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上次離家出走時,因爲家庭原因,對生活充滿了憤怒的絕望。
骨子裡的傲氣跟倔強,支持她‘喜歡’去過那種流浪生活,彷彿在外面受到傷害越多,活的越窩囊,就越能打擊林東海(幾乎所有離家出走的孩子,都是這個想法的)。
所以她才故意不學好,成了個小扒手,也‘如願以償’的吃了很多苦。
這次再次離家出走後,仍然是因爲林東海--他憑什麼打她呀?
就因爲他是她老子?
好吧,看我是怎麼死在外面,你們是怎麼後悔的!
抱着這個想法,林二果斷的再次浪跡天涯。
只是這次她唯有憤怒,卻沒有絕望,因爲還有一個地方,能讓她感受到家的溫暖,實際上也被她當成了家看待。
家,從來都被視爲避風港。
所以有家可以牽掛的林二,並沒有在外流浪太久,再加上毛驢就陪在身邊--爲了自己兄弟不吃苦,她也得在玩夠了後,回家不是?
於是乎,本打算死在外面讓林東海後悔的林二,看在不忍心讓毛驢跟着自己吃苦的份上,今天下午趕回了唐王市。
回來後,她去找了老陳。
本來林二幹着快遞員好好的,忽然消失一個多月,這種工作態度是很不負責任的,害的老陳只好自己出馬,接替她那塊業務。
接近年底了,要想再找新的快遞員很難。
老陳這段時間只能自己幹,要說對林二沒意見那是假的。
所以林二今天找到他,說要重新回來幹快遞員時,老陳還是說了幾句‘用不起’此類的屁話。
不過等林二晚上請他們去酒店撮了一局,又給老陳買了兩條好煙後,他就收回那些話,裝作語重心長的教導了她幾句,答應她明天可以去上班了。
林二搞定這一切回家時,宋楚詞恰好上車要去月朦朧。
當然了,倆人並沒有碰面。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家裡變的破敗了很多,尤其是她離家時,忘記了管房門,期間還下過兩場大雪,搞得屋子裡髒兮兮,潮乎乎的。
林二是個愛乾淨的人。
既然把陸家當做自己家了,怎麼着也得收拾乾淨才行。
收拾完自己的房間,想了想,她又去了陸寧的臥室:那個傢伙還在明珠沒回來,這讓她很失望,幹活時也沒多大勁頭,就在心裡嘟囔某人是不是死外面了。
好不容易忙活到十一點,林二才總算把家裡收拾乾淨,肚子也有些餓了,正準備考慮着是不是做點吃的時,趴在沙發上的毛驢忽然一躍而起,錐錐的叫着躥了出去。
陸寧回來了!
林二的眼眸,攸地亮了起來。
毛驢忽然跑出去,很可能是因爲別的事,比方尿急,院子裡進來一隻大老鼠啥的--林二都沒有去考慮這些,本能的就想到是陸寧回來了。
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林二快步走到門口,打開了院子裡的燈。
門開了,那個她最想看到的熟悉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林二笑了,看到了春天。
心中更是浮上一句話:心有靈犀一點通。
確實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要不然倆人也不會在同一天,都回家。
十餘天沒看到陸寧,毛驢就跟如隔三秋那樣,圍着他瘋跑,錐錐叫着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撲。
“行了,別矯情了,知道你想問問哥們有沒有給你帶好吃的回家。喏,
怎麼可能會忘了你呢?”
陸寧擡手晃了下手裡的食品袋,毛驢馬上調頭衝進了廚房,去拿它的餐具去了。
“回來了。”
林二雙手抱着膀子,倚在門框上看着陸寧,語氣很平淡,就像陸寧今早纔出去那樣。
“嗯,回來了。”
陸寧笑着看着林二,眼睛也亮晶晶的,足有半分鐘都沒有再說話。
林二被他看的有些發毛,下意識的擡手在臉上擦了下,納悶的問道:“怎麼,我臉上長出花兒來了?”
“你的人,可比花兒還要漂亮。”
陸寧由衷的說了句實話。
林二臉色登時一沉,冷冷的說:“咋說話呢?我可是你兄弟!”
世間最頭疼的事,莫過於一個美女很嚴肅的跟你稱兄道弟了。
“是,兄弟,我錯了,我該死,我道歉,我檢討,我請你吃夜宵。”
陸先生馬上就放低態度,把手裡的食品袋,雙手遞了過去。
“哼,還算你懂事兒,這次就原諒你了,下不爲例!”
林二馬上就接過了食品袋,眼睛彎了起來,還很沒出息的嚥了口口水。
唉,可憐的二哥啊,她其實不知道陸寧給她食品袋,是支使她去幹活呢,還很得意的樣子,卻不知道某人正在暗中奸笑。
先給叼過餐具來的毛驢乘上一些後,林二才把倆人吃的飯菜端到了案几上。
等她看到陸寧大爺般翹着二郎腿的樣子後,才意識這傢伙把自己當丫鬟使用了。
狠狠瞪了這傢伙一眼,看在心情不錯的份上,二哥沒有跟他計較。
月朦朧的飯菜很香,尤其是肚子餓的時候。
第一次,林二在吃飯時,跟陸寧爭搶,毫不客氣:比方,倆人都要去夾某塊瘦肉,林二手一哆嗦,就把陸寧的筷子給敲開了。
搶來的食物,總是格外香甜的,尤其是看到某人一臉鬱悶神色時,儘管知道這傢伙是裝出來的,就是爲了哄自己高興,林二也很開心。
女孩子,不就是被男人哄的嗎?
