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下課鈴響了,學生蝗蟲般的從教室裡涌了出來……
“啊!”許舒立刻從潘紅升懷抱中掙脫,臉紅的就像熟透的番茄,心慌意亂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潘紅升誇張的低下頭做了個看手錶的姿勢,然後嗓音沉沉的說道:“就在前一秒鐘。”
聽到這句話許舒好一陣子才緩過勁來,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看潘紅升:“你真的變了不少,臉皮也厚了不少!這種話你以前都說不出口的……”
“憋了這麼久沒見你,憋得我什麼話都敢說了!”潘紅升伸出一隻手指把對方臉上的一縷亂髮撥開,他突然感到對方的臉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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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感到對方的臉頰瘦了一層殼,並且白皙的膚色之下透着一種病態的蠟黃。
“許老師,在學生面前摟摟抱抱,這影響不大好吧?”突然張老師酸溜溜的後面說道:“你可是老師,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潘紅升正欲發作,卻只聽身邊的許舒大喝一聲:“滾!要你管?”
這個張老師平時沒少糾纏,許舒早就心裡煩透了!平日裡積聚的那些不滿此時一股腦的發泄出來。
這一聲猶如平地裡一聲驚雷,剛衝出教室撒歡的學生們被嚇了一跳,紛紛圍了過來;其他幾個班的老師也扭過頭來……
在大羣師生的灼灼目光注視下,眼鏡男氣的直打哆嗦:“你,你個不要臉的……”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潘紅升一個直拳直接搗了過去!對方眼鏡片碎了,鼻樑骨碎了,身後的門板也碎了!
“啊,怎麼打人了?”學校的保衛員過來了,卻被那個體育老師攔住了。
“人家那是私人恩怨,別瞎摻和!”體育老師看看情勢就明白了事情的狀況,一把拉住了他。
“紅升,你別這樣……”許舒衝過去攔住了潘紅升,連忙把他拉走了。
“你拉我幹什麼?這種人不打不行!”潘紅升被許舒拉出校門,情緒才微微的平靜下來:“不好意思,我又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讓你難堪了;但不管什麼時候,他如果嘴巴還是那樣賤,免不了還得遭殃!我都看出來了,他騷擾你很久了吧?”
許舒低下頭去不說話了,這個姓張的男老師離過一次婚,平時就喜歡騷擾女老師,甚至還用小恩小惠俘虜一些輕浮的女學生;由於他是校長的小舅子,誰都是敢怒不敢言。
許舒一直對他敬而遠之,沒想到他居然厚着臉皮把自己的辦公桌擅自挪到自己的辦公室內……
當潘紅升知道事情的細節之後狠狠一抹鼻子:“nnd!早知道是這樣我絕對不這樣輕易放過他!”
但是他心裡明白,自己打了這個變態許舒在單位裡肯定要被穿小鞋,名裡不好來人家暗裡有的是辦法整你。
“不要再來這裡了,換個環境吧。”此時潘紅升提出來這個要求,顯得一點都不唐突。
許舒回頭看了看昏暗的校區,深深的嘆了口氣:“說實話,自從你們那屆走了之後,學校就開始走下坡路……生源不足所以降低招生要求,只要肯花錢的都可以進來,結果進來的都是些墊底生;我教的也很累,再加上這個姓張的三天兩頭的噁心我……哎!真懷念你們在的那個時候。”
許舒說這些話的時候,雙眼木然的看着前方,似乎陷入了沉思。潘紅升立刻把她的雙肩抓住:“跟我走吧,好嗎?這次一定要答應我!”
“不行……”許舒輕輕的撥開了潘紅升的手:“就算不在這裡工作,我也不能跟你走……我父親在這裡,他就我這麼一個女兒,他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我哪裡也不去!”
潘紅升感到有些無語:許舒還不知道,其實許岩石的最大死穴就是她;沒有拖累牽掛和顧忌的許岩石,纔是真正許岩石!
以他的實力當年完全可以蓋過唐影,就是怕這唯一的寶貝女兒受到傷害才雙雙遵守不成文的約定,隱姓埋名的生活。
“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嗎?”許舒突然拋開了這個話題,深吸一口氣往前快速走了兩步指指不遠處學校已經廢棄的一座教學樓:“你就是在那個地方一般正經的跟我說,我是你見過最漂亮的女人,比什麼什麼林寡婦俊多了……”
說到這裡許舒突然笑了,潘紅升也笑了,是那種淡淡的,又沉沉的笑。
可是如今那座教學樓已經整個的出租給了工廠做員工宿舍,包括部分教學樓的上層也被租了出去,所以在學校裡隨處可見穿着各種工裝的工人大哥。
“就是他!就是他!還敢在這裡晃!”
就在兩人長吁短嘆的回憶往事的時候,突然身後一陣喧鬧聲!只見剛纔那個被潘紅升一拳放倒的眼鏡男手持棍棒捂着鼻子,身後跟着個身材壯碩的大鬍子。
“那個是學校校辦工廠的老闆,是校長家的親戚!”許舒拉了潘紅升一下:“別理他們!咱們走!”
許舒不是怕潘紅升吃虧,她是怕潘紅升剛回來就爲自己惹上麻煩。
過去在他爲了自己就曾經惹上曹剛,惹上方舟……許舒不願意再看到有人受傷,不願意再看到已經成熟起來的潘紅升再爲了自己跟別人拳腳相向。
剛見面時潘紅升已經頗爲老練言談舉止讓她感到稍稍的陌生感,但就在潘紅升毫不猶豫爲她出拳的一霎那間,許舒的視線頓時模糊了……
潘紅升還是當年的潘紅升,一點都沒變。
雖然當年破舊的校服換成了昂貴的範思哲男裝,雖然深沉老練的言談舉止已經取代了當初的青澀莽撞,但站在她面前的,似乎還是當年那個傻乎乎的,滿口“俺們村,俺們村”的土娃。
潘紅升卻一把拉住了許舒,擋在前面。
他眯着眼睛看着氣勢洶洶的兩人,發現那個大鬍子的手裡居然握着一把錘子。
但潘紅升一眼就能看的出來:大鬍子雖然架勢唬人,其實只是虛張聲勢而已,而那個氣的雙眼噴火的眼鏡男纔是真心實意要下死手!
當着全校師生的面被羞辱,還被痛打一頓……這種侮辱豈是他這種小肚雞腸之人能容忍了的?而跟在他身後的校辦印刷廠老闆卻只是看在遠方親戚的面子上出個人場而已,根本就無意真心搏命。
兩人一前一後,大鬍子故意落在後面。
眼鏡男此時已經被忿怒衝昏了頭腦,自以爲搬來了救兵有恃無恐,沒有感覺到身後大鬍子那種外強中乾。他用棍棒遠遠指着潘紅升喝道:“小子!你這是自尋死路!今個不卸下來你一隻胳膊,我就不姓張!”
“先別急,表姑丈……”後面的大鬍子一把拉住他:“先解決賠償的問題,你這傷得可不輕,鼻骨骨折外加軟組織挫傷,先說說讓他賠多少!”
潘紅升噗嗤一聲笑了,笑的很響亮,連旁邊的許舒也微微笑了。
“都把我打成這樣了!還雞巴廢話個屁!”眼鏡男擦着鼻孔流出來的血沫子,氣的大聲罵道!
“喂,有事沒事?”潘紅升不耐煩的問道:“沒事我們得走了,忙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