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紅升注意到這些人都是把槍支上的保險拉開的,這個細節說明他們真的會開槍射擊,爲了自保這些人不介意傷害任何人。
機場警衛配備槍支,這是潘紅升知道的,因爲航空安全保障條例,非警務人員在遇到危及航班的情況時有權開槍,而且不用寫報告。
因爲這個特權,這些人有恃無恐。
就算是用槍傷人,估計也會辯稱是爲了保證機場周邊安全;不會受到刑事追責。
難怪那些馬賊都不敢招惹他們,這些警衛配備的都是最新型的警用衝鋒槍,火力不是那些山寨貨可以比的。
潘紅升算了算,覺得還是從機場走比較方便。
畢竟只有四個小時就會有新航班來了,這些受驚過度的旅客和唐佳佳就可以儘快離開這裡。
他囑咐好老闆和胖子,走之前特地板着唐佳佳的肩膀說道:“注意點兒小心點兒這些馬賊這樣清楚鎮上的環境,一定是有內應!”
唐佳佳的瞳孔一縮,輕輕點點頭:“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此時衆人已經把匪徒的屍體擡到了外面,有的男人撿起馬賊的馬刀,有的從旅館廚房內找到菜刀和剪子和棍子,但是這是臨時武裝起來的隊伍顯然底氣不足。
潘紅升明白,這些人真正遇到危險之後會是什麼德行,絲毫沒有受過正統訓練的人根本沒有應急處理能力,好在先前死去的馬賊留下幾隻槍,他給看上去比較機靈的幾個男人裝備上了,這些菜鳥來說只有這種武器能發揮作用。
看來這些人是抵擋不住馬賊反撲的,自己必須儘快趕回來……
機場那邊的守衛一共有六人,他們的隊長四十多歲,原本是某監獄的高級官員,後來因爲經濟問題被貶到這裡來。
在監獄呆過的人,都特別會管人。
因爲那裡的獄卒每天都要面對成千上萬油頭滑腦的主犯,必須要比那些人渣更加狡猾更加兇狠。
警衛隊長一隻腿翹在桌子上,正在看毛片。
在這裡他幾乎就是皇帝,由於機場負責人長期不在崗,大事小事幾乎都是他處理的。
一個警衛推門進來,立刻看到兩團白花花的東西在錢眼前晃盪……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手足無措在站在那裡。
但是這位隊長卻若無其事眯着眼睛繼續觀賞人體藝術片,連頭都不擡:“什麼事?有事說事!沒看忙着呢!”
“東哥,那邊的馬賊似乎都跑了,真是怪事!他們好像有十幾口子人呢,怎麼把馬都丟下不要了?是不是警察來了?咱們要不要把槍先收起來,萬一被他們看到咱們亂使用槍支……”
“啪!”警衛的話還沒說完,立捱了一耳光!
“你傻逼啊!咱們是按照航空條理來辦事的,有什麼罪?繼續給我嚴加警戒!那些馬賊在這裡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比較識相不敢惹咱們,但也要小心的提防!”警衛隊長心裡明白,這些馬賊之所以不來侵犯。不是因爲這幾隻破槍,而是因爲機場裡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這裡只是一箇中轉站,並且據說要撤銷了,畢竟作爲一個荒郊僻壤,居然擁有機場這種奢侈的設施,真是有點浪費。
當初建設這個機場,還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那個時候正在進行也越南自衛反擊戰,國與國之間的形勢十分緊張,所以當時國家重點建設一批戰備作用性質的機場,但隨着戰爭結束,這些機場有的拆掉,有的改成民用,南川機場就是其中之一。
這機場保存到現在,多虧了這得天獨厚的位置。
由於有一定的經濟價值,所以一直聲稱要拆除,卻總是雷聲大雨點小。
“別管誰來,守好你們的門!”隊長沒好氣的白了手下一眼:“沒有我的允許,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進來!”
守衛捂着火辣辣的半邊臉退下去了,連個屁都沒敢放。
在這裡,沒人敢挑戰隊長的權威。
“站住!”隊長氣咻咻的大聲一喝:“不知道關門啊!怕夾到尾巴?”
就在他痛斥這名手下的時候,突然機場內的警報響了!
“快去看看出了什麼事!愣着!?”隊長畢竟是監獄出來的,反應速度非常快,一手摸腰帶一手摸起自己的手槍,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控制室。
“怎麼了?”他看了監控屏幕一眼,巴掌又有點癢癢了:“去你媽的!就他媽一個人你拉什麼警報!拉的哪門子警報!”
“但是……他似乎帶着傢伙……”值日的警衛戰戰兢兢:“你看!他手裡拿着槍!”
