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浮華又喧囂,莊嚴又宏大,清晨這座古城剛從朝陽中喚醒,清醒的百姓很快忙碌起來,讓城市多了幾分生機勃勃。
朝陽初升,經過七八日的跋涉,蕭景瑄終於抵達了京城。
城門令在爲首的玄衣男子出示了公文之後臉色恭敬地放了人進城,根本都沒檢查內中的人是誰。
馬車進入了城內,看着暌違數月的風景,車簾微微掀起,蕭景瑄看着面前的景色,目光帶着幾分幽暗。
他又再次回來了!
馬車一直前行,在城中行駛,七拐八繞,最後到了東城一片幽靜之處,此地住戶不多,馬車停在一棟宅院之前,宅院門前並無人守衛,內中幽靜,兩層高的小樓隱約可見,一枝花樹出牆而來,彷彿此地是一個幽靜的園林。
敲響了門,內中便是幾個同樣行裝的玄衣侍衛,打開門放行,隨即立刻關上了門。
車停,蕭景瑄下了車,有人帶着他前行,進入了小樓內。
樓內正廳內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他的熟人,此刻見到他的出現都紛紛激動地圍了過來。
“公子!”
“您可終於回來了!”
蕭景瑄看到這些熟悉的人也露出了笑容,在上首坐下,擺了擺手,這羣人便立刻彎腰行禮。
“屬下拜見閣主!”
“免禮,都起來吧。”蕭景瑄目光威嚴起來,揮手讓人起來,目光掃過在場的衆人,“坐!”
直到這時這些男男女女的人才終於坐了下來。
在場的人總共有六七人,除了有之前出現過的蕭五,宮洛,還有其他幾人,看着容貌氣質各有不同。
“好,你們先把最近的事情給我彙報一遍,我不在這段時間,天機閣狀況如何?”蕭景瑄目光微沉,掃過在場的屬下們。
宮洛開口跟他彙報起了最近的情況,包括一些叛徒的情況,蕭景瑄也不廢話,讓挑眉盯好了,過陣子出手之時一併誅殺。
衆人商議片刻,又提及蕭景雲的境況,以及他現在的情況,蕭景瑄之前的屍體雖然已經運回京城,但因爲屍體不穩,一直在做法事超度,要做滿七七四十九日,一直未曾下葬,如今還停靈在晉王府。
蕭景瑄眸光微眯,想着等他出現怕晉王府乃至整個世人都會驚愕,這可真是熱鬧極了。“世子,陛下那邊馬上過來。”旁邊的玄衣男子走了進來,沉聲道。
蕭景瑄頷首起身道:“我這便去迎接。”
衆人跟隨他到外面迎接,不多時,一架軟轎停在內院之中,旁邊精光內斂的侍衛跟隨着,軟轎的簾子掀起,一個青年男子擡腳走了出來。
這男子看起來二十**樣子,容貌出衆,劍眉星目,身上雖然穿着不過尋常,然而卻通體透出幾分居上位者的尊貴之氣,叫人一看便知非凡,目光收散處只讓人感覺懾人。
衆人連忙跪下請安。
“平身吧。”男子擺了擺手,目光看向蕭景瑄,忽然上前一拳砸在蕭景瑄肩膀上,看蕭景瑄神色不變,滿意地大笑道:“看來你身體是真的好了,好好好,這倒是因禍得福了。”
“全靠皇上的福氣。”
皇帝嗤笑道:“什麼福氣,朕若是早能知道那個蒼梧老人在何處早就給你找到了,用得着等到今天,莫跟朕打什麼官腔了。”
說罷他擡腳進了小樓內,也沒跟其他人寒暄,上了二樓。
蕭景瑄跟了上去,其他人皆在下面等着。
皇帝讓侍衛下去,在窗邊坐下,道:“幸好你現在回來了,不然的話朕還不知道怎麼推脫晉王府讓你那假屍體下葬的要求呢。再停靈可都要發臭了。你也真夠敢想,如此這般也不怕晦氣。”
“這也是臣無奈之舉,還請皇兄見諒。”
“行了,坐着吧。”皇帝擺擺手讓他坐下。
“你是打算如何出現,總不能突然就出現在衆人跟前,倒也要有個計較。”
“微臣是打算……”蕭景瑄把他的想法說了,皇帝輕笑一聲,調侃道:“早知你心眼兒小,也罷,既是他們的錯自該承擔,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之前傳的消息,朕也看到了,更瑞王勾連,朕所不能忍。”
“是臣之錯,未曾提前察覺他們的問題。”
“此事也不過最近才發現,便是朕都意外,但瞧着他們關係聯絡似乎不止現在。”皇帝頓了頓,起身走到花瓶前擺弄着鮮花,淡淡道:“你也知道當年瑞王跟先帝爭皇位不過,但是即便失敗了,也同樣在秦州經營這許多年,人脈關係非同小可。晉王叔當年跟瑞王似乎關係就不錯,只不過這些年都淡了而已,表面上瞧着沒什麼太大關聯。不過,如今瞧着,怕是一直暗中有着勾連,否則不會這般順暢地把那些東西運去秦州。”
“請皇上治罪。”
“與你無關,晉王叔的想法朕也能拿理解,畢竟想在左右中博弈,只是朕有些意外,他們竟然敢跟瑞王提供那些水泥軍需之物,這其中倒是有些緣由。”
蕭景瑄凝眉,不知道皇帝如此說是不是想拿晉王府治罪,只開口請罪。
蕭景雲這番做法不外乎是想賺取財物順便居中佔便宜,還有就是想把林家拖下水。
皇帝點頭:“朕明白他們居心不良,不過有件事,在朕查探這事時倒是得知了一件意外的隱秘。”
說罷皇帝
”
說罷皇帝把一個密信遞給了蕭景瑄,讓他查看。
蕭景瑄打開,目光掃過卻是忽然有些面色微微變色,看向皇帝,面色起伏:“陛下,這是真的,她的身份真是如此?”
