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濛濛時,鷹眼睜開眼,這一夜睡得格外踏實,所有人準時醒來,整裝待發,深入叢林的裝備一應俱全,只是,地鼠發現客廳擺放的防毒面罩,手套等等,有些意外:“這些?”
“叢林裡有瘴氣。”趙一山說道:“森林裡動植物腐爛後生成的毒氣,主要原因就是無人有效地處理動物死後的屍體,瘴氣是山林惡濁之氣,發於春末,斂於秋末。各路的瘴氣都是清明節後發生,霜降節後收藏,獨有自南交以南以西的瘴氣卻不如此,可以說四時都有的。四時不絕,尤其以冬天、春天爲最厲害。”
趙老說完,開始整理物件,後方預備物資的時候依照趙老和宋國列的名單,準備了一份特別的東西,宋國年輕力壯,將那包東西背在背上,除了趙一山外,所有人揹着行軍背囊。
這種新式的軍用背囊具備防水功能,能很好地收縮所有必須物品,蛟龍採用的更是特別設計的軍用背囊,槍支彈藥也很好地收納其中。
所有人整裝完畢,鷹眼一聲令下,全員列隊,鷹眼與白狐在最前方護送宋國與趙一山,一老一中兩輩奇人拿着地圖在前方帶路,初開始,指南針很好地指引方向,但越目的地越近,指南針的指針越來越不靈活,看着指針乏力,鷹眼說道:“磁場不對。”
“咱們離乾飯盒越來越近了。”趙一山說道:“看來縣誌裡說得沒有錯。”
趙一山蒐集了大量的長白山縣誌,裡面就曾經提到一條,“乾飯盆附近磁場紊亂,指南針和一些電子儀器設備到了這裡,全部失去作用。”趙一山說道:“指南針一旦失去作用,咱們就失去了方向感,八十一個盆,怎麼闖?”
衆人像被潑了一盆涼水,此時,天色雖然是明朗的,但陽光隔了一層霧,朦朦朧朧,擡頭,遠處的雪山像白色的巨人,俯視看着陷入困境的衆人。
沿着山谷裡的小徑,穿行在森林中,密密麻麻的高樹中,他們的影子可以忽略不提,古鬆參天、巨石錯落,隨着一路前行,指南針的指針猛地轉動,最終無力地來回擺動,徹底失去效用,但在大自然中,判斷方向自然有其它方法,鷹眼擡頭,樹冠向陽的地方枝葉更茂盛。
“往南走。”鷹眼說道:“看地圖,前面有一片湖泊,我們需要度過湖泊才能到達目的地。”
“沒錯,那片湖泊我已經測算出來,必須有渡船的工具,否則,咱們就要被攔在這邊。”趙一山指着地圖說道:“這片區有水,有密林,現在溫度正在上升。”
沒錯,太陽已經突破雲霧,趙一山警覺道:“所有人,戴上防毒面罩,手套,皮膚一定不要露在外頭,速度速度。”
蛟龍分隊全員迅速行動,一番整裝後,八人就像要進行生化實驗的生化師,戴上面罩後,行動多少受到阻礙,地鼠抗議道:“趙老,現在就戴個這個玩意兒了?是不是太早了點?”
趙一山懶得解釋,待快到湖泊邊上時,太陽轉到正南方,溫度徐徐上升,密林之中,突然有一道道金光從半空上墜下來,鷹眼擡頭,暗道趙一山料事如神——瘴氣!
初起的時候,就像金光一樣從半空中墜下來,擡頭看,這些金光大小不一,大的像車輪,小的像藥丸,同時飄着一股香氣,隔着防毒面罩也能聞到,是一股焦糊的香氣,就像蟲子被燒焦後散發的味道!
這種氣味叫瘴母,是最可怕的。有了解的人就知道,必須吃飽喝足,或者喝幾杯酒,不然的話被瘴母粘上了,一定生病,嚴重的一病不起,所以住在有瘴氣的地方的人,就算是炎熱的夏天也不敢解開衣服,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會緊閉門窗,都是爲了預防瘴氣侵入。
趙一山一揮手,示意加速,所有人加快了步伐,在那片瘴氣中逃走,好不容易衝出去,前方一片清明,一行人迫不及待地趴在湖邊,還未脫下面罩便覺得氣力全無,地鼠率先脫下面罩,大口地喘着粗氣:“真是邪氣了,那些東西,肉眼可見!”
雖然在長白山活動過,仍是第一次遇到瘴氣,那一顆顆的金光從天而降,着實詭異!
趙一山舉下面罩,拿出之前備好的袋子,迅速掏出一把檳榔子,一一發下來:“快,都嚼了吃下去,宋國!”
宋國接到指令,馬上掏出一把雄黃與蒼朮,點燃後,薰出氣味,讓衆人湊過來,這接二連三的處理後,一行人終於好受了些,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氣。
雪豹突然樂了:“這地方真帶勁。”
“滾,還沒有被沾上已經七上八下,要是被沾上就不得了了。”地鼠罵道:“那些東西掉下來,砸在身上,雖然沒有一點感覺,心裡卻在發怵,慌得很。”
看着衆人七上八下,宋國說道:“想預防瘴氣一種是薏苡仁,久服之後,可以輕身闢瘴。還有一種是檳榔子,亦可以勝瘴。其餘如雄黃、蒼朮之類,時常拿來燒了薰,亦可以除瘴,我剛纔燒的這些就是雄黃和蒼朮。”
原來如此,鷹眼說道:“像這樣的地方根本沒法住人,不知道有沒有徹底的解決辦法?”
宋國望着趙一山,趙一山說道:“方法自然是有,將土地統統開闢起來,人民一日稠密一日,那瘴氣自然一日減少一日了。還有一層,在有瘴氣的地方住得長久,有些人慢慢生成了抵抗力,一天天下來,就不怕了。”
鷹眼閉上眼,初入這片區域,已經被瘴氣來了一個下馬威,接下來不知道如何,再擡頭着看這片湖泊,湖泊表面凍結成冰,只是不知道冰的厚道如何,他率先提着揹包走向湖面,踩上去後,冰面還算平穩,只是,今天的陽光有些異常,前方的冰面上,赫然生出一股薄薄的**,冰面正在慢慢消融,這樣下去,冰面不足以承受他們的重量!
從湖泊跨越到對面,距離大約三十米,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鷹眼回頭:“抓緊時間,渡湖,所有人拉開距離,相隔三米以上,重量不能集中,湖面正在消融,必須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