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狐眼中的光,趙一山欣慰不已,這孩子若是留在考古界,前途無限,再不濟做一名鑑定師,也是前景光明,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在專業領域裡更是如魚得水,這一點顯而易見。
突然,白狐笑了,笑道:“魯先生,這兩塊都是血沁,同樣是血沁,但是,一塊是羊玉,一塊是狗玉,所謂羊玉,自然滲入的是羊血,狗玉,滲入的是狗血,這四塊裡,根本沒有一塊是真正的高古玉。”
“哈哈哈哈……上當了,上當了!”魯泰安興奮地拍着巴掌,哈哈大笑,白狐一怔:“我錯在哪裡?”
“這兩塊的確如你所說,一塊狗玉,一塊羊玉,不過嘛,這塊狗玉的確是真正的高古玉,只是我一時好玩,故意弄了點狗血進去。”魯泰安說道:“丫頭,假,可以真,真,可以假。”
假,可以真,真,可以假?!白狐用力地嚥下口水,自己一直執着於找到假,但是,這世上真真假假從來是混淆的,鮮少有人反過來想!
“看來,你給晚輩上了結實的一課,宋櫻,你的表現已經很好,只是這個傢伙不是尋常人的腦袋,喜歡出怪招。”趙一山安慰道:“薑還是老的辣嘛。”
“受教了。”白狐欣喜地說道:“趙老,我要謝謝您,謝謝您帶我來!”
“我就說,必須帶合適的人來纔有價值,地鼠是門外漢,哪裡懂這些道理,好了,不說這些了,老魯,你滿意了?”趙一山迫不及待地說道:“快些。”
魯泰安點頭,招呼兩人坐下,去取捨利子,趙一山像到了自己家,自顧自地倒茶,喝了一口,罵道:“這個老不死的,哪來這麼好的茶葉。”
“你要來,我特別準備的。”魯泰安的聲音傳來,白狐低聲問道:“圈子裡一直傳說,魯先生當年被捕與您有莫大的關係?”
“算是吧,他一身能耐,可惜用錯了道,不過當年他誤入歧途初開始還情有可原,利用能耐糊個口,可是名聲傳出去後,一些不法分子想利用他,綁架了他的家人,逼他就範,”趙一山閉上眼,“就像滾雪球,越滾越大,後來的事態,不是他本人可以控制的。”
“爲了錢,那些人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趙一山說道:“我惜他是個人才,再不收手就徹底完蛋,這才張羅了一些人,讓他主動被捕。”
原來其中還有這些內情,白狐靈機一動:“其中也有海爺?”
“哈哈哈,一點就通,沒錯,還有胡海。”趙一山說道:“胡海,可是個狠角色啊,哈哈哈,我們這些老人的故事,每一個拎出來,都足以著書,以後有機會講給你們聽,今天來的目的很簡單,取走這顆造出來的舍利子,以後魚目混珠時,可派上用場。”
白狐對這些老一輩人士的過去充滿了好奇,那必定是一段驚心動魄的故事!可惜,仍要回到現實,尋找握有裝有舍利子盒子的齊石最要緊!
魯泰安再出來的時候,手中握着一個黑漆漆的盒子,打開,裡面鋪着黑絲絨布,上面一顆橢圓形的石頭,像鴿子蛋大小,紅得通透,就像漂亮的彈珠,魯泰安拉上窗簾,打開燈,舍利子馬上反射光,看上去美輪美奐,“怎麼樣,漂亮嗎?”
“我的天,好美,就像螢光石。”白狐讚歎道:“這真的是骨頭燒出來的嗎?”
“當然,不瞞你們說,是我找火葬場的人弄出來的,真正的人骨頭。”魯泰安說完,白狐的頭皮直髮麻:“真的人骨?”
“那當然,趙哥說有大用處,我不敢怠慢,動物骨頭也是骨頭,但人就是人,怎麼能混爲一談呢?”魯泰安說道:“爲要真,必須用人骨,這舍利子的紅必須紅得徹底,沒有一點氣泡和空隙,才叫真的舍利子,趙哥,爲了弄這顆東西,我的眼睛差點受不住。”
“我的天,真的沒有一點氣泡,顏色看上去完全渾然天成,就像真的燒出來那般天然,對了,你沒有多事,在上面弄上你魯泰安的標記吧?”趙一山打個激靈:“說實話。”
“當然沒有,我金盤洗手多少年了!”魯泰安激動道:“你就放心吧,我弄取了虹光草。”
白狐驚喜道:“古人,尤其宋朝,都喜用虹光汁染色,將它搗成汁液,拌入少許瑙砂,再把新玉器浸入其中,這樣,汁液就滲入玉器紋理之中,呈現出雞血紅色,俗稱老提油。這是有例可查的,不少宋朝的玉器都是用虹光汁染色。”
“我退而求其次,據說最上佳的虹光草長在沙漠,但時間緊,來不及,我便選用了另一種較爲常見的虹光草,生長在西北的深山中,我找可靠的人跑了一趟。”魯泰安說道:“如何,老哥,你以專業的眼光來看,夠糊弄人嗎?”
“那顆舍利子,我們和對方都沒有見過,但是,唯一的目擊人說過,鮮紅如鴿血紅,一眼看過便難忘,尤其發現藏有那顆舍利子古墓時,曾有異象發生,這也更讓那夥戰爭狂熱份子相信那顆舍利子有異於常人的作用,尤其我國篤信佛教,他們更願意相信有神靈。”
“所以,他們必定會相信第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的存在,這一顆,足夠了,泰安,學會的東西果然不會遺忘,多謝,太感謝了。”
“你剛纔說的話,我總算懂了,趙哥已經一把年紀,還在爲文物奔波。”魯泰安說道:“聽上去不是普通的考古工作……”
趙一山擺擺手,阻止魯泰安的說話:“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老魯,多謝。”
“要走了?”魯泰安失望道:“就不能多呆一會嗎?我和你,還有這個小丫頭多說會話,她的天賦極好,我還有些招想教教她呢。”
見到白狐渴求的眼神,趙一山說道:“好,不過,最短的時間,多教教她。”
此時,鷹眼坐在車裡,看着剛下車去拍門的狼牙敗興而當,狼牙趴在車門上,無精打采地說道:“屋裡有人,和上次一樣,不肯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