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自己的命運前程,沒誰不敢認真對待的。
所以宋楚詞對張翼此時如此的激動,很理解,輕輕掙開她的手:“張領導,請您稍後,我先給那小、陸寧打個電話。”
“好,好。”
張翼連忙縮回手,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希望自己能竭力保持該有的風度,沒聽人家宋總一口一個領導的叫着啊?
張翼沒有陸寧新的聯繫方式,宋楚詞當然有了,歉意的笑了下後,起身快步走到了落地窗前。
嘟,嘟嘟的嘟嘟聲,從手機內傳出來時,宋楚詞眼角瞥了眼張翼那邊,發現她已經端起茶杯開始喝茶了。
心中也對她有了些許欽佩:如果是換做別人,這會兒怎麼可能還保持如此的鎮定?
其實,幫她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能保住她當前的位置,那麼她勢必會感激我,感激我就是感激神通快遞集團,秉着‘知恩圖報’的原則,以後官方有什麼掙錢的工程,她差不多會照顧我吧?
要不說宋楚詞現在就一合格的小奸商呢,無論做啥事,都能立足於集團利益出發,完全成了種本能,在這方面的悟性,更有了質的飛躍,很快就從打太極拳把張翼忽悠出去,變成可以真心幫她,來圖謀她的報答了。
唉,由此看來,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被小看。
“喂,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就在宋楚詞心裡飛快的盤算這些時,電話接通了,傳出來的卻不是陸寧的聲音,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聲。
宋楚詞的眼睛,就猛地眯了下,隨即淡淡問道:“陸寧呢?讓他接電話。”
她能確定自己沒打錯的電話,因爲每次陸寧換了新號碼,宋總得知後都會記下來,並取名爲‘超級大混蛋’。
現在這五個字正在屏幕上閃爍呢,自然不是宋總撥錯了電話,只是有個女孩子,替他接聽了電話。
超級大混蛋身邊,從來都不缺少女人這事兒,宋楚詞認了!
不認不行不是?
可問題是,你別隔三差五就換一個女人在身邊啊,搞得自己好像那風流倜儻的青蛙王子那樣,這讓宋總情何以堪啊,再給接電話的這‘接線員’好嗆口才奇怪呢。
接線員小姐的素質還是不錯的,並沒有因爲宋總的口氣不咋樣,就直接扣掉她電話,或者語重心長的告訴她要懂禮貌……很快,陸寧漫不經心的聲音就傳來:“我是陸寧,你誰?”
“哼。”
宋楚詞輕哼一聲,口氣不咋樣的問:“你眼瞎了啊,沒看來電顯示?”
“眼沒瞎,不過在看美女呢,哪有空看來電那邊是人還是狗?”
既然宋楚詞口出不遜在先,陸寧也沒必要跟她客氣。
“你現在哪兒?”
宋楚詞很清楚,唯有自己腦袋被驢踢了,纔會跟那個從來都不尊重女性的臭男人鬥嘴呢,最好是高掛免戰牌,無視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乾脆的說正事。
其實陸先生也不是那種人品太低下的主,只要宋楚詞不再罵他眼瞎了,他也不會再計較,如實說道:“在去安陽的路上。咋,有事?有事就快點說,我現在開車呢,你不知道開車不能打電話啊,那樣會被罰款的。”
宋楚詞自動省略了他後面那些廢話,很乾脆的問:“去安陽做什麼?”
“送美女回家。”
陸寧再次實話實
說。
美女是誰?
這個問題,宋楚詞是不屑問的,唯有不屑問,才能表現出她對陸寧身邊那些不三不四的鬼女人何種不屑的態度,最多也就是抿了抿嘴角,又問:“什麼時候回來?”
“不一定,也許今天下午回去,也許是明天,也許在外面待上數月,還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如果是這樣,請不要悲傷,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以後每年的今天,請別忘了給我燒幾張紙就行了。”
陸寧胡說八道般的輕鬆,卻不是在撒謊。
如果豐田秀敏真出現在山原百代‘指定’的地點,倆人勢必得血戰一場。
依着那個東洋女人的犀利,失去刀槍不入神功的陸寧,能不能擺平她--算了,大家都是爺們,沒必要說這些狗屁面子話了,倒不如直接說能不能活着回來,還真是個未知數。
至於明知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陸寧還梗着脖子的去找人單挑,那跟飛蛾撲火沒啥兩樣,按說依着他對生活、對生命的熱愛,是不該做這種傻事的。
只是不管陸寧要臉不要臉,他終究都是個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絕不會在有機會面對曾經幫着北朝人殘殺自己數十名同胞的兇手時,就因爲不是人家對手,就裹足不前,退避三舍的。
如果可以這樣,那麼爲調查豐田秀敏真實身份而犧牲的幾名特工,就不會死了。
華夏民族,從來都是個偉大的民族。
炎黃子孫,也從來不缺乏視死如歸的勇士!
