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輸給了六個人,我龐大的集團,只輸給了六個人!哈哈哈……”約瑟夫突然劇烈地咳起來,門開了,喬醫生與兩名護士走進來,她純熟地檢查約瑟夫的情況,一連串流暢的動作令人眼花繚亂,喬醫生認真時,與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全然不同,看得雪豹也呆了。
“注射。”喬醫生一聲令下,兩名護士上前,一人按住約瑟夫的胳膊,另一個則進行注射,約瑟夫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喬醫生冷冷的表情令人心悸,醫生如果害人的話……
雪豹打個寒蟬,身邊的地鼠瞟他一眼,見他盯着喬醫生,面色緊張,暗自好笑,雪豹見到喬醫生,就像耗子見到貓,貓還沒伸爪子,耗子已經夾起尾巴要逃。
約瑟夫接受注射後,藥效慢慢發揮作用,狀態終於平復,喬醫生帶着兩名護士揚長而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雪豹一眼,雪豹反而不適應了,回頭,身後只有關閉的大門。
回過頭,約瑟夫已經恢復尋常,他的哮喘發作了,眼時,他翻着金魚眼,看着蛟龍六人,有氣無力地說道:“沒錯,這就是現在的我,波克是我的唯一希望,你們把這份希望也扼殺了,不管過了多少年,過去與現在,爲什麼,華夏總是與我作對?”
“華夏與你作對?”鷹眼震驚不已,在他的觀念裡,並非自己侵犯了別人的利益,而是別人侵犯了他的計劃,屬於他計劃裡的侵入者!
“波克被你毀了,我查過他的資料,如果沒有涉入犯罪,他現在是商場上的精英,可以過着最優渥的生活,恭喜你,你讓你們家絕種了。”鷹眼狠狠地攻擊着約瑟夫的罩門:“罪惡的家族,沒有血脈延續下去,很好,你的兒子波克涉嫌殺害多名脫衣舞女,在他交代完你們的走私鏈,交代上線與下線的名單後,那邊差不多可以查到證據……”
“不,不,不!”約瑟夫擡起身子,像絕望的野獸,“他不會說的。”
“不,他會說的。”鷹眼看着手錶:“按照時間來看,現在已經進行了一半,藥效,開始發揮作用,只要我們想知道的,他都會吐出來,沒辦法,他比你強壯,這也是應該的。”
地鼠與雪豹對視一眼,對方明明是個垂危的老人,但是奇怪的是,這個老東西到了這個程度還試圖守壘,固執得像一堵石牆,令人提不起半點同情,他是個高壽的老人家,因爲慾望一直堅持到現在,僅僅想到這一點,就令人作嘔!
“不……”約瑟夫說道:“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因爲目睹母親殺害父親,又被你加以利用開始犯罪,強大的心理壓力讓他失去了某種機能,他靠着脫衣舞女刺激自己,可惜始終不能如願,簡單來說,就是——他失去了男性的功能。”鷹眼撕掉了最後一層薄膜:“他根本沒有辦法給你再生曾孫子,永遠不可能了。”
厲害,雪豹默默地握緊拳頭,比起罪行被揭露,約瑟夫對血脈的延續更看中,這纔是他心底的最後一層防守,隊長現在攻破了這一層防守!
約瑟夫不再聲嘶力竭,眸子裡再平靜不過,心如死灰的他終於被擊垮了,因爲他身體的緣故,並沒有對他注射藥物以逼供,但是,這老頭子囂張的態度也令人惱火,事後蛟龍才從首長那裡知道,首長曾經親自出馬和他對話,但這老頭子一個字不說,只想與蛟龍見面。
這種心理大概可以理解,走私帝國轟然倒塌,自己拼死活下來的慾望紐帶被切斷了,現在,鷹眼又打破了他最終的防線——血脈,所以,成功了。
看着這位老人心如死灰,鷹眼雙手交叉,背靠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約瑟夫,父親用了早逝兒子的名字了,指揮着孫子,他以一位殘疾老人的姿態運籌帷幄,這份強大的信念讓他的身體爆發了能量,突然,白狐說道:“舍利子……”
鷹眼的提醒令衆人醍醐灌頂,就連卡爾也不知道,約瑟夫比獨狼的成員更想得到舍利子,因爲,這個老頭需要,“你想要舍利子,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想利用舍利子控制政要,完成自己的事業版圖,更因爲,你需要它。”鷹眼說道:“你騙了卡爾。”
“人的信任從來都是用來背叛和利用。”約瑟夫說道:“正如你說的,我比任何人都更想得到那顆舍利子,因爲——我不想死,那東西對我來說太重要子!你們根本不懂它的價值,它不應該只是被陳列於櫥窗裡!你們不懂它的價值,不懂!”
“你比獨狼更篤定地認爲它的價值,甚至沒有見過它便下了結論,還是,只聽了獨狼的一面之辭就下了結論?”鷹眼與白狐對視一眼,對舍利子的執着,原因不應該只是如此。
“把獨狼拉進自己的計劃裡,利用他們的相信針對舍利子,爭奪舍利子,”白狐說道:“你的壽命比一般人更長,1900年,你參加八國聯軍時,已經成年,現在是2016年,你的壽命到現在長達136歲,在世界範圍來說,也屬於長壽,不可思議。”
“你有飲酒和聲色的毛病,所以,我們絕不相信是良好的生活習慣使然。”鷹眼猛地站起來:“一百多年前,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在跟着那支軍隊進入宮殿後,發生了什麼?”
約瑟夫扭頭,看着他們,突然咧開嘴,笑了,他的笑容沒有發出丁點聲音,無聲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渾濁的眼睛慢慢失去焦點,已經飄離這裡,這一瞬間,白狐相信,約瑟夫要見他們的原因,正是如此,如果他們想到這層聯繫,在約瑟夫看來,便是與他產生了共鳴……
這個老頭子,壓了一輩子的秘密,需要找到有共鳴的人發泄,尋找一個出口,白狐站起來,走向他,坐下,看着約瑟夫的眼睛:“你在回味那一年的事情,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