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任務有些私人的因素。”首長說道:“去的人不宜太多,確定她安好地離開……”
“我懂,首長。”
首長的眼睛溼潤了,雙手扶在桌上,看着桌上的合影,年輕的時光真好啊,每個人的笑容都那麼純真美好,曲曲折折下來,如今活着的人只有三個,沙賓娜還身陷囹圄,“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以免引起爭端,沈青陽,這是我個人的委託。”
“我知道,能不動手儘量不動手。”鷹眼看着遠處的白狐與明娜,兩人湊一起的樣子像相識多年的閨蜜,“我是以沈青陽的身份前行,並非鷹眼。”
有此部下,還有何求?首長眼眶已紅,只能說出保重兩個字,電話中斷,鷹眼來到車邊,狼煙平躺在沙地上,遊天一正熟練地替他縫合傷口,本不平靜的沙地如今屍體橫陳,到處是染血的沙,狼煙突然悶哼一聲:“疼,疼,疼,不是上了麻藥嗎?”
遊天一不吭聲,剪斷線,看着傷口的縫合狀態,滿意地拍拍手,狼煙躺在在狼牙懷裡,不停地深呼吸,遊天一補充道:“對了,我用的是可融合的線,不用拆線。”
“多謝,”狼煙由衷地說道,再拆一次線,再承受一次痛苦,還是省省吧,這比中彈難受多了,針在你的皮肉裡自由穿行,那些線就這麼地鑽過來,鑽過去……
車門打開,宋國探出頭,一切都結束了,再看到車身,不禁愕然,趙一山卻是興奮得很,一直以來充當蛟龍的智囊人物,還從未經歷過如此刺激的場景,不禁哈哈大笑:“有意思。”
“趙老。”宋國無言地搖頭,剛纔發險,要不是車身有防彈鋼,他們全部被打成篩子。
趙一山看到受傷的狼煙,馬上笑不出來了,閉嘴後站在一邊,看着他們收拾殘局,這一夜過去得格外緩慢,天明這時,杜天浩下車,看着遠處,並無半點人煙……
天亮了,疲憊的衆人等待着來人,狼煙迷迷糊糊地擡頭,遠處,天空中,有些人影晃動,他舔着乾枯的嘴脣,激動地坐起來:“快看,那是,蜃景嗎?”
沙漠裡,白天沙石受太陽炙烤,沙層表面的氣溫迅速升高。由於空氣傳熱性能差,在無風時,沙漠上空的垂直氣溫差異非常顯著,下熱上冷,上層空氣密度高,下層空氣密度低。當太陽光從密度高的空氣層進入密度低的空氣層時,光的速度發生了改變,經過光的折射,便將遠處的綠洲呈現在人們眼前了。
剛纔一番氣溫變化,將遠處的綠洲呈現在衆人面前,影子模糊,初開始還不太真切,慢慢地就像經過銳化處理,變得越來越清晰,只見綠洲之中隱藏着幾處建築,屋頂露出來,還可看到有幾名披着斗篷的姑娘將水壺扛在肩上,輕盈地經過,遠處,還有人正在整理食物。
這是沙漠裡某處綠洲的情形,用這種奇異的方式呈現在衆人眼前,就像闖進了另一個空間,那畫面持續了數秒終於消散,地鼠用力地搖頭:“大家都看到了?”
“不是錯覺,真正的蜃景。”趙一山突然反應過來,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剛纔忘記拍照了,可惜,太可惜了,沙漠裡的蜃景,唉……”
“趙老,親眼看過就不遺憾了,留在咱們的腦子裡了。”宋國笑道:“永久保存。”
趙一山欣然接受了宋國的說法,雙手抱在胸前,拿起水壺,最後一滴水也沒有了,等候的人還沒有來,趙一山看着駱駝,走過去,輕輕撫着駱駝的背:“是時候由你出馬了。”
駱駝站起來,不停地嗅着地面,地鼠瞠目結舌,狼煙扶着鼻子,說道:“土地的一些特殊氣味是由土壤中常見的天藍色鏈黴菌產生的化學物質土臭味素所發出的。他們發現的這種基因能使鏈黴菌分泌土臭味素,形成新翻土地的氣味。駱駝靈敏的鼻子能夠嗅到這種氣味。”
“由於沙漠中有水源的土壤纔會滋生各種菌類,並形成這種氣味,所以,駱駝能找到水。”狼煙看着趙一山在宋國和白狐的陪伴下越走越遠:“趙老出馬,你擔心什麼?”
感覺被棒打了,地鼠辯解道:“我什麼時候擔心了?我只是好奇,趙老千辛萬苦,也不願意放棄這隻駱駝,現在終於知道了,人到窮盡時,動物可以幫忙。”
鷹眼擡頭,陽光正往正南方向移動,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相關部門應該到了吧?
趙一山用自己的法子取出水,裝滿了六個水壺,滿載而歸,立功的駱駝依然如來時那般淡定,不緊不慢地行走在大漠,絲毫沒有大功臣的架子,衆人取了水,咕咚喝下去,終於神清氣爽,白狐抹去嘴角的水漬,回頭張望,遠處,仍沒有看到迎接的大部隊。
“要破解那個座標沒那麼容易。”宋國看出白狐的疑慮,說道:“我們再等等吧。”
時至下午,遠處終於看到濺起的煙塵,車子的粗暴行駛中,帶起無數煙塵,爲首的汽車像被人掐住了命喉嚨,不要命地往前衝,鷹眼拿起望遠鏡,看到駕車的人——杜天浩!
他們終於來了,不止他們,一個車隊都轟鳴着趕往這裡,帶起的沙塵快趕上昨天的風暴,地鼠忍不住跳起來,拖着受傷的腿往前張望,“終於來了。”
杜天浩看到那羣人,興奮得無法言語,踩下油門,車子轟然到達,停下車子,杜天浩激動地下車,沒站穩,撲通摔了,爬起來後顧不得拍掉身上的沙子,便興奮地敬禮:“隊長。”
“呸呸呸,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是你的隊長。”地鼠就愛和他擡槓:“怎麼回事?這麼大的陣仗?”
“請問哪位是沈先生,沈青陽?”後面的車輛上,一個穿着黑色外套的中年男人奔過來,見他一臉憔悴,眼睛裡面還有沒洗乾淨的眼屎,地鼠不禁嘀咕道:“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