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良心說,陸寧跟燕隨意在這兒消費三百多,很值得的。
這家燒烤店做得燒烤味道,很正點。
嗯,貨真價實的,啥紅腰白腰鞭子的,還有一箱啤酒。
可問題是,陸寧在來之前,就已經把所有現金,都給了劉大師。
他又沒銀行卡。
而且,燕隨意明說他請客來着。
誰知道這孫子卻說話不算話,提前走人了,閃下身無分文的陸先生,來面對老闆娘的暴怒。
是真的暴怒,剛纔看起來還‘溫柔賢惠’的老闆娘,猛地一拍吧檯,雙手掐腰衝着門外大喊:“當家的,快特麼的進來,有吃飯不給錢的!”
“哎唷,哪個孫子敢在我陳大力飯店裡吃飯不給錢啊,活膩了地?”
正在外面燒烤爐前烤串的陳老闆,馬上就彎腰從盆子裡拎起一把割肉刀,對旁邊小方桌上的幾個年輕人吼了一嗓子,當先衝了進來。
那幾個小青年,是陳大力的小兄弟,前來混吃混喝時,最喜歡碰到這種事了,立馬雙眼反光,彎袖子擼胳膊的,拿着酒瓶子啥的跟了過來。
“就是他!”
老闆娘擡手指着陸寧,張嘴就一串讓相聲演員都甘拜下風的國罵。
“嚓,仗着有張小白臉,就能吃飯不給錢?”
陳老闆進來,就拿刀子對準了陸寧。
他那幫小兄弟,更是圍住陸寧,晃着酒瓶子不住的冷笑,只需陳老闆一聲令下,就能把小陸揍個半死。
陸寧,從來都是一個講原則的人。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在不佔理的情況下,他不會偷老闆娘腰間錢包裡的錢來買單,更不會仗着能打,就直接放倒陳老闆等好漢,揚長而去。
他只會陪着笑臉,一個勁的說誤會。
誤會,當然起不到鈔票的作用。
陳老闆說了:“給你十分鐘,要麼拿錢,要麼留下一根小手指。”
三百多塊錢,就賣一根小手指這種生意,陸寧是萬萬不會做的。
在心裡又問候了燕隨意家的女性後,陸先生才說:“那我打個電話。不過,給我送錢的人,十分鐘內不一定能趕過來,畢竟不熟悉道路。”
不熟悉本地道路的,統統都是外地人。
在外地人不佔理的情況下,老闆娘實在沒理由,不把三百五的單子,翻兩番。
並大度的說啥四捨五入,只給一千就好了,要是去隔壁,三千塊能放他走,也是他祖墳上冒青煙了。
一千塊,跟三百五,對陸寧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區別只是--他撥打出去的電話,有沒有人接。
給宋楚詞連續撥打了三遍電話,都沒有人接聽。
也不知道她在幹啥,不知道寧哥現在很窘迫?
他倒是也想撥打文永遠的,只是好像忘記留下妹夫的聯繫方式了。
看到陸寧臉色越來越尷尬後,老陳真怒了,給老婆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躲後面去,免得待會兒濺上一身的血。
老闆娘很聰明,直接出門了,還把卷簾門放了下來:這樣,陸寧就別想跑了。
“哥幾個,先等等,我再給別的朋友打個電話。”
看在陳老闆真不容易的份上,陸寧實在不好意思動粗。
“快點,特麼的,非得讓哥幾個發怒!”
一個小兄弟,晃了晃手裡的酒瓶子,滿臉不耐煩。
陸寧現在京華,手機中除了小宋之外,就只有小水水的了。
當然還有老劉的名片。
可問題是,那個老傢伙會傻到給他來送錢嗎?
其實,小水水又何嘗會來?
陸寧最多隻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
“哪位?”
水暗影倒是接電話了,而且才嘟嘟了一下子,不過她傲慢的語氣,很明顯是在裝作不認識陸寧。
陸先生只好抹下面子,說道:“是我,陸寧。”
“陸寧?陸寧是誰?廣園大街36號老阿婆養的那條貴婦犬嗎?”
“算了,算我沒給你打電話。”
人都是有尊嚴的,陸先生可不想爲了一千塊,就讓人比喻成是貴婦犬。
“別!”
就在他要扣掉電話後,水暗影卻咯咯嬌笑着說:“小陸,姐姐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別當真嘛。說吧,找我做什麼?是不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要我去給你暖被窩?”
“在外面吃飯,忘記帶錢了,被老闆留住了。”
陸寧不想守着人,跟她打情罵俏的,簡單說了下自己的地點,就扣掉電話,對陳老闆等人說:“哥幾個,先等等好吧,我的人,很快就會送錢來。不過,咱不能幹等是吧,再來兩個串?”
陳老闆要是再答應陸寧的要求,那他纔是個棒槌。
不過,當他看到身穿一身紅色緊身皮衣,腳穿長筒黑馬靴的水水姐,從捲簾門外嫋娜的走進來後,就後悔爲啥不當個棒槌了:如果大家把小白臉灌醉了,對這美嬌娘說他消費了一萬多,而她又沒帶那麼多錢,那豈不是可以喊出那句經典的話了? Wшw▪ttκǎ n▪co
錢不夠,肉來湊。
“喲,小陸,你咋來這小地方吃飯?”
