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實該死,不過我倒是覺得,白虹要在這件事上,承擔最主要的責任。”
陸寧吐出一口煙霧,擡頭看着又變成湛藍的天空,說:“在鐵山帝國滿世界的推銷他們的轉基因弄作爲,從中謀取暴力,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滅絕他們不喜歡的種族剛開始,她就該出手的。”
“但她卻沒有這樣做。”
陸寧看向花小妖:“你能不能告訴我,她爲什麼放任鐵山帝國這樣做呢?你該知道,受鐵山帝國荼毒最深的,就是我們華夏自己。”
一陣風吹來,花小妖裹了下風衣,沉默半晌後才說:“你該知道,夫人是個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會有被你們男人看不起的偏激,小家子氣之類的。”
華族,身爲最先與夏族組成華夏民族的組成部分,可謂是血統最純正的漢民族了,如果沒有那場大災難發生的話,他們勢必也會像夏族那樣,在歷經上千年的兵戈之苦後,在當今迎來盛世華夏。
他們遭遇了世人想象不到的災難,身爲塵世間血統最爲高貴的華族,卻被邪惡改變成了鮫人,無法像他們祖先那樣,在外界昂首沐浴在陽光下,只能永世生活在那個充滿了邪惡的九幽世界內。
誠然,君王這支華族遭遇如此大難,與外界能包容多個民族、演變成當今強大漢族的人們,並沒有任何的關係。
如果是男人的話,只會羨慕外界同胞--可夫人是女人。
自從有了人類後,不管是東方的老天爺還是泰山奶奶、西方的上帝中亞的胡大長生天,都不曾真正瞭解過女人這種生物,那麼歷代九幽夫人在受苦受難、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改變自身悲慘命運時,心裡就會變態,見不得別人、尤其是曾經的兄弟姐妹幸福,也是很正常的。
這就好比跟你一起長大的發小,在你還是單身狗時就已經娶了個賢惠的老婆、又在外面包養了個漂亮小三,你就會覺得很不爽,盼着他最好被汽車撞死--九幽夫人就是這心態:我過的不好,憑什麼你們就能幸福快樂呢?
正是基於女人這種‘正常’的心理,所以在鐵山帝國成功研製出轉基因農作物,大肆向華夏傾銷(非洲、南美等國家,也是轉基因的主要受災區),從中謀取暴利時,九幽夫人選擇了沉默。
這就是故意在縱容他們犯罪了,說不定還盼着有更惡毒的後果快點出現,那樣她心理就會覺得平衡很多了。
這些年好像一直在女人堆裡打滾的陸寧,稍稍想了想,就明白花小妖這番話的意思了,苦笑了聲說:“呵呵,如果我是女人的話,我可能也會這樣做的。”
花小妖淡淡地說:“可你不是女人,所以你永遠都不能體會到夫人所承受的那種痛苦。”
“幸好我是男人。”
陸寧屈指,探出沒吸完的香菸,側臉看着她:“這樣說來,除了你們花家之外,九幽夫人應該還佈置了別的力量在外界吧?你們花家,好像只是鐵山帝國的董事之一。”
“有。”
花小妖坦然承認:“而且那股子力量要比花家強大太多倍,現在已經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基本算是已經脫離了夫人的掌控吧。”
“喲,還有白虹玩不轉的事?”
陸寧來興趣了:“她不是很牛叉嗎?快說說,那股子力量是啥,又是做了啥了不起的事,能讓白虹束手無策。”
“好像夫人爲難,你就很高興似的。”
花小妖黛眉皺了起來。
陸寧也沒隱瞞自己的內心所想:“不錯。說實話,從知道白虹存在到現在,我對她都沒任何的好感,別看她是君王的後人。”
“陸寧,你不該有這想法的!”
花小妖有些生氣:“難道你忘記那會我跟你說的那些了?我們的祖先,曾經承諾永遠要忠於君王的!無論受多少苦,多少罪,都會--”
“那是我們的祖先,不是我。”
陸寧打斷了花小妖的話,很冷淡。
“你!”
花小妖雙眸瞪大,用力咬了下嘴脣。
“再大的仇恨,也有煙消雲散的那一天,不可能世代流傳下去。”
陸寧也雙手抱着膝蓋,望着漸漸爬到頭頂的太陽:“世人皆知,兩千年前秦滅六國、漢劉邦逼的楚霸王烏江自刎,再到三國亂世,隋文帝楊堅重整山河,最後卻被大唐帝國所代替--每一個朝代的變更,都會有無數人喪生,尤其是近代滿清入關後,嘉定三屠,揚州十日等等。”
花小妖臉上的怒氣,越來越盛,看着他的眼神,也變得更冷。
她聽出了陸寧這番話中的意思,他是以仇恨來形容恩賜。
陸寧說的沒錯,自古以來歷朝歷代的變幻,都會死很多人,尤其是近代史上的滿清入關後,更是用他們的野蠻,把漢民族的脊樑硬生生踐踏,用了不到百年時間,就在漢民族骨子裡種植下了深深的奴性。
到現在,某些‘公知’,‘有爲青年’們,不是仍然吃飽喝足後拍着桌子罵娘,鼓吹西方、東洋多好多好,崇洋媚外的讓人噁心,瘋搶人家的馬桶蓋,看到棒子明星就哭着喊着的說小鮮肉我愛你?
