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五姐才五十多歲,卻比老媽還顯蒼老的面容,張樑有些心酸!
“錢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這當舅舅的,外甥女結婚,送套傢俱也是應該的!”
“那不行!姐有錢……”
看五姐還想說什麼,張樑笑着打斷她,“行了,五姐,咱姐弟倆有什麼好爭的?子萱結婚的事,你就交給我吧!肯定讓婆家人挑不出理來!”
“對了,回頭讓五姐夫到廠裡來吧!雖然不能做傢俱了,但是經驗還在!幫我教教徒弟,傳授傳授經驗!”
五姐夫算是張樑爺爺的徒弟,只是沒有入門,只是從小跟着學木匠手藝,後來爺爺做主,招了上門女婿。
結果五姐懷三胎的時候,被計劃生育的抓去強行引產,正在幹活的五姐夫聽到消息,一着急,結果手伸到了電鋸上。
雖然當時就送醫院了,但是九十年代,醫療技術還不發達,加上電鋸造成的碎骨太多,最後還是沒有保住。
受此打擊,五姐夫整個人都頹廢了,每天以酒度日,好處是不鬧事,二兩酒能睡一天。
從此五姐一個人把整個家扛了起來。
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
“行啊!回頭我和他說說,看他願意不願意來!”這次五姐沒有推辭。
她也不想男人整天喝酒渡日。
“五姐,你別在種棚了!子萱結了婚,你們兩口子該歇歇了!”張樑又勸道。
“不種棚,一家人吃啥?”
“還能讓你吃不上飯?你來我傢俱廠,幫忙打磨傢俱,這活你又不是不會!一個月三四千塊錢,不比你種棚輕快?”
“打磨傢俱我倒是跟咱爺學過,可是這麼多年不幹了……”五姐有些心動。
五十多歲了,這麼多年身體透支,她也有些幹不動了!
“就這麼定了!等這季大棚種完,把棚包出去,你和五姐夫一塊到傢俱廠來上班!五姐夫一個月我給五千塊錢!你三千,以後效益好了,再給你們漲工資!”張樑強硬的把事情定下來。
種大棚收入是很高,一畝大棚一季能收入三四萬塊錢,可是種大棚的辛苦只有親身體驗的人才知道。
以前村裡沒有種大棚的時候,晚上大家經常聚到一塊打牌,現在那還有人打牌啊!
不是沒有時間,有點時間都想歇歇,幹一天活,回到家連動都不想動。
他們家的飯店生意好,就是因爲很多人回到家,累的不想做飯,打個電話,叫個菜,買幾個饅頭就那麼對付了。
村裡包括鎮上,生意最好的就是饅頭房和飯店。
現在還好了,蔬菜收購點多了,以前都是夜裡把菜摘好,凌晨三四點鐘就託着,跑幾十里路,到昌樂或者鳶都去賣。
那才叫受罪!
“那行吧!”五姐猶豫着答應下來。
張樑大爺大娘都沒了,張樑是五姐最近的孃家兄弟了。
女人總要找個依靠,爹孃沒了,眼前這個孃家最近的弟弟,就成了她的依靠,有事都習慣聽張樑的。
“這就對了!”張樑高興的拍手說道:“你回去趕緊讓我五姐夫過來,我這邊太忙了!根本沒時間教他們!你和我姐夫說別磨嘰,不然別怪我當小舅子的發飆!”
送走五姐,張樑轉身繼續幹活。
“哥,就你大方!”曉曉嘟着嘴,不滿道。
“唉!五姐不容易,能幫的幫點,也是應該的!”
“你幫的還少啊?!爺爺留下來的老宅子都給她了!”
曉曉還記着當初張樑做主把爺爺留下來的一套宅基地讓給五姐的事。
那本是張樑的爺爺留下來的老宅基地,本來說給他結婚蓋房子,結果張樑手一揮,讓給了五姐,老爸老媽只好跑到村子外面靠近國道的地方蓋房子。
“姐弟之間計較那麼多幹嘛?再說了,如果不是當初把房子給五姐,咱們到國道邊上蓋房子,能換來今天的大宅院?這就叫吃虧是福!”張樑笑了笑。
“我才懶得管你呢!你就吃虧是福吧!”曉曉跺跺腳,轉身去幹活。
她也知道哥哥的性子,就這樣,說了也沒用。
看曉曉還有些不忿,張樑湊近妹妹小聲說道:“你知道老宅子留下的那張架子牀值多少錢嗎?五百萬都有價無市!所以說咱家便宜沾大了!”
“真的?”曉曉尖叫一聲,然後看看周圍才小聲問道:“真的值那麼多錢?”
“那是張架子牀是金絲楠木的!你說呢?”張樑笑着反問一句。
“金絲楠木,那可值錢了!對了,我記得你說過,那張牀給我了!”
“給你,是你的了!你這財迷的性格啥時候能改啊?”張樑笑着拍拍曉曉的頭。
“你啥時候改掉瞎大方的毛病,我的財迷就能改過來!”曉曉眯着眼睛懟了張樑一句。
“幹活吧,別貧嘴了!”
張樑讓五姐夫來傢俱廠可真不是窮大方,爛好人,實在是姐夫腦子裡的木匠手藝,真的是塊寶!
現在廠裡的活越來越多,前天組裝拔步牀的時候,當天就接到三張架子牀的訂單,問題是傢俱這東西成套了纔好看。
可以預見,那些訂了拔步牀的,等把牀擺上之後,就會發現拔步牀和家裡的其他傢俱不搭,怎麼辦?
只能再把其他傢俱換掉。
因此以後訂單肯定會越來越多!
他真的很難抽出時間來教王宇飛他們。
可是不教又不行,光靠他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這個時候,五姐夫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他雖然不能幹活,但是他從小學的木匠手藝也不會忘掉,腦子裡的經驗還在,這就是五姐夫最大的財富。
更何況五姐夫還有一個無法言明的作用,那就是警鐘作用,他自己的悲劇,可是始終提醒着王宇飛他們幹活要專心,走神的後果,他們承受不起。
··········
晚上回到家,曉曉在老媽面前告了他一狀,把他給子萱做傢俱的事說了。
“做就做唄!他當舅舅的,給外甥女陪送套傢俱還不是應當應份的事?”老媽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
“啊?!老媽,你還有沒有點原則?”氣的曉曉衝老媽大叫道。
“原則有啊!你哥說的做的都對!這就是我的原則!你有意見?”老媽笑着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