消氣爲止。
“兄弟那有什麼仇,一杯酒下肚什麼都消了!”
太子微笑着拍了拍凌天的肩膀,而凌天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這條路是玄鯨選得,不管他是否願意他都必須要尊重。
唐欣怡此時也面色紅潤的走了下來,坐在了凌天的身邊,時不時對着凌天做着鬼臉的她,卻完全按照一個女人的本分做事。
這更加坐實了別人的話語,他們兩個就是一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