水暗影進來後,先衝陳老闆等人,瀟灑的飛了個媚眼後,才扭着小身段,走到陸寧面前,很自然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被人騙來的,給他們一千塊,算我借你的,以後還你……”
陸寧掙開她的胳膊,剛說到這兒,陳老闆卻忽然說:“錯了,是一萬塊。”
陳老闆並不知道,他在垂涎水暗影美貌時做出的這個決定,會讓他吃夠苦頭。
陸寧剛纔不動手,那是因爲他不佔理。
不過,既然陳老闆自己找罪受,他實在沒理由阻,看了水暗影一眼,笑道:“交給你了,我去外面等。”
“給你車鑰匙,車上暖和的。”
水暗影嬌俏的笑着,把車鑰匙扔給了他。
陸寧擡手接住鑰匙,對陳老闆說:“我走,行了吧?”
陳老闆看都沒看他,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等陸寧出去後,一個小兄弟還很麻利的重新落下了捲簾門。
他們誰也沒想,陸寧爲什麼會扔下個美女,自己閃人了。
因爲男人學下半身起反應時,腦水總是不夠用的。
拿着刀子,對水水姐這樣的美女來說,絕對是不禮貌的行爲。
所以陸寧剛走,陳老闆就扔掉刀子,走到水水姐面前,盯着那張嬌俏的臉,眉開眼笑:“美女,剛纔那人是你什麼人啊?”
“哎唷,這位老闆,除了俺那不成器的小男人外,還能有誰能讓俺大半夜的,從暖烘烘的被窩裡爬出來,給他送錢呀。”
水暗影擡手,掩着小嘴嬌笑時,花枝亂顫(其實叫波濤洶涌才更合適)着,說:“老闆,一萬塊,俺沒帶那麼多錢呀,咋辦?”
“美女,你說呢?”
陳老闆嘻嘻笑着。
眼波流轉間,水暗影小聲說
:“要不,俺讓你親幾口?”
陳老闆心中大悅,跟哥幾個對望一眼,湊到水暗影面前:“親幾口,好像太簡單了吧?”
水暗影低下頭,露出天鵝般的雪白脖頸,蚊子般的哼哼着:“那、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呀,很簡單。”
陳老闆說着,伸手就摟住了水暗影的小蠻腰。
頓時,他就感受到了從沒有過的彈性幸福,還有從沒有過的疼痛--等他慘叫着,雙手捂着褲襠從地上擡起頭來時,才發現他那幾個小兄弟,都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地上,大聲哀嚎着。
“你們,怎麼了?”
水暗影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走到陳老闆面前,秀氣的小馬靴踩在了他脖子上,很驚訝的樣子。
“啊,啊!”
陳老闆發誓,就算把他腦袋擰下來,他也不相信這隻小腳會有這麼大力氣,好像再稍稍用力,就能給他踩斷了。
水暗影嬌笑着問:“喲,這是犯羊癲瘋了?”
陳老闆趁着能說話,趕緊大聲求饒,說瞎了狗眼。
“你的狗眼還沒有瞎,最起碼能看出姑奶奶是美女。”
水暗影不同意老陳的觀點,自然也不會太跟他們一般見識,拿出一疊鈔票,摔在老陳臉上,走向門口。
水水姐動手,只是懲罰陳老闆眼珠子太管事,卻沒打算賴賬。
畢竟,水水姐也是很有原則的。
看,在擡起捲簾門時,還說:“幸虧姑奶奶今晚心情好,纔不……”
外面空蕩蕩的,她開來的那輛法拉利,已經不見了。
笑容,立馬從水水姐臉上下架,轉身走向了老陳,淡淡的說:“很可惜,這會兒姑奶奶的心情又不好了。”
陸寧的心情也不好。
他第二次敲房門後,本以爲文永遠他們離開了,剛轉身,卻聽到裡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文永遠開了門。
忽然,陸寧有了要把整座天堂酒店都炸掉的衝動!
文永遠,就穿着一條短褲,趿拉着拖鞋。
如果僅僅這樣的話,陸寧也不會有那種衝動。
關鍵是,他能嗅到類似於84消毒液的味道。
用他的話來說,那是荷爾蒙的味道--還有小宋那慵懶的聲音,從套間內傳來:“永遠,誰呀,這麼晚了,還來敲門。”
文永遠臉色訕訕,轉身說:“是陸、是寧哥。”
他的話音未落,套間虛掩着的房門開了,面色嬌紅的宋楚詞,穿着一身白色睡袍走了出來,在看到陸寧後,明顯愣了下,接着轉身走進了套間。
文永遠現在很害怕。
他聽到了陸寧牙齒打顫的聲音。
下一刻,會不會有隻冰冷的手,一把掐碎他的脖子?
怪不得她不接手機,原來--呵呵,陸寧,你特麼的怎麼了,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爲什麼要生氣,你該高興纔對。
陸寧長長吐出一口氣時,讓文永遠動也不敢動一下的凜然壓力,也隨即消失,渾身輕鬆,強笑到:“寧哥,我們以爲你去休息了呢。進來,坐坐?”
“不了,打攪你們休息了。”
陸寧搖了搖頭,遲疑了下,才拍了拍文永遠的肩膀,低聲說:“好好對她。”
不等他說什麼,陸寧就轉身快步走向了電梯那邊。
“他剛纔想殺了我,我能感覺出。”
目送陸寧走進電梯後,文永遠才關門,走到套間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