隊長一邊把武裝帶紮好,一邊嘴裡罵罵咧咧:“跟你說了多少遍?遇到這種情況一槍先打過去!心懷不軌的就跑了,哪裡這麼多廢話?!”
就在此時,只見監控錄像上的那個人緩緩舉起雙手,把武器一丟。
“這是什麼意思啊?”警衛迷茫的看着隊長:“他帶着武器卻把武器給丟了,難道想找咱們談判嗎?”
“談判?談個鳥!”隊長不耐煩的把他推開,自己坐在監控屏幕前拿起話筒:“兄弟啊,勸你一句,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是幹什麼的;都不要再往前走一步了,因爲我這裡不歡迎陌生人。”
潘紅升聽到對方的話,低頭笑了一下:這傢伙有夠臭屁的,看來又是個自信心極度膨脹的傢伙。
他停下了腳步,對着監控器鏡頭擺擺手。
“啪!”一槍打來,子彈在他身邊不遠處爆炸。
“我不喜歡重複自己說過的話,請你現在轉過身,從哪兒來回到哪兒去;不然的話,我是不會介意多寫份報告的,你要知道在特殊時期,針對威脅航空安全的行爲,我們是有特殊手段的。”
每當這樣說話的時候,警衛隊長都十分愜意。似乎又找到了當年在監獄裡當典獄長時,說一不二的感覺。
“這小子膽子夠大的,居然還不走?”他擺擺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再放一槍,監控視頻卻一下子黑掉了。
“怎麼回事?電路出毛病了?”衆人都有點慌亂,隊長卻拔出手槍站了起來:“都他媽給我精神點兒,來惹事的了!他把監控器砸了!”
七八個警衛手持警用衝鋒槍,站到了各自的機場塔樓上。
機場由於是戰備設置,所以都是軍用機場的構造,每一面都有兩個塔樓監控附近,只是爲了預防敵軍的敵特人員偷襲毀壞飛機。
“報告犯人的位置,看到後立刻開槍!”隊長冷酷無情的託着下巴,心裡暗爽不已。
以前在監獄裡的時候,他曾經私下裡處決過犯人。
有些犯人在外面社會上混的很牛,所以根本不聽任何管教,對於這種人,他有的是辦法對付。
凡是在監獄裡跟他作對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或許是這種事情做的太多太絕,最後就栽在這種事上面。
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這些犯人噁心,該死,到了最後卻發現這也是一條生財之道。
因爲這些混社會的傢伙,大都在外面有仇人。
這些仇人或許在外面很難得償所願,但是在監獄裡幾個人關在一間小黑屋裡,朝夕相處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花上幾萬幾十萬,就可以讓自己的仇家在監獄裡人間蒸發,很合算的選擇。
雖然這位隊長大人有點背景和後臺,但是這種缺德事幹多了也是難以掩蓋,一次東窗事發,所以典獄長就成了機場警衛隊長。
按說這種殺人無數的罪過,槍斃幾個來回都不爲過;但它畢竟不是平頭百姓。
滿肚子的仇怨無處發泄,於是他就把自己被貶的怨氣發泄到任何無辜者身上。
在監獄他是天,在這裡他也是說一不二!
機場場長關係都不如自己硬氣,怕他幹屌?
一想到自己剛纔一聲令下就一條人命消失;他得意的喝了一大口茶。
但是手下隨即的報告就讓他一口茶水吐了出來:報告隊長,剛纔那個男人消失了!我們都看不到人!
“什麼?消失了?上哪消失去?”他愣住了:機場四面八方都是開闊地,就算是你神行太保,也不可能片刻間就溜走吧?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於是大聲朝手下們喝道:“小心點!他從鐵絲網上爬過來了!臥槽你們大爺!有沒有在注意機場裡面?”
突然有個手下斷線了,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喂喂?喂喂?!”隊長突然發現對講機裡全是忙音,全身一個哆嗦手槍掉在地上。
一隻手把槍撿了起來。
潘紅升微微一笑端詳着手裡的槍:“不錯呢,國產精品手槍808,火力強彈夾容量高,這種東西已經很難找了。”
他的話嚇得警衛隊長連退幾步:“你!你是誰?”
他似乎下意識的去掏槍,卻忘了自己的槍已經在對方手裡。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一瞬間他的精神崩潰了:“大哥,這位大哥……有事好商量!好商量!您是爲了求財不是爲了害命吧?我們這裡真的沒什麼錢,設備或許可以值兩個錢,但太沉了您搬不走啊……不過機場裡有幾個女地勤長得不錯,您喜歡就帶走……還有再過三個小時下一班飛機就降落了,飛機上的空姐……我可跟您說……那是要個頭有個頭,要模樣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