某開國元帥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
陸寧希望,在沒有張翼阿哥、郭易秦的幫助下,他在與豐田秀敏單挑時,能成爲最後的勝利者--就算是死,也無憾。
有些事,明知道去做就會是個死,但也得去做。
雖萬千人吾往矣這句話,是炎黃子孫用生命、熱血譜寫的,任何時代,都有勇士爲它平添鮮豔神色,就像挺身堵槍眼的黃繼光。
陸寧從來都是個勢利的人,也不會因爲崇拜真正的英雄,就幻想有一天會以血肉之軀去堵槍眼,但必須有這種可能時,他是不會猶豫的。
現在,貌似就是做英雄的機會了。
英雄,不一定非得是悲壯的,最起碼陸寧覺得在成爲英雄之前,他沒必要去悲壯,那樣會讓他自己看不起自己的。
既然一定要做英雄,那麼開開心心的去做,不好嗎?
比方一隻手開車,另外一隻手卻在東洋女人衣服裡遊走;比方在山原百代替他拿着電話時,還能用吊兒郎當的語氣,與宋楚詞通電話。
這樣的態度,說不定就能感動老天爺,賜予他洪荒之力,手起刀落喀嚓一聲砍掉敵人的腦袋--草,刀呢?
宋楚詞可不知道,打定主意要去跟東洋第一高手死拼的陸先生,現在是怎麼想的,甚至連一把指甲刀都沒拿,就習慣性的以爲這混蛋在胡說八道呢,再次冷哼一聲才說:“有人要找你,很重要的事情。”
陸寧反問:“多重要?能危及生命嗎?”
“差不多。”
再次瞥了眼神色已經萬全平靜下來的張翼,宋楚詞壓低聲音說:“就在剛纔,如果不是我阻攔,她就會跳樓自殺了。”
“那個人是張翼吧?”
陸寧淡淡的問道。
宋楚詞一楞,
下意識的脫口問道:“咦,你怎麼知道是張翼?”
剛要喝茶的張翼,聽到宋楚詞失聲說出的話後,手一哆嗦,茶水灑在了胸前。
“除了她之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通過你來找到我了。”
陸寧很有幾分‘神機妙算’的得意,接着鄙夷的鼓了下腮幫子,冷冷的說:“你告訴她,想通過我來認識某些大人物,保住她當前地位的奢望,是行不通的。別說讓我幫她了,我還沒有騰出手去收拾她呢。”
陸寧仍舊在實話實說:雖說秦大川這個小弟是混蛋了些,不過看在他妹、看在他這次遭罪是見義勇爲的份上,在被人當做政治犧牲品差點折磨傻了後,如果他這個當老大的無動於衷不當回事兒,以後誰還跟着他混啊?
只要這次能活着回來,苗德海、張翼、田宏強,一個都別想逃掉!
做錯事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是陸寧四歲時拿着小丁丁往一條狗子身上尿、卻差點被狗子把小丁丁給咬掉後,就牢牢記住的教訓。
他僅僅是撒了狗子一身尿,小丁丁就差點被咬掉,更何況這幾個人的卑鄙行徑,要遠比對着狗子撒尿嚴重許多呢?
陸寧不會殺人--那是要犯法的,卻能讓這三個人後悔一輩子,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的,把秦大川當做無主的孤兒欺負呢?
先收拾田宏強,再收拾苗德海倆人,就是陸寧對秦大川的交代。
真特麼的可笑,就在陸先生心裡盤算着該怎麼才能讓張翼他們悔恨終生時,張翼卻找到了宋楚詞,想通過她來讓陸寧拉她一把。
現在的人們啊,倒是很懂得享受物質生活,只是這思想大滑坡了,這可要不得。
“她,其實很可憐的,家庭暴力什麼的,人也不是太壞。所以啊,我倒是覺得能拉她一把就拉她一把,反正這對你來說,也是舉手之勞,對吧?”
爲了彰顯自己爲拯救張翼,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宋老闆在說這番話時,故意提高了聲音,保證領導能聽到。
果不其然,宋老闆眼角就瞥見,張翼滿臉都是感覺神色的看了過來,心中暗自得意:這種不用出力、只玩嘴皮子就能收到莫大好處的事兒,以後有機會可以多做幾次嘛。
“哼,宋楚詞,別以爲你這樣規勸我,是想在保住張翼後,你就能從她那兒撈到莫大的好處。啥時候,你也學會勾心鬥角了?”
陸寧的這番話,就像一把大錘那樣,一下子把宋老闆的暗中得意,給砸了個粉碎。
讓她羞惱成怒,秀眉一挑,厲聲喝道:“姓陸的,你這樣說太、咳,你就聽我一次吧,給人一次機會,也算是做善事了不是?”
“做夢。”
陸寧撇撇嘴,吩咐山原百代:“把手機拿開,沒看到我在開車嗎?”
“哈依。”
正凝神細聽倆人談話的山原百代,馬上拿開手機,扣掉了。
姓陸的,你最好是死在外面!
聽到手機內傳來嘟的一聲響後,宋楚詞差一點就吼出這句話,不過忍住了,就像還在跟陸寧通電話那樣,秀眉微微皺來回緩緩走動着,還不住的點頭,發出‘嗯,好,知道了,昂’的聲音。
“算你實相,要不然以後別跟人說你認識我,哼。”
裝的差不多了後,宋楚詞才‘扣掉’電話,轉身看着張翼,如釋重負的吐出了一口長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