“應當無礙了,此事倒真是極其隱秘,朕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查到此事,宮洛那邊更是查到此人這些年一直跟秦州那邊有所牽扯,若是聯繫你受傷的事情,當時你出事那些刺客瞧着也很不尋常,若是沒有意外,似乎也有關聯。”
蕭景瑄面色變化不定,即便是他這樣一貫見慣風浪的此刻也是有些意外,他倒是不曾想到當年之事居然還有這般的隱情。
“如此說來,倒是不意外了,我母親的死和我的毒都早有預謀。”
“未免打草驚蛇,你回來的消息,便等萬事俱備再說。”
“臣遵旨。”
說完這些隱秘之事,皇帝話題一轉問起他身體狀況,知道他現在身體真的康復了,才笑着道:“那位杜姑娘倒還真是福星,你的毒若非是她可未必這麼巧就能夠遇到那蒼梧老人。還有她那些農事上的東西,水泥等物都是於國於民極其有利的東西,真是上天賜給我大周的福星啊。”
“陛下繆讚了,她是有些本事,不過許多東西也只是傳言過甚,比如那些種子的確是本來就有的,水泥等物倒是軍國利器。”
皇帝挑眉感興趣地道:“你何必謙虛,朕之前便聽聞你跟她在那邊定了婚約,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蕭景瑄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說,皇帝笑着聽了,點頭道:“倒還真是一樁佳話,朕倒還真想漸漸她呢。”
“她現在還在忙着農事,一時間無法脫身,要過些日子才能過來京城。”
“朕並不着急,但是她若來了京城,朕倒是另有任用,你也知道這位杜姑娘頗有大才,在農事上面能做到增產,若是天下百姓都能夠受到此等好處,那朕也算是心安了。”
蕭景瑄凝眉,看皇帝的意思似乎是想重用杜若兒。
“她心思簡單,平日裡只管研究,怕是不堪任用。”
蕭景瑄擔心杜若兒被捲進朝堂的漩渦之中,忍不住開口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放心,朕也只是讓她好好研究這些增產之事,其他不會讓她勞心的,這還沒成親呢,可少見你爲個女子這般憂心。”
皇帝好笑地打趣蕭景瑄,蕭景瑄隨意聽了,但也知道既然皇帝想用,那肯定就是杜若兒沒法拒絕的。
只希望到時候她不要被捲入糾紛之中。
雖然之前她被冊封爲慧怡縣主,他卻知道這朝廷上下還有不少人心存反對,到時候等她過來少不得了幾分責難。
二人又商談了片刻,都是一些密事,看時候不早,皇帝便起身要回宮去了。
他身爲皇帝也不能離開太久,而蕭景瑄要出現也需要一個時機,並不會隨意就出現。
送了皇帝到樓下,皇帝看了眼底下的人,說道:“天機閣最近也該整肅了,你之前出事,倒是人心惶惶。”
蕭景瑄點頭答應了下來,送了皇帝坐了轎子出門,看這羣人離開,才轉頭跟屬下說話。
天機閣,這便是皇帝直屬的一個秘密組織,自少年時期跟皇帝相識時所建,這些年也收攏了許多能人,而以他手下的天機閣八將最爲能幹。
這些人就是他手下最爲精銳的一些人,外圍的還有在外的天際商會,由冷西城複雜,經營了大筆錢財,也否則收攏各種消息。
而這也是爲什麼蕭景瑄能成爲皇帝最信任的人原因之一,因爲他直接管轄着這麼個秘密組織。
而現在,就是他回來的時候了,也是該重新出現讓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