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激動地取下耳機,本想衝出去,腦子突然清醒,現在不是時候,他們自相殘殺,他們黃雀在後,撿得便宜就行了,看着白狐放下的手,鷹眼微微一笑,“就算你現在上去,也來不及做什麼,按兵不動纔是王道。”
“對不起,我又衝動了。”白狐自責道:“無法做到安然自若,修爲不夠。”
“你內心還有憐憫,其實,我們也有,只是有許多時候必須做出選擇,這種選擇背後必然有其殘忍性。”鷹眼看看時間:“雖然不知道紀芳怎麼出手,出身虎口會,輕不了。”
蘇炳哲的身體還在抽搐,卻已經弓弩之末,瞳孔放大,眼前的一切模糊,他最後看到的只是紀芳冷笑的臉,最毒婦人心,果然沒錯。
紀芳卻低頭,冷冷地說道:“做不到的承諾,不要輕易許下,我,都記着呢。”
蘇炳哲終於停止抽搐,不甘地閉上眼睛,紀芳有條不紊地整理現場,將蘇炳哲的屍體裝進封閉的pe袋,抽出空氣,可憐蘇炳哲一具鮮活的屍體變得扭曲,被紀芳扔進衣櫃裡。
關上衣櫃門,紀芳靠在櫃子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她走進洗手間,面無表情地清洗手上的鮮血,將手放在鼻子下面嗅着,渣男的鮮血和普通人的血也沒什麼區別嘛。
“混蛋。”紀芳餘怒未消,關上水龍頭,客廳地板的血還在原地,她打開貯物室的櫃子,裡面放着剪刀,膠帶,還有一瓶沒有任何商標的塑料瓶子。
紀芳拿着所有工具走進客廳,鎮定自若地處理地面的血跡,瓶子裡的白色粉末一落到地上,迅速散發出刺鼻的味道,轉瞬間吞噬血味,猛地一聞,只是消毒水的味道而已。
紀芳拿着抹布擦着地板,一下又一下,那磨人的聲音傳到耳朵裡,就像有人拿刀割着自己的心臟,不知道有多難受,白狐皺眉:“好利落的女人。”
“可怕,明明長得不賴的女人。”狼牙的臉僵住了:“一個出身虎口會的女人這樣……”
其餘人等更兇殘吧?白狐不語,現在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不少時間,紀芳悠閒地處理完客廳的一切,早已累得汗流浹背,她無力地坐在乾淨的地板上,突然貓在地上,看着沙發底部。
“該死的。”紀芳發現沙發墊子底部沾了些許許血跡,索性將沙發套子扯下來,順帶脫下自己的衣服,衣服早被血染紅,大片的血跡集中在前胸,身上的血跡也沾了不少。
紀芳走進衛生間,打開淋浴噴頭,已經在皮膚上凝結的血化開,落到地上,馬上被熱水衝開,紀芳用熱水不停地抹臉,滿意地看着雙手,這些年積累的怨氣與憤怒,都在刺下去的一刻得到了發泄,所有的怨氣都在瞬間化開,痛快,痛快極了!
紀芳從衛生間出來後,換上一身運動裝,步入書房,打開保險櫃,裡面放着兩把槍,還有好幾盒子彈,紀芳全部取出來,擦試着槍枝,填入子彈:“媽的,和你們拼了。”
夜色到來,紀芳終於駕車離開,鷹眼驅車跟上,幾乎在同時,另一輛汽車也從另一條路出發,超過紀芳的車輛,提前一步到達目的地,將車子藏好後,幾人下車,找個隱蔽的地方埋伏,不過五分鐘後,紀芳的車子便經過,來到指定的地方。
香灣樓盤本是一個大型的房產工地,可惜,中間因爲資金斷鏈,工程暫停,成爲有名的爛尾樓,d區是原來指定的別墅區,錯綜複雜,曲徑通幽,十分有利於隱蔽。
紀芳下車後不久,白狐與鷹眼便步行追上來,一直走在陰影處,以免自己被發現,紀芳來到空地,四面開闊,狼牙說道:“四周已經排查,沒有異常。”
人在爛尾樓裡,白狐與鷹眼早已舉槍緊貼着建築,紀芳站在開闊的地方,亮開嗓子:“陸哥,我把玉扇帶來了,放了我女兒。”
她的聲音嘹亮,四周還有回聲,她喊完話,沒有丁點回應,她往前一步:“你們在哪?”
“媽!”
少女的聲音突然響起,紀芳擡頭,就在四樓的爛尾樓牆外,一個少女身子懸空,雙手被綁,繩子的一端系在建築內的石柱上,少女狼狽不堪,氣力全無:“媽,救我。”
紀芳不禁大怒:“陸哥,有什麼事衝着我來,不要傷害小雅,你們也是他的叔伯輩了,說好的仁義道德到哪去了,放了小雅,玉扇,還給你們。”
少女被控制在別墅四樓,那一層看上去無人,鷹眼打個手勢,狼牙會意,用夜視望遠鏡小心觀察,果然,別墅四樓有人影閃爍,分明有人在!
“阿芳,你好大的本事,當年夥同阿哲拿走玉扇,改頭換面,活得很滋潤呀。”一個老練的聲音傳來,卻是在一樓,從陰影裡走出一個人影,看上去五十來歲,身體健碩,腰桿挺得筆直,步伐穩健,看上去十分精神,“好久不見。”
“陸哥。”紀芳看着他,馬上,陸哥身後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眼熟,地鼠說道:“不就是之前查到的徐少強嗎?”
“好久不見,陸哥。”紀芳懇切道:“大人的事情別讓孩子摻和,我們自己解決,先放了小雅,東西,我已經帶來了,就在這裡。”
“阿芳,你的本事我們可是清楚的,你能說服阿哲一起背叛我們,可見一斑,我怎麼能輕易相信你呢?”陸哥留着八字鬍,還挺長,尾端燙過,極有特色,頭髮也油光水滑,長到後腦勺下,紮成小辮,身上一身黑色的短衣加黑色長褲和黑布鞋,看上去很是古樸。
“東西就在這裡。”紀芳打開盒子,亮出,爲讓陸哥看得清楚一些,開了手機手電筒功能,照亮:“如假包換,前提,放了我女兒。”
“媽……救我,媽。”少女在半空中難受不已,痛苦掙扎:“我好痛。”
“阿哲沒來?”瘦子徐少強突然打着哈哈說道:“女兒出事,夫妻倆沒有同時來,真是奇怪啊,阿芳,阿哲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