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佩服地伸出大拇指,鷹眼標註地點:“這堵牆在寺廟的西面,我們現在這個位置,要回去,一可以沿着來時的路,如果要避開那幾個傢伙,還可以從這邊走,繞到寺廟的後門,從那裡翻牆進去,我們是從那裡出來的,寺廟沒有上鎖,隨時敞着。”
“那好,我們從這裡繞過去。”宋國說道:“耳機有訊號了嗎?”
手機、耳機、追蹤芯片全部失效,與外界的聯繫徹底斷了,見鷹眼默然,宋國不禁笑了:“咱們現在徹底孤軍奮戰,不礙事,我們已經看透這裡的一切,好生生回去,一個不少。”
沒錯,一個不少,此時的趙一山看着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下去的三人毫無音訊,已經焦急不已,狼牙此時沉聲道:“隊長說過,如果超過六個小時沒有聯絡,讓我們先撤。”
“我怎麼沒有聽說?”地鼠像個叛逆的渾小子,倔強道:“就你一個人聽說,讓我們怎麼相信你,再說了,隊長從一開始知道曾瘋子會闖出去?”
狼牙無言,取出手機,打開一段事先錄好的段落,錄像中,鷹眼正調適鏡頭,爾後在正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一臉凝重地看着鏡頭,突然噗嗤笑了:“一直習慣和你們面對面說話,現在要隔着機器,有些彆扭,這次蛟龍形式上的解散,對我來說,也算一種解脫吧,我們不再是嚴格意義上的隊友,我們只是出事同一個任務的同事。”
地鼠聽到同事兩個字,鼻子突然酸了,他抹着鼻子,眼圈紅了,“地鼠,我知道這些兄弟當中,你是感情最充沛的一個,我絲毫不會懷疑你對蛟龍的熱愛,你對大家的情誼,你是最重情義的,雪豹,你總是自卑身手,但你的心思縝密,是我們不可缺少的幫手。”
雪豹擡起下巴,用力地嚥下口水,“你不必自卑,我們早把你當成不可缺少的一環,還有狼煙,委屈你了,你和蕭姝的感情,我們全力支持,也理解你們相隔兩地的痛苦與思念,蛟龍解散前,我已經向上級提及你們的事情,相信會順利解決,狼煙,你的技術幫了我們不少忙,這些,我永遠記得,還有狼牙,我們當中,最痛惜的人就是你吧。”
狼牙面不改色,雙拳卻緊緊握着,“宋佳的事情,在你心上留下的傷痕,一直到現在還血淋淋的吧?我們都知道的,看着你錯失一份真摯的感情,看着你痛苦無奈,這份痛苦並不會隨着戴斯的死去而消失,一直長留心中,我希望你以後可以放下執念,重新找到幸福。”
“大家,來到這裡前,我已經做好打算,必須和白狐闖一闖這裡,我知道,那個女人,我是撇不下的,一旦我出去,她也會和我一起,所以,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宿命,六小時,是我和白狐給大家的時間,勞煩大家等待六小時,六小時後,我們沒有出來的話……”
鏡頭裡的鷹眼遲疑了三秒,堅定道:“請你們立刻帶着東西離開,離開這裡覆命,我愛白狐,必須陪着她瞭解結心的夙願,希望你們諒解,如果這一別,成爲永別,蛟龍至少存在過,我們永遠是是蛟龍的一員……”
在鷹眼堅定的承諾中,鷹眼三人正沿着小道奔向那座寺廟,身後,三隻足有兩米五的巨物正窮追不捨,屏幕裡的畫面靜止了,地鼠瞠目結舌,趙一山慢慢地合上眼:“現在過去多少小時了?”
“三小時二十一分鐘。”狼牙咬牙道,進入天坑範圍前,自己陪着鷹眼拍下這段,並對隊友保持沉默,閉口不言,這份沉重的告白書讓狼牙到現在爲止,仍然憂心不已。
“還有兩小時三十九分鐘。”狼煙和雪豹同時脫口而出,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人生的倒計時!
“趙老,您覺得如何?”雪豹還是沉着些。
“地下城的情況十分複雜,沈青陽他們能不能順利出來,取決於他們的運氣與實力,我們除了等,還能做什麼?如果你們貿然下去援助,非但幫不上忙,還有可能扯他們的後腿。”趙一山閉上眼:“還是好好在這裡等着吧,對了,身上的乾糧和水,還有武器,都掏出來。”
雪豹馬上明白趙一山的用圖,用力地點點頭,率先掏出揹包裡的東西,其餘人也一一照辦,趙一山看看時間,清點出一批物資,從火琉璃的洞口扔下去。
趙一山的心思很簡單,鷹眼三人最終還要回到這裡,水,食物,都是他們必須的,幹完這些後,趙一山沉聲道:“按照沈青陽的想法來。”
“狼牙,你真把自己當副隊長了,什麼情況都當自己對。”地鼠說道。
狼牙扭頭,一拳打過去,地鼠衝過去,將狼牙按在身上,兩人扭打成一團,趙一山看他們失控,也懶得理會,吃吃地笑着:“多情總被無情惱,打吧打吧,打得自己能出氣也不錯。”
雪豹和狼牙上前將兩人拉開,兩人都用了不少力氣,鼻子破開,鮮血橫流,雪豹將地鼠壓得死死地:“你是不是瘋了?隊長的話也不聽了,你下去送死,如果有個好歹,我們怎麼向隊長交代,天狼星全軍覆沒,隊長不希望我們重蹈覆轍,你到底懂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地鼠大吼道:“全員不能全軍覆沒,難道要看着他們送死?”
狼牙不動彈了,任由狼煙抱住,趙一山喃喃道:“都是各人的選擇,沒有對錯,你們領會得到他們的用心良苦,就是好事,領會不到,就會亂事。”
地鼠不說話了,頭埋在地上,遲遲沒有擡起,發出陣陣悲鳴,狼牙沒好氣地甩開狼煙,冷冷地說道:“我要執行隊長的交代,時間到了,這裡的所有人,必須離開!”
狼牙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地鼠不肯走,打暈他,扛也要扛出去!
地鼠像個孩子似地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雪豹看着他聳動的肩膀,無奈地拍着他的肩:“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