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似乎還在洋洋自得,突然間她臉色變了,牙齒咬的咯咯響!
“你怎麼了?”潘紅升覺察到了這位極品小妹妹的異樣,只見對方臉上呈現出一種要吃人的架勢!
突然她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走到隔壁的桌子上。
隔壁的桌子上坐着一男一女,中年男人衣冠楚楚長的有幾分氣質,看到白素之後居然表情有幾分慌張:“素素,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媽呢?”
“你還好意思提我媽?!”白素像一隻憤怒的小獅子,臉紅彤彤的指着他身邊的清秀女伴:“就是因爲這個女人,你跟我媽離婚的吧?”
潘紅升見狀有點無所適從,很顯然是女兒撞到了父親在偷腥,當然已經算不上是偷腥了。
但是這個時候讓白素的父親看到自己,也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大家都尷尬。
一個離婚的父親帶着新女友,在肯德基遇到自己的女兒帶着自己的大齡男友?還穿着校服?
“素素!不要這樣跟我說話!”中年男子覺察到自己女伴的臉色變了,立刻站起來指着白素的鼻子喝道:“我跟你媽已經協議離婚了,請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
這老爹夠無恥的。潘紅升不由的暗忖道:當着自己女兒的面說這個,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私生活?我看是很髒的私生活吧?”白素這句話明顯是找打,但就在他父親大巴掌落下之前,潘紅升還是大發善心的攔住了。
“你是誰?”白素父親嚴肅的看着潘紅升:“你跟她……好啊!素素,你居然跟着你那浪蕩的媽學成這個樣子!”
“去你媽的!尼瑪才浪蕩!”白素瘋了一般用指甲去撓自己老爹的臉,卻被對方一拳直接打的後退幾步!
“你幹什麼啊!”潘紅升火了:“有你這樣的父親嗎?下狠手?”
“就是啊,她還是孩子,你下這麼重的手幹嘛。”那個清秀女人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拂袖而去。
這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看看地上痛哭的白素,又看看越走越遠的女伴,最終只丟下一句話給潘紅升:“你小心點。”
潘紅升真後悔自己沒給他幾下,在衆人一片唏噓之中,他拉起了白素。
白素此時已經不哭了,臉色蒼白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
“他還是不管我,就是不管我們……”白素突然又哭了起來:“他寧可丟下我不管,也得去討人家歡心……有這樣的父親嗎?”
潘紅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周圍的食客已經散盡,自己臉上也不是那麼發熱了——他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一路上,白素都沒有說話,她在小輪車後座靜靜的坐着,雙手緊緊的抱住潘紅升的腹部,臉緊緊的貼在他後背上。
潘紅升可以清晰的感到地方五官的輪廓,以及正在微微顫抖的身子。
對白素的同情,讓他顧不上跟王小凌負荊請罪,車子慢慢的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飛馳,突然白素在後面輕輕說道:“快一點。”
潘紅升一愣,隨即猛地一蹬!小小的車子當然經不起他的這一腳,立刻發瘋似得朝前駛去!
一些騎電車的行人驚恐的看着一道弧光擦而過,緊接着是騎摩托車的,開轎車的……
白素在他身後不停的用頭摩擦後背,細細的頭髮絲穿過衣服的小孔,撓的他癢絲絲的。
女孩的抽噎聲開始變爲咯咯的笑聲。
白素依稀想起自己小的時候,父母的感情很好,父親是個極富有浪漫情懷的人,經常給他們唸詩,還給她們唱美聲歌曲。
那個時候,父親就喜歡騎着永久自行車,載着她在馬路上飛馳。
那種感覺,很好。
潘紅升感到那雙纖細的手臂在自己腰上越抱越緊,幾乎讓他有點透不過氣來。
但是他忍住了沒有吭聲,就這樣在大馬路上一圈接一圈,也不管目的地,也不知道去哪裡的四處飛馳。
纖細的自行車畢竟經不起潘紅升這種力量的折騰,突然某個部件斷掉了,車上的兩人一個倒栽蔥都甩了下來!
“你沒事吧?”潘紅升趕緊起身扶起對方,他抱着白素纖瘦的身子,突然想起來‘形銷骨立’這個詞來。
“夢終究是要結束的,對吧?”白素在他懷裡幽幽的說着,目光很迷離。
潘紅升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但自己心的一部分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融化。
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莫過於先給你一樣寶貴的東西,然後再無情的掠奪。
小時候享受過全部父愛的白素,很顯然比自己幸福的多,但是一旦那種幸福灰飛煙滅,會是怎麼樣一種徹骨離心的痛?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這個女孩瘦弱的身子,就像是抱着全世界最寶貴的東西。
當他們這幅模樣來到白素家門口時,女老師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看潘紅升:“你們?這是……”
“她的自行車紮帶了。”潘紅升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女老師雖然智商不高,情商卻很高,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女兒的異樣情緒。
她立刻嚴肅起來:“小潘,跟我來這邊,我有話跟你說!”
但是不等她逼供,白素就冷冷的對她說道:“媽,別白費心思了,我是遇到我爸了,沒人傢什麼事。”
“啊?”女老師看看面前的潘紅升,臉色很尷尬:“小潘,你看看我們家有點私事……”
“哦,我也有事要忙。”潘紅升知趣的退了出來,但在關門的一霎那間,他看到白素迎上來,在縫隙關閉的瞬間對着自己笑了一下。
那笑容,似乎包含了很多內容。
心被輕輕的戳了一下子,潘紅升回去的路上滿腦子都是對方純真中帶着幾分淒涼的笑。
回到家裡,王小凌耐不住性子自己打來電話質問,潘紅升有氣無力的解釋着,對方在電話另一端愣了一陣子,總算是惺惺作罷。
但王小凌放下電話,就立刻給自己的姐姐王小嫺訴苦,她敏感的覺察到,潘紅升的情緒有點不大對頭。
王小嫺現在已經是老總,自己搬出了家裡另買了房子,接到妹妹的哭訴之後不以爲然的說道:“嗨!男人啊,就是這個德行!你防也是防不住的!最好的辦法是搞的他沒有精力在外面胡搞,明白嗎?”
“沒有精力?”王小凌立刻臉紅了,她隱約似乎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但是跟潘紅升交往到現在,他們其實連一點實質性的進展都沒有。
有時候似乎就差一步,但卻誰都沒有勇氣邁過去。
掛了姐姐的電話,她心裡真的有了那種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