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三河小區,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左右了。
小區內很暗,是一個老式的小區,物業都跑了,也沒有人打理。
兩個人驅車,走在那坑坑窪窪的水泥路上,章陽爲葉修文指路。
章陽來過一次張繼明父母的家裡慰問,所以還記得路。
“這個張繼明啊?平日裡很節儉,父母的家裡,也不是很富裕。我上次來的時候,我看到他的家裡,還看着那種純平的電視。”章陽道。
“那看來,是夠久的了。那麼他的錢,都哪去了?一個科長,待遇不低吧?”葉修文反問。
“好像是他的父親得了什麼病,用錢很多。另外他跟他的妻子離婚了。
他們有一個女兒,在讀中學。他女兒的學費,他要負責,所以,.......”
“恩,現在的孩子,就是一個吃錢的大戶。對了,張繼明爲什麼會與他的妻子離婚?”葉修文反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好像是,夫妻感情不合吧?我也鬧不清楚。
那時候,我還不是局長,所以這件事,我並不清楚。”章陽道。
“那他與他的妻子,是什麼時候離婚的?”葉修文徒然問道,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大概是三年前吧!”章陽不確定的道。
“呵呵,一切,彷彿都要連上了。我們快走,可能我們距離真相,不遠了。”
葉修文笑道,在章陽的指引下,將車子,停在了一樁老式的六層小樓面前。
小樓內的居民都在休息,樓道內也沒有燈,看起來黑漆漆的。
章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拿着手機在前面照亮,一邊走,一邊道:“不會已經什麼事了吧?”
“張繼明父母的家在幾樓?”葉修文道。
“二樓,二零一,.......”章陽回道。
“我們快點!”
葉修文在這種陰森,連樓道燈都沒有的小樓內,也萌生了一種不好的念頭。
這是一種人類的通病,在陰森恐怖的地方,總會聯想到屍體,或者鬼怪什麼的東西。
於是兩個人的腳步加快,直接跑上了二樓。
兩個人跑步的聲音很大,但彷彿整個小樓卻是死一般的沉靜。
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燈光,就如同整幢小樓,已經被廢棄了許久一樣。
“嘭!嘭!.......”
“吱呀,呀,.......”
章陽去敲門,結果門敲了兩下,竟然自己就開了。
章陽被嚇得嚥了一口吐沫。雖然他也是老刑警了,但在這種陰森氣氛的襯托下,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的腳步因此停下來,而葉修文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讓我來!”
葉修文緩緩的推開門問道:“家裡有人嗎?我們是警察。”
葉修文先出聲詢問道,畢竟屋子裡住的是兩個老人,萬一嚇到了人家,他於心不安。
“進來吧!.......”
徒然,一個老太太的聲音,自打拐角的客廳內傳來。
聲音聽起來很平淡,但在這種時候,卻有些不合時宜。
試想一下,當半夜三經,有人闖入你的家中,你會是什麼反應?你肯定不會這麼淡定的說,你進來吧!至少你也要先確認對方的身份才行。
但這位老太太,卻並沒有那麼做,不僅夜裡開着門,而且,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抹黑喝茶。
這一幕都透着詭異。
葉修文藉着月光,找到了開關,但按下去,電燈卻沒有亮。
“兩個月前,就壞了!這樣也好,.......來吧客人,你們坐,我爲你們倒茶。”
老太太在黑漆漆的屋子裡,竟然行動如常,腳步輕飄飄的就如同踩着棉花。
章陽站在門口,緊張的腿都直哆嗦。而葉修文卻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葉修文站在窗口,向窗外看,但見整個小區,依舊是黑漆漆的。
而此時,章陽但見葉修文鎮定自若,也放鬆了下來。端起老太太,送來的熱茶,放在嘴裡喝了一口。
“大娘?這茶,怎麼有點怪味呢?”章陽喝了一口道。
“這是老小區了,自來水被污染了,也沒有人管,樓裡的住戶,也走的差不多了。
有能力的就走吧!沒有能力的,就這麼湊合過着。......”老太太嘆道。
“這些人,......大娘,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放在心上。
對了,你還認識我的吧?我叫章陽,之前來過你家,想起來了沒有?”
章陽補充道。
“你是繼明的領導吧?我記得你!”
老太太道,章陽心裡還美美的,沒想到,這個老太太的記性,竟然這麼好。
“對了,大爺呢?睡覺了?”章陽隨口問道。
“你大爺啊?愛乾淨,泡澡呢!”老太太又道,章陽聽得雲裡霧裡的。
而此時,葉修文卻眉頭微蹙,大半夜的泡澡,可能沒有人,會有這種習慣。
“我們去看看大爺,行嗎?”葉修文徵詢大娘的意見道。
“去吧!他就在浴室裡呢!”
老太太連連擺手,而章陽,則又將手機拿了出來。
手機上有照明,老太太但見強光,還用手擋了一下眼睛。
葉修文藉助微弱的光,看到了老太太面容憔悴,肌膚蠟黃,雙眼凹陷,還帶着黑眼圈。
給人的感覺,彷彿這個老太太,許久沒有休息了的樣子。
他跟在章陽的後面,而章陽,則推開了一側衛生間的門。
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撲面而來。
章陽捂着鼻子,看着門旁邊的麪條,這才知道,爲什麼屋子裡會沒有這麼強烈的味道。
門是被封上了,客廳裡又開着窗戶。門也是開着的,這就解釋得通了。
“大爺?大爺?”章陽叫道。但葉修文卻認爲,章陽這種呼喚一點營養都沒有。
試問一個活着的人,能在這種密封的環境下,一聲不吭嗎?
葉修文輕輕的捂着鼻子,而章陽此時,卻尖叫了一聲,手機都丟了出去。
葉修文眼疾手快,將手機抓在了手裡。
光線穩定住了,葉修文在浴盆裡,看到了一個骨瘦如柴的人。
人仰面躺在浴盆裡。花白的頭髮,蓋住了半張臉。
嘴是張開的,福爾馬林已經灌滿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