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一人,是他們原有的成員,一直在一起行動,事後我也想過,爲什麼找了我們五個?另外三個是亡命之徒,殺人不眨眼,對他們有用,可我和搭檔只是普通的商人,能派上用什麼用處?”沈大偉喘着粗氣說道:“與人打交道,必須留個心眼。”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個國際盜墓團伙,以前專職海底寶藏,後來把目標放在華夏,專門鎖定一些危險區域,用他們的話說,風險越大,回報越大,他們曾經在崑崙一個怪事頻發的地方找過黃帝墓,雖然沒有真的找到,但也挖掘了不少寶貝,收穫頗豐。”
“受到那次啓發後,他們繼續走禁區道路,別人不敢去的,他們去,死人越多的,他們去,集團成員一直是最初的一羣人,聽說也死傷過,傷得重的,徹底退出,也不再補充新人,這一次之所以加入我們五個新人,因爲對象不一般,這一次,是有人看守的禁區。”
曲姍一直沉默不語,死死地摳自己的手心,一臉不悅,沈大偉說道:“我當時走投無路,你們可能覺得正常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吧?但當時的我已經頭暈,根本不知道怎麼做纔好,莫名其妙地答應,又被拉入夥,一旦入夥,不想幹,只有一個下場——死。”
這在情理之中,還有什麼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我沒得選擇,只有跟着一起幹,那夥人發現雖然天坑四面都有人,但有個漏洞——每次交換時,四面各有兩人看守,半小時後,其餘人才會趕來,將那裡圍得水泄不通,天坑的磁場很怪,導致電子設備無法正常通訊。”
“那地方荒無人煙,他們的睡覺的地方與吃飯的地方相隔遙遠,爲了保證大家的身體健康,每次輪流讓兩人先匆忙吃完趕去駐守地,剩下的人再過去,原本是一種人關懷,沒想到讓心懷不軌的人鑽了漏洞,可惡。”狼牙咬牙道。
沈大偉不敢吭聲,他其實早知道自己坦白是什麼後果,私入禁區……“我什麼都說,東西也歸你們,只有一個請求——保護我的女兒,那夥人無孔不入,一定會想辦法找到我的家人,還有我的小舅子,他們一家,拜託你們了。”
沈大偉突然起身,撲通跪在地上,二話不說叩了三個響頭,趙一山嘆息道:“當年有多糊塗,現在就有多少風險,禍不及妻女,那些人哪知道這種道理,你起來,繼續說。”
面對父親的求情,曲姍麻木地笑了,想到被牽累而死的母親,心裡更是痛,現在她根本沒辦法用正常的眼光看待這位親生父親,她低下頭,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們借用只有兩人看守的空當,找到視覺盲區,悄然入內,不得不知,那地方以前的看守並不像現在這麼嚴實,現在已經增加了高壓電網,以前,是沒有的,多年前的技術辦不到,我們十一人進去後,在一片茂密的林子裡,他們發現了一個陳年盜洞。”
“我們撿了現成的便宜,直接沿着盜洞進入一座像是宮殿的地方,而且是主殿。”
沈大偉的話音一落,曾瘋子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他們費盡心思也沒有進入宮殿,這羣人只是憑着運氣,在前人盜洞的基礎上,直接進入主殿,不公平,不公平!
曾瘋子癡癡地笑起來:“居然有人直接打了盜洞進入主殿,爲什麼沒帶走九鼎,而是你們拿走了?那傢伙這麼厲害的話,只是打通後下去玩了一圈走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當年的情況的確是這樣,我們是撿現成的。”沈大偉面紅耳赤:“我們下去後,大殿是封閉的,門從裡面打不開,應該從外面鎖上了,那夥人原本想用炸藥炸開,但不瞭解外面的情況,擔心貿然炸開會引發坍塌,大家全得完蛋。”
“爲了保險起見,大家沒有使用炸藥,只是圖財而已,大家蒐羅主殿,儘量撿小而貴重的拿,最早發現鼎的是我那位拍檔,再後來,一連發現九個!”
“那夥人幹這一行已久,馬上聯想到九鼎,當時羣情振奮,就想觸碰時,大殿突然搖晃不已,好像要傾倒,當時危急,我們不敢貿然下手,不過,我留了一個心眼,臨走時拿了一個……藏起來,那東西不大不小,藏得頗是費勁,上去後,大家忙着逃出天坑,我趁亂走了。”
“那另一個是怎麼回事?”趙一山說道:“目前出現的已有兩個鼎了。”
“我逃走後,原本想把鼎出手,擔心馬上引來那些人的察覺,先藏了起來,然後與他們聯絡,只說自己逃走時不小心迷路,和大部隊離散,畢竟從裡面帶出來的東西不少,按理說,我們也要分一份,沒想到,那夥人早就計劃好了,借我們帶東西出來而已,事成之後……”
“殺你們滅口,同時省下給你們的那一份。”曾瘋子冷笑道:“都以爲自己高明,總有人更狠毒,你們貪財不得,還成了魚肉,任人宰割。”
“他們第一個殺的就是我的拍檔,血濺了我一臉,接下來是那三個亡命之徒,我當時情急之下,說出自己拿了九鼎,當時我還看到他們拿出來的東西里,也有一個。”沈大偉回憶當初,還有些餘悸:“我說,東西在我手裡,如果殺了我,永遠得不到。”
原來用鼎來保命了,曾瘋子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原來如此。”
“他們斷定那是九鼎,數量正好九個,所以缺一不可,當場留了我一命,派了兩個人押着我去拿。”沈大偉說道:“我是生意人,知道反客爲主的意義,也沒和他們客氣,表示只要我活着一天,東西就在一天,但他們永遠也找不到鼎。”
“不但如此,我還拿了一筆錢,回去緩解了經濟壓力,我本以爲事情這樣就結束了,可是,我低估了他們的狠勁,接下來……”沈大偉突然說不下去了,茫然失措地扭頭,看着自己的女兒,他喉中涌動:“發生了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