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兩個人。”
白虹很坦然的解釋道:“一個是我,在該生下兩代之後的繼承人時沒有生育;一個是漠北北的祖母,某一任的九幽夫人,被外界一個愛吃土豆的老東西勾引,爲了愛情寧可逃出去,也不想再擔任夫人。”
該生的白虹沒生,生了的白虹,卻又沒有完成她的任期,那麼夫人之位就產生了嚴重的斷檔,總不能讓才幾歲的孩子,擔任如此重任吧?
無奈之下,長老會反覆協商過後,才決定讓被囚禁的白虹出來,繼續擔任九幽夫人,算是個過渡性人物吧。
她們當初在放出白虹時,雙方友好的簽訂了若干協議,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等長老會找到新的夫人繼承人時,白虹就得退位,作爲補償,她以後可以不用去坐牢。
白虹被放出來的第三年,長老會終於決定讓本該擔負並蒂彼岸花的宋楚詞,來擔任新一任九幽夫人,讓白虹輔佐她,等她完全熟悉自己的工作後,那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說實話,我對你的祖母還是很有好感的,因爲她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懇去地牢陪伴我,聽我說話的人。”
白虹說到這兒,輕輕嘆了口氣:“唉,如果那時候長老們放我出來,我會盡心盡力的輔佐白虹,並告訴她,就算生下孩子後,也沒必要因爲擔負那麼大的心理壓力,三十歲時就去夫人山涅盤。”
“爲什麼?”
宋楚詞插嘴問道。
白虹笑了,很得意的樣子:“因爲我知道,九幽世界內那些魔鬼,已經死了。”
不等宋楚詞說什麼,白虹就把手指頭豎在嘴邊,做出了噤聲的姿勢:“噓,噓噓,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宋楚詞愣愣的望着她,眼角眉梢不住的跳動,語氣生澀的問:“魔、魔鬼們,已經死了?”
“是啊,已經死了。”
白虹依舊得意的笑着:“早在兩百多年前,其實就已經死翹翹了啦。”
咕噔一聲,宋楚詞嚥了口口水,艱難地問道:“它們,它們是怎麼死的?”
“它們嚐到了身爲處子的九幽夫人滋味,讓我無法像歷代先祖那樣在夫人山內涅盤,它們當然也得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行。這個世界上,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其實始終保持着‘想得到就得付出’的規律。”
白虹幽幽地說道:“我剛去九幽地府被它們欺凌時,就已經察覺出它們在後來那些天,體力越來越不支,好像忽然間蒼老了很多那樣--這個發現,讓我欣喜若狂,更是我在被放回來時,忍辱負重繼續每次在月圓之夜前往求歡的動力!”
“後來我仔細琢磨,研究過後,才知道它們在得到被改造成鮫人的處子之身後,就相當於服食了慢性毒藥。”
白虹想了想,才說:“怎麼說呢?打個比方,我對它們來說,就是能讓它們從中品嚐到從沒有過的歡愉的毒品。沒有誰,在染上毒癮後能抗拒得了,哪怕明知道這是在慢性自殺,也如飢似渴的吸食。”
宋楚詞明白了過來:“慢慢地,它們就死了,就像那些吸毒多年後,身體已經被掏空的癮君子那樣,只能躺在牀上等死。”
“對,你說得沒錯,它們就是被我掏空了,咯咯。”
白虹嬌笑了一聲,說道
:“它們奪走了我的一切,我也毀掉了它們不死的軀體,還又從中得到了不老之身--說起來,是我佔了大便宜,解決了列祖列宗上千年沒有解決地問題。”
“只要我願意,我隨時都可以說出這個秘密,告訴長老們說我在被囚禁時,我也沒耽誤每個月去約會那些‘情郎’,最終看到它們慢慢死去;只要我願意,我就會告訴長老們,白虹族隨時可以外出生存,因爲九幽地府內,就又能解開她們在外界不能生育的解藥。”
“可你不說,哪怕我祖母對你那樣好,你也不說。”
“我爲什麼要說?”
白虹冷笑:“對我好的人,只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又不是所有人。她們只因爲違反了祖宗規矩,生怕我會懷上魔鬼的孩子亂了高貴的血統,就把我去死的權利也剝奪了,我爲什麼要說?”
宋楚詞張了張嘴,忽然覺得自己無法反駁她,只能說:“那,後來的九幽夫人,怎麼在生下孩子後,還要去九幽地府,接受那些已經死去的惡魔摧殘,事後再也不想活下去,就會跳下夫人山的火山口?”
“因爲除了我之外,沒有誰知道九幽地府內那些惡魔,都是我安排在裡面的人。”
白虹慢悠悠的說:“宋楚詞,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天上地下最可怕的東西,不是九幽地府內的那些惡魔,而是人。確切地來說,是人渣。”
那些被白虹安排在九幽地府內,冒充惡魔折磨每一任九幽夫人的人渣,是她從外界找來的男人。
這些男人,確實要比魔鬼還要殘忍、惡毒數百倍,他們在被白虹帶到九幽地府後,骨子裡的邪惡被徹底激發了出來,用魔鬼都汗顏的手段,去折磨遵照承諾主動去地府接受摧殘的歷代夫人。
九幽地府之所以稱之爲九幽地府,除了那是惡魔所居之處外,還具備特殊的磁場,那就是再厲害的女人去了那兒後,也會變成任人宰割、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兩百多年來,我都已經忘記有多少人渣死在九幽地府內了。不過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在去了那兒後,可以數算一下那些白骨有多少具。”
白虹吃吃地笑着,說:“別害怕,一些白骨,外加一些好像永不腐爛的魔鬼屍體而已,除了可怕一點之外,沒有任何的威脅。”
“我、我要去那兒?”