這些人在做這些事時,可曾記起二戰時傷亡的數千萬同胞?
可曾知道那次震驚世界的三十萬大屠殺的劊子手,相當一部分是來自朝鮮半島?
這樣的仇恨算不算深刻?
但他們有沒有記住?
沒有。
短短數十年,他們就已經忘記了這些,更何況華族的悲劇,已經發生了上千年之多?
人類,本來就是一羣健忘的生物,無論是仇恨,還是恩賜。
相比較而言,仇恨的力量要遠遠大於恩賜的。
“你是說,君王對我們三家的恩賜,早在我們三家主上自殺謝世時,就已經還完了?我們現在,已經沒必要再記住那些恩情了?”
花小妖的聲音很冷,讓越來越惹的陽光,彷彿都降低了好幾度。
陸寧沒說話,拿出了煙盒又要吸菸,卻被她一巴掌打掉,接着伸手採住了他衣領子,咬牙切齒的樣子竟然有些嚇人,寒聲說:“陸寧,我看錯了你--你,會遭到報應的!不但是你,還有梨花山。”
“你沒看錯。”
陸寧也沒有掙扎,就任由花小妖採着他衣領子,冷冷的說:“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就怎麼說。”
“好,很好。”
花小妖緩緩點頭,鬆開了他:“你走吧。不要再去九幽世界。你,沒資格去那邊的。”
陸寧沒說話,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又對毛驢打了個響指,示意它跟自己走。
毛驢不明白這對那會兒還恩愛的男女,現在怎麼就翻臉了,還能感受到花小妖此時身上散發出的殺氣,這讓它深度懷疑下一刻,她就會下令那些保鏢,拿着衝鋒槍對哥倆掃射,忍
不住的錐錐叫了幾聲,意思是讓老大哄哄這女人,免得吃虧。
“走!”
陸寧頭也不回的厲喝一聲,讓圍着花小妖打轉的毛驢嚇了一跳,再也不敢叫喚了,夾着尾巴溜溜的跟了上去。
“陸寧,我不許你去九幽世界!”
花小妖憤怒的尖聲叫道。
正在搗鼓車子的那些保鏢,看到主子很憤怒的擡手揮舞,貌似有翻臉的趨勢後,馬上就放下手頭工作,快速跑了過來。
“就是你請我去,我也不會去的。”
陸寧依舊頭也不回,冷冷說了句加快了腳步。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
花小妖追了兩步,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了沙子上。
她初次經歷那種事後,渾身都痠軟無力,有些疼痛。
陸寧總算是回頭了,停住了腳步:“爲什麼?嘿嘿,剛纔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也充分理解了,還用我再說廢話?”
“不,不是,你絕不是因爲君王對我們的恩賜,已經報答完了。因爲你該知道,當前你的先祖,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花小妖從地上爬了起來,憤怒過後腦子多少清醒了一些。
站在沙丘斜坡上的陸寧,昂首看着花小妖,看着她那些保鏢從兩側衝上了沙樑,都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大又一言不合就開槍殺人的意思。
“你說,你究竟是爲什麼?”
花小妖這次沒有揮手,讓那些保鏢滾蛋,只是固執的追問陸寧。
“你知道陳婉約,死得有多慘嗎?”
陸寧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陳婉約,好像不是我們幾家的人吧?”
花小妖愣怔了片刻,才咬着牙的恨恨說道:“原來,你就是爲了那個賤人,就要放棄--”
“閉嘴!”
陸寧冷叱一聲,打斷了花小妖的話。
花小妖沒閉嘴,依舊恨恨地說:“呵呵,她就是個賤人。陸寧,你也是。不但是個廢物,更是個不折不扣的賤人。爲了一個四十歲的老女人,竟然要無視陸宋花幾家歷代先祖所付出的犧牲,不顧華族同胞還在水深火熱之中--”
陸寧第二次打斷了她的話,語氣陰森的說:“再敢說一個字,你就會死!”
親耳聽到陸寧敢威脅主子後,保鏢頭子臉色大變,立即揮手。
十數個保鏢,立即端起了懷裡的衝鋒槍,槍口對準了陸寧。
毛驢一個縱身,搶在了陸寧面前,腦袋俯下下巴貼着沙子,翻起嘴脣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後背上的毛髮全都豎了起來,盯着花小妖的眼神,也有了野獸纔有的兇殘。
它從沒有用這種態度對待過花小妖,相反它還很喜歡這女孩子,能夠在男人們羨慕嫉妒的目光中躲在她懷裡,是它最喜歡做的事。
不過當花小妖與陸寧劍拔弩張要開戰後,它卻義無反顧站在了老大這一邊。
花小妖的嘴巴張了張,很想繼續說出她想說的話,卻又不敢。
她也能清晰感受到,只要她一揮手,陸寧就會在第一時間給予她最致命的打擊。
而且她也不能下令擊斃這小子,但又不甘心就這樣放任他走掉。
一時間,雙方僵立在了當場。
轟隆隆--就在花小妖用力咬住的嘴脣,已經有血絲淌下時,北面最大的沙丘下面,忽然傳來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