看在心情不錯的份上,在吃完後林二又主動收拾乾淨,泡了兩杯茶。
“大爺,您請喝茶,還要不要小的替你擦擦嘴巴上的油膩?”
林二把茶杯,重重蹲放在陸寧面前時,飛了個千嬌百媚的白眼。
以前林二裝男人時,可沒這些臭毛病。
看來,這個女人啊,一旦知道自己在男人心目中佔據很重要的位置後,撒嬌的本能,就會情不自禁流露出來了。
“昂,不用了,大爺我有專門的清理工具。”
趾高氣揚的陸寧,伸出舌頭,做出非常曖昧的動作,在嘴上慢慢舔一圈。
“嘔!”
做出個乾嘔的動作後,林二開始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那個啥,你在明珠這些天,都是做什麼了?”
“嗨,別提了,一提到這事,我就兩眼淚汪汪。我以爲會受到明珠人民的熱情招待,誰知道在那邊總共呆了十餘天,倒是有九天在孤兒院幹義工,陪着那些小屁孩做遊戲,還得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你看看我這雙手,原先保養的就跟大家閨秀那樣,現在啥樣了啊?”
陸寧滿臉委屈的模樣,把雙手伸在林二面前。
林二擡手一把打開,臉色一沉:“說正事!”
“正事就是自從你家出來後,我就沒有再跟林家任何人接觸過。”
陸寧一句話,就說出
了林二最想知道的那些。
她很奇怪,身子微微後仰,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陸寧。
陸寧低頭看了看,問:“咋,我褲子拉鍊沒拉上?”
林二纔不理睬陸寧這些屁話,只是說:“我離開明珠那晚,某人在寧耀酒店可是被人陷害召、妓,還打傷了馬軍,被抓進局子裡去的--據我所知,某人應該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主,怎麼可能會沒有報復林、馬兩家?”
陸寧輕蔑的笑了笑:“哼哼,那是因爲某人大人大量,纔不跟那些小心眼一般見識。”
林二一瞪眼:“你說誰小心眼呢?”
“說我自己好了吧?”
陸寧吧嗒了下嘴巴,不高興的說:“就知道不管怎麼樣,你還是關心你老子,纔不會理睬我這哥們受啥委屈。”
“狗屁!你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就敢把林家、馬家都一把火燒了!”
林二脫口叫出這句話時,才猛地意識到什麼,頓時就覺得雙頰發燙,趕緊低下了頭。
心裡話,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脫口而出的。
同樣,也再次證明了老人們常說的那句話:女生外嚮。
“喲,原來我在你心裡,比你老子、未婚夫還重要啊,嚯嚯!”
陸寧得意的怪笑幾聲,又嘴賤的說:“林二,你完了,看來你真愛上我了。”
“滾!”
林二猛地擡頭,尖叫一聲,滿臉通紅,雙眸含淚的。
這是羞惱成怒的反應。
有些話大家都知道就行了,幹嘛要說出來,這不是故意讓人難堪?
陸先生呆了下,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
訕笑一聲剛要說什麼,林二就噌地站起身,轉身要走。
她實在沒臉呆在這混蛋面前了,大家是兄弟好不好,怎麼就扯上情啊愛啊的了,以爲舞兒跟他臉皮一樣厚啊?
陸寧伸手,抓住了她手腕。
林二憤憤的,猛地掙扎。
當然掙不開。
“你到底要幹嘛?是,我是愛上你了,那又怎麼樣?這下你高興了吧?”
林二更加憤怒,尖叫着擡腳,咣的一聲,把毛驢的餐具給踢了出去。
嚇得毛驢夾着尾巴,噌地就鑽到了沙發後面,小心肝噗噗的跳個不停:大家是兄弟,有啥話不能好好說嗎?就算不能好好說,可也別拿着我撒氣啊。
陸寧也不知道該說啥好,只能看出林二現在很羞怒,如果鬆開她的話,她鐵定會跑出家,沒臉再回來了。
外面那麼冷,陸寧可不想大半夜的去找人。
稍稍用力,把林二拽的坐在了自己身邊。
跑又跑不掉,罵人又不管用,林二也急了,伸手就去掐陸寧腰間的軟肉。
無比的用力。
我不疼,不疼--
陸先生自我催眠着,右手一翻,拿出一個東西放在了林二面前。
珠寶,尤其是像水粉美人這樣的珠寶,對所有女孩子都具備相當強悍的殺傷力,哪怕她裝模作樣的裝大爺。
水粉美人就像一塊磁鐵那樣,一下子吸引了林二的目光。
情不自禁的鬆開掐着軟肉的手,拿起了那串項鍊,眼眸中帶着震撼的亮色。
林二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會把水粉美人看成玻璃製品。
“這是鑽鏈!”
只看了幾眼,林二就給出了正確答案。
陸寧點頭:“算你有眼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