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型巨大的蠱犬嘴角流淌着血液,突然眼珠子不動了。
身體,四肢厚厚的皮毛下突然幾道血絲噴射出來!巨犬嗷的一聲,渾身就像是被刀子環割一般,齊刷刷碎裂成數段!
“啊!哈蒙!”楊洪眼睛幾乎要突出眼眶!立刻舉槍射擊!
但潘紅升的身影早就化作一道清影,一隻手扭住了對方的槍管。
楊洪想按下扳機,但自己的手指也被潘紅升扣住!對方力量簡直呈現壓倒勢頭,他一動都動不了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那麼喜歡狗。”潘紅升的話就像是一根根錐子,狠狠的插進對方的心臟:“也許我該做個試驗。”
“咔嚓!咔嚓!”他快速的閃擊對方膝蓋骨,直接把楊洪打得跪在地上,骨頭碴子都露出來了。
“呃——”楊洪倒還算有種,咬牙忍着不喊痛,但是臉上的鼻子眼睛已經聚作一團。
“在我看來,你根本不是喜歡這些狗,而是把它們作爲自己發泄的工具,利用它們掩飾自己的自卑,不是嗎?”潘紅升眼睛死死的盯住對方:“你有什麼好自卑的呢?是因爲自己長得醜嗎?”
“閉嘴!我qnmlgb!”這句話像是一隻毒箭,深深插進楊洪的心窩裡。
他隱藏在心裡最陰霾的部分一下子像是被刀子挖出來了。瞬間痛哭流涕,長髮掩飾下的面孔暴露出來:寬大的鼻孔,一雙燈泡眼,歪在一邊的嘴巴,眉毛粗的嚇人……
說實話,跟某個因豔照落馬的貪官相比,他這幅德行還算是中等偏上。
但同樣的條件同樣的醜陋程度,有的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理直氣壯的活着,而有的人甚至因爲自己的容貌心裡都扭曲了。
楊洪死死的用自己的手掌捂住臉,全然不顧自己雙腿斷骨獻血直流,不一會兒就昏死過去。
桌子下面有人在低聲發出咽唔聲,潘紅升俯下身去,只見那個脖子帶項圈的女孩嚇得蜷縮成一團,一雙大眼睛驚恐的看着自己,就像是看見鬼一般。
潘紅升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絕望,他看看地下啃一半兒的骨頭。輕輕搖搖頭。
之所以絕望,是因爲那個統治他的男人死了,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骨頭吃。很顯然長期的非人虐待,已經讓這個女孩兒心理嚴重扭曲,真的把自己當成是別人的一隻狗了。
他伸出手去,女孩嚇得連忙躲閃着竄出桌底。但沒等她站起身來脖子上的項圈就被潘紅升拽住了。
潘紅升用力一扭,那皮質的項圈斷了。
項圈掉在地上,那個女孩卻渾身顫抖起來,連忙跪在地上把項圈拾起來,拼命的想要重新粘到一起。她終於開口說話了,那是對倒在地上的楊洪說的:“我,不是我弄的!不是我弄的!不要殺我!不要放狗咬我!”
潘紅升注意到對方身上滿滿的都是齒痕,有動物的也有人類的。
看來這個女孩吃了不少苦頭,甚至當這個迫害她的人倒下之後都不敢違抗命令。
她整個人已經跟籠子裡的那些狗一樣,被馴化了。
潘紅升看着這個女孩,心裡像潑了硫酸般不好受,他幾乎是在怒吼:“站起來!”
女孩哆嗦了一下子,但仍然手裡緊緊握着項圈不肯撒手。直到潘紅升一把將其令起來,狠狠的甩在楊洪面前:“看到沒?看到沒?這個折磨你玩弄你的男人已經完了!你不需要在吃別人剩下的骨頭了!難道你喜歡像狗一樣,蹲在桌子底下?!”
女孩愣了,看看倒下的楊洪,突然站起來狠狠的用腳踩着他的腦袋:“不!不!我不是狗!”
被壓抑了許久的能量瞬間釋放出來,身體纖弱估計只有幾十斤的女孩變得如同惡狼一般,雙腳拼命的踩着對方的腦袋!一下,兩下,三下!
潘紅升都扭過頭去不敢看了,因爲楊洪的腦袋被踩踏的就像是碎掉的西瓜,紅血白漿流了一地,但女孩依然在拼命踩着,哪怕被碎骨渣刺傷了雪白的小腳,嘴裡還在大聲吼叫:“我不是狗!我不是狗!”
他有些呆了,原來這個弱女子心裡蘊藏着這麼可怕的能量,仇恨就像是種子,如果不讓她正常的宣泄就會發酵成最毒的東西。
籠子裡所有的狗都汪汪叫了起來,有的甚至拼命的用爪子扒拉着鐵籠。有的烈性犬見到主人被殺,情緒激動居然把爪子都撓斷了,露出白色的骨頭碴子來。
對於這些狗來說,楊洪就是一切。但對於楊洪來說,這些狗只不過是他自卑心理的折射。
至少狗不會嫌棄我醜,他是這麼想的。把這個村子變成狗比人高貴的詭異秩序,正是這種自卑心理的進一步昇華。
他這樣折磨這個少女,就是嫉妒人家擁有跟自己相反外表。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走到哪裡都會受到人們微笑的目光,但他不論身份多麼顯赫,人們見到他醜陋的臉之後,不自覺的會露出嫌惡和輕蔑。
作爲地方長官兼司令員楊家偉的大兒子,楊洪並沒有得到長子應有的一切,似乎連他父親都嫌惡這個相貌奇醜的孩子,讓其在外面駐守,不準回總部。
由此可見,從小到大楊洪受了多少白眼和委屈,僅僅是因爲自己長得醜。
長相其實很重要,不管人們用任何道貌岸然的理由來反駁,長相好的人就是會受到優待和不由自主的尊重,而長相醜陋的人從人們看到你的第一眼,一種情緒就顯現無遺。
看看地上血肉模糊的楊洪,還有近乎癲狂狀態的少女,潘紅升輕輕搖搖頭嘆口氣:這種結果,對於這兩個人或許都是種解脫吧。
其餘的士兵都聞訊趕來,但看到倒斃在地上的楊洪,都不說話了。
一直藏在屋子裡的村民們也都緩緩走了出來,一個個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潘紅升。
這幾個士兵對於潘紅升來說當然不算什麼,即便他們武裝到牙齒。只是身邊有這個半瘋半癲的女孩,估計要受到牽連。
“是你殺了楊洪?”一個年長的士兵似乎是個小頭目,他攔住自己的手下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你走吧,我們就當沒看到。”
原來他們很久以來也已經受夠了這種人不如狗的生活,早就想將楊洪除之而後快了。
這個護衛小隊原本有二十人,這幾年中陸續有五六個被楊洪活活打死或是被狗咬死,他們每個人都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潘紅升微微感到有些意外:“你們能跟上級交差嗎?”
“隨便了!我們不幹了!你走後我們就把這些狗殺了吃肉!”護衛隊長咬牙切齒的喝道:“奶奶的吃我兄弟多少肉?我要你們還回來!”
“對!統統殺光!”後面的村民突然爆發了,紛紛開始自發的靶子,棍棒襲擊籠中的烈性犬。
籠子下面,那些人骨天靈蓋被踩踏着,早就分不清誰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