宋楚詞渾身猛地一哆嗦,雙手抱住了肩膀。
白虹臉上的笑容收斂,淡淡地說:“你既然要成爲新一任夫人,在生下孩子後,那麼你當然得去。我保證,這次對付你的那些人渣,絕對是歷朝歷代以來最出色的。呵呵。”
“呵,呵呵。”
宋楚詞也強笑了幾下,徐徐問道:“你以爲,我在知道這些後,還會去那地方?我不會把你告訴我的這些,都告訴長老們?”
“你沒機會的。”
白虹慢悠悠的說:“等你再見到長老們時,你就已經忘記了這些,忘得乾乾淨淨,只會尊崇大傢伙的意思,成爲九幽夫人,生下孩子後去九幽地府,最後光榮的跳下夫人山的火山口內。”
“而且,爲了表示我的大度,都已經提前爲你準備好了男人。”
白虹興奮了起來:“你覺得張良華怎麼樣?我試過他的性功能,還是很不錯的。想到那個傻瓜,我就想笑。
你知道嗎?他在與我恩愛時,還以爲我是個處子,呵,呵呵。”
宋楚詞的胃部,忽然抽抽了起來,很想吐,擡手捂住了嘴巴,撕聲喝道:“不、不要再說了!”
“不說不行啊,我已經打開了話匣子,就必須得說個痛快啊。原來,我把這些秘密都說出來的感覺,這樣好。”
“你、這個惡魔--嘔!”
“我就是惡魔,我本來就是個惡魔,哈,哈哈。”
白虹仰天狂笑了起來,但很快就嘎然而止,熒光色的雙眼惡狠狠瞪着嘔吐的宋楚詞,輕聲說:“張良華不但是給你播種的那個人,他還註定是在九幽地府內折磨你的惡魔之一。我想,等他到了九幽地府內後,肯定會更加痛恨你,可勁兒折磨你,因爲他如果不認識你的話,也不會死在這兒!”
宋楚詞慢慢地跪伏在了地上,雙手抱着肚子,拼命的嘔吐。
白虹纔不管這些,就是興高采烈的說:“那些老雜毛懲罰了我,卻不知道她們的行爲,徹底斷送了白虹族,讓那麼多人無限期的生活在這鬼地方。不過我喜歡,我在這兒,照樣能操縱外面的世界,看他們爲權利、利益而廝殺不休。”
“知道我爲什麼讓燕影那樣漂亮嗎?我就是希望能在把她改造成我自己後,看看能不能找到繁衍後代的方案--沒有孩子的女人,就不是一個完美的女人。長生,不老,年輕漂亮,又有什麼用?都比上孩子,自己的孩子!”
白虹越說,神情越激動,忽地跪起,拿膝蓋當腳走,來到宋楚詞面前伸手採住她頭髮,迫使她擡起頭,臉色猙獰的望着她:“憑什麼,我爲白虹族做了那麼大貢獻,卻連死在夫人山的權利被剝奪,而漠北北那個孽種的祖母,在與人私奔後,女兒依然能成爲九幽夫人?”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你殺了我吧!”
宋楚詞哭着,用力掙扎着:“現在,就是現在,你殺了我!”
“我是不會殺你的,你得活着,好好的活着,嚐嚐被惡魔折磨的滋味才行,哈。你要恨,還是去恨那些老雜毛,去恨陸寧吧!”
宋楚詞精神上的徹底崩潰,讓白虹更加開心:“本來,我爲你選擇的男人是陸寧的。相信你也喜歡死在他手裡。可那個混蛋竟然不配合我。咯咯,他還真以爲,他在得到一條破魚後,能結束所有的邪惡?”
你不得不承認,感情這玩意的作用相當強悍,能在最關鍵時刻,起到一定的作用,就拿現在的宋楚詞來說,當聽到陸寧的名字後,就像落在大海中快要溺斃之人,忽然抓住一塊木板那樣。
一塊木板不足以救命,卻能像撕破烏雲一道口子的閃電那樣,讓她稍稍恢復了一絲理智。
白虹察覺了出來,鬆開了她,笑道:“看,我就知道提到那個混蛋的名字後,你就會覺得看到了希望。”
宋楚詞反手狠狠擦了擦嘴角,艱難的擡起頭,受傷野獸般的盯着她。
不知道爲什麼,與她對視的白虹,片刻後主動挪開了目光,冷笑着問:“你想說什麼?”
“我、我想聽你繼續講故事。”
宋楚詞攏了下亂糟糟的髮絲,聲音沙啞:“那條破魚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試圖綁架燕影的東洋女人,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