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的時候潘紅升回來的,之前接到張博文電話,那犢子告訴他已經到收費站了,潘紅升二話沒說直接趕了過去,在張博文一臉詫異的表情中接過書包交代了幾句直接離開。
光頭幫需要張博文這種全面發展的人才,不管是在武力方面還是腦力方面這犢子都已經趨近於成熟,有些地方可能欠考慮,但靠實力也能將那些困難擺平。
當然,之所以找張博文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犢子一天到晚實在閒的無聊,潘紅升不想讓他少了那分血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這犢子既然喜歡闖,那就給他提供足夠的空間。
光頭幫的事情潘紅升已經算是處理了十有八九,剩下這點交給張博文肯定沒問題,但一大堆瑣碎的事情實在太多,交給張博文處理正好。
看着大門口的灰色防盜門,潘紅升再次按響了門鈴,過了將近兩分鐘,姓劉的中年人才將小窗打開,冷冷的看着門外的潘紅升。
“你怎麼又來了?”
“我之前不是說了出去一趟麼,現在回來了不行?”饒有興趣的看着對方,潘紅升咧了咧嘴說道。
“呵呵,行是行,不過你包裡裝的什麼?探察的時候是禁止帶東西進來的。”姓劉中年人眯着眼睛看着潘紅升,指了指他背後的書包,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這個書包的樣式他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眼熟,但忘了在哪見過,想了半天沒想起來之後也不在考慮這個問題。
“包裡?一會會告訴你什麼東西的,先開門吧。”淡笑了一下,潘紅升拍了拍防盜門,中年人似乎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把門打開,讓潘紅升走了進來。
畢竟楊曉倫還在這,他不可能說永遠鎖着門,現在只希望眼前這年輕人趕緊把該交代的交代了迅速離開。
他不想叫武警,雙規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如果真驚動幾次武警恐怕就小不了了,到時候中央在第二批派人來檢查,自己恐怕也會被查出端倪。
深深的看了眼中年人,潘紅升一邊走進去一邊用胳膊杵了杵中年人的肩膀,指了指陽臺的位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一個人朝着陽臺走了過去。
中年人有些疑惑,但愣了一下還是跟着走了過去。
他還清楚的記得之前上午潘紅升說自己也是爲國家辦事的人,對方之所以出去一趟肯定是拿自己的證件,但對方明顯也就二十出頭,就算在國家機關工作也混不到什麼位置,劉姓中年人還真一點不怵他。
“說吧,叫我來什麼事?”淡淡的看着潘紅升,劉姓中年人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這是他當檢查人員以來第一次給這麼大的面子,往常來探察的都要說盡好話才能進來做五分鐘,唯獨潘紅升給他一種難以窺看的感覺。
“再次認識一下,我叫潘紅升。”沒有在意對方的態度,潘紅升伸出手和對方握了一下說道。
“劉寶來。”中年人低沉的說了三個字,隨後一言不發的看着自己身前的青年。
就在剛剛一剎那,劉寶來突然有種錯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叱吒官場風雲多少年的老將軍一樣,語氣中帶着不怒自威的感覺,雖然只是一瞬間,卻讓他心裡莫名的不安起來。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會讓他有這種感覺?中年人突然有一次無意中上訪時見到的十幾個二十出頭的男女青年,一個個清一色的兩槓兩星中校官職。
這些放在軍隊裡都是正團級的幹部的人物,看年級有的甚至還沒有眼前這個青年大。
不自覺的,中年人心裡冒起了一股涼氣,看向潘紅升的眼神變了變。
小心駛得萬年船,他能在三十出頭混到現在這樣也不容易,如果不是因爲招子亮目光長遠恐怕早就死了幾百次了,畢竟官場如戰場。
“劉先生,您在中央屬於什麼幹部?”潘紅升笑眯眯的說着,同時將書包打開,隨後從裡邊拿出一個紅色盒子,而看見這個盒子的劉寶來一張臉瞬間蒼白起來。
紅色的盒子非常精緻,長寬都在二十公分左右,厚度是十公分,上面用金線刺了一顆金光閃閃的國徽,五角星和一行字,中國人民解放軍!
軍隊的!這個年輕人也是軍隊的!
這個盒子他雖然沒見過,但一個國徽和一個五角星的標誌他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哪怕到現在全中國也只有十個人!
乾澀的嚥了口口水,劉寶來張了張嘴沒敢說話,他見過太多自以爲是的官員因爲得罪了軍界的人莫名其妙的吃了槍子。
“您在誰手下工作?”看着劉寶來沒說話,潘紅升再次問道,依舊笑吟吟的臉絲毫沒有任何壓迫的感覺,反而如沐春風一樣灑脫。
“我在鄧局長手底下工作。”劉寶來愣了一下,隨後老實的說道。
潘紅升一句話頓時讓他打消了自己的僥倖心理,這犢子一句話已經從兩個人的矛盾升級成了兩個國家隸屬部門的衝突,如果劉寶來不老老實實交代恐怕就不是接受處罰這麼簡單了,輕了脫官衣,重了沒準安個莫須有的罪名死在監獄裡。
臉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劉寶來盯着潘紅升手裡的盒子,他不擔心潘紅升會不會是冒充的,有些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不是真貨。
“鄧冠超?”潘華山想了一下,隨後下意識的問道。
“是。”劉寶來連忙點了點頭,而這時候潘紅升卻忍不住笑了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差不多一個組織的,有機會回去你可以問問鄧冠超認不認識我,現在說說正事吧,現在被你雙規的人我要保,你給我個處理方法。”潘紅升直截了當的說道,沒有一點拐彎抹角,而正是因爲這個卻讓劉寶來更相信潘紅升是軍隊的人物。
只有從那種地方出來的人才會這麼直接,絲毫不顧及官場之間的潛規則和內幕,至於原因很簡單,他們兜裡有槍!
“您也知道現在快過年了非常嚴,這麼做恐怕動靜會很大。”劉寶來臉色爲難的看了潘紅升一眼說道。
“你處理的了麼?”沒有理會劉寶來的話,潘紅升問了第二遍。
“真的很爲難,您也知道周水市有錢,很多官員都和中央掛鉤,真是這麼硬往下搬得罪的人太多了,吃不消啊。”劉寶來有些着急的說道。
“現在呢?”將手裡的紅色盒子打開,潘紅升將裡邊的龍形勳章拿出來掛在了自己胸口,隨後淡笑着看着已經呆若木雞的劉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