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剛纔的經驗,大家沒有先動作,“我下去看看。”鷹眼說完,跳下車,一步步走向那個人,近了,發現是個年輕人,從側臉看,不過是二十多歲。
鷹眼踢了一腳,沙子打在年輕人身上,他終於動彈了一下,還活着!
那個傢伙一彎腰,從鞋子底掏出一把刀,直通通地刺向鷹眼的右腿,鷹眼側身躲開,提起腿,狠狠地擊打在他的小腹上,他踉蹌着往後退,
“喂,你沒事吧?”鷹眼拍着年輕人的身子,那傢伙轉身,嘴脣裂開,已經見血,表面浮着一層皮子,已經變白,年輕人看着來人,突然目露驚恐,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爬起來,一頭撞向鷹眼,不停地尖叫:“不要碰我,我殺了你,殺了你們!”
鷹眼冷笑,一把抓住他的脖頸,扭住他的右胳膊,用力地撇向他的後背,年輕人的身子像水裡靈活的魚兒,在他手中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
“啊!”那傢伙本來只是餘弩之末,現在痛得直哆嗦,身體徹底沒有了力氣,癱軟在地上,鷹眼迅速搜身,在他身上找到一個學生證,是白狐的母校,那是一所以考古著稱的大學!
“來人,水!”鷹眼大喝一聲,地鼠拿着水壺奔過去,那年輕人已經不會思考,傻傻地看着鷹眼,鷹眼打開水壺,輕輕地沾着他的嘴脣,久渴之人,不能攝入大量水分,必須慢慢來,但那名年輕人一碰到水,就激動地握住水壺,拼命地喝起來
“這小子,真不知道死活。”地鼠按住他的手,那人哪裡敵得過地鼠的力氣,馬上無力地躺在地上,地鼠仔細地沾着他的嘴角:“隊長留你的命,看來不需要死。”
鷹眼拿着這個小子的學生證走向汽車,扔給狼煙:“查查他的身份,白狐,是你的學弟。”
白狐看着學生證上熟悉的校標,還有這孩子所屬系,不禁感慨萬千,只是,在大漠裡用這種方式遇上學弟,並不是慶幸的事情,尤其,他像遭受過恐懼的事情,剛纔一瞬間爆發的能量,正是遭受可怕事情的後遺症,那股瞬間暴發出來的力量,令人揪心。
“對上了,的確有這名學生,他還是大學一個社團的組織者,對了,他姓阮,阮軍。”狼煙說道:“和他同一個社團的還有兩名女生,三個男生,經常在假期進行探險。”
白狐不禁皺眉,傳說中的業務探險團,與其說是考古的探險,更像是年輕人的旅行活動,這幾年,事故的案例層出不疊,但這個孩子遭受的事情,恐怕不是事故可以比擬的。
雖然沒有下車,阮軍與鷹眼較量時,已經看到他破爛的衣服,還有身上累累的傷痕,大漠脫水而死是常有的事,但他不止脫水,還有傷!
在地鼠的照料下,阮軍終於喝下不少水,小口地喝,鷹眼掀開他的衣服,在他腿上找到一處擦傷:“子彈剛好擦過去,這小子命大。”
“再命大,遇不上咱們他也完蛋。”地鼠沒好氣地說道:“一定渴死在這裡。”
“水,再給我水”阮軍有氣無力地說着,剛纔的凌厲早就消失殆盡,無力地看着水壺,地鼠搖搖水壺,裡面還有大半,地鼠將壺口傾斜,滴了少許在他的嘴脣上。
“夠了,慢慢來。”鷹眼提醒道:“檢查他的揹包。”
這傢伙筋疲力盡,但還拿着自己的揹包,地鼠打開,裡面還有些殘餘的食物,水壺是空的,裡面還有一本筆記,用拍立得拍下的照片,厚厚的一疊照片記錄着他們進入大漠後的風景,最前面的幾張是一羣人進入沙漠前的合影,所有人都用頭巾矇住臉,防風沙。
儘管只露出眼睛,但能看得出來他們的青春洋溢,“六個人,現在恐怕只剩下他一個了。”白狐走過來說道:“查過了,本人對得上,和他一起來的應該還有五個人。”
“照片上的嗎?”鷹眼將照片交給白狐:“這裡的情況很複雜,不是一次單獨的探險,從剛纔進入到現在,已經發現三批人馬,死掉的老毛子,襲擊我們的人,還有這個學生。”
只是不知道這個學生屬於哪種角色,從情況來,更像是個無知的闖入者,現在惹上麻煩,地鼠看着這名學生,不能見死不救,可現在要將他送出去,麻煩,帶他進去,更麻煩!
這令人左右爲難,白狐說道:“先弄醒他,問問他到底什麼情況。”
所謂的醒不只是睜開眼睛,而要神智清楚,鷹眼拉住年輕人的手,按摩着穴位,年輕人的狀態慢慢好轉,眼睛裡的光亮了些,恢復焦點,地鼠說道:“阮軍?”
“是,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這裡有你的學生證,和你一起進來的人呢?他們在哪裡?”
“他們,他們被殺了,死了,”阮軍突然坐起來,不停地踢着腳下的沙子,沙子飛起來,撲了地鼠一臉,地鼠往地上啐了好幾口,這小子!
“是什麼人殺的?”鷹眼問道。
“一羣老外,他們在沙漠裡紮營,我和同學碰到他們,以爲是普通的遊客,所以”阮軍不停地喘着粗氣,情緒激動,鷹眼按着他的背,示意他慢慢來。
“我們過去打招呼,他們表現得很平靜,也很熱情,招呼我們進去吃東西,喝酒。”阮軍經常參加旅遊,這樣的場景以前也遇到過,“可是,戴濤因爲好奇去看了他們的箱子,裡面,裡面全是槍!戴濤怕了,撒腿就跑,我們也跟着跑出去,然後,然後”
阮軍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害怕得雙目呆滯,地鼠說道:“他們呢?”
“我不知道,跑着就聽到槍響,我只回過一次頭,看到三個都躺在地上,後背中槍,流了好多血,更不敢停下,只有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直到跑到沒有力氣,發現迷路了。”阮軍說道:“我的水沒有了,怎麼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