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如鉤。
凌晨兩點半。
東半球的絕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了香甜的夢鄉中。
嶺南凱撒酒店的十八層大廳內,卻是燈火通明。
這兒,有着你能想到的所有賭具,就像一頭頭張大血盆大口的怪獸,用讓人吃驚的速度,吞噬着賭客們的金錢。
賭場裡的常客,不一定都是有錢人,但能夠給賭客們服務的女孩子,卻基本都是美女,哪怕穿着統一的制服套裝,看起來‘包裝’嚴謹,可你只需解開她們胸前的一個釦子,就能看到裡面原來是真空的。
還有,你只要拿出足夠的籌碼,就能享受到你想要的特殊服務。
秦大川也想要那種特殊的服務,讓那個有着一頭橘黃髮絲的女孩子。
他在來到十八層後,第一眼就發現了這個女孩子,並確定她是新來的。
女孩子長的其實不是太漂亮,尤其是眼睛太小,嘴巴偏大,唯有鼻子還算秀挺--如果是這樣的容顏,她是沒資格來十八層服務的。
關鍵是,她有着相當迷人的身材。
唯有真正懂女人的男人,纔會懂得有着一副好身材的女人,要比有一張漂亮臉蛋更迷人。
新來的這個女孩子,就是有這麼一具魔鬼般的身材,磁鐵般的吸引了秦大川。
秦大川,絕對是最懂女人的男人,哪怕他不是有錢人,能夠成爲這家賭場的常客,也是因爲保安是他高中的鐵桿死黨,每次來時都會放下的鈔票,更是他小妹秦小冰給他的生意錢。
凱撒大帝酒店,對於愛賭、又懂女人的男人來說,就是仙境,能吸引秦大川每隔兩個月,萬里迢迢坐飛機來這兒瀟灑一個晚上。
在來酒店之前,秦大川已經虔誠的拜過神了,祈禱神能保佑他,今晚手氣爆棚,把此前‘寄存’在這兒的十幾萬,一股腦的拿回去。
話說,那可是小妹的血汗錢--男人,怎麼可能總被小妹養活呢?
準備大殺四方的秦大川,看到那個女孩子後,改變了注意。
他決定,今晚不賭了,要把所有的賭資,全部交給這個女孩子,換一個晚上的溫柔鄉(儘管錢不多,只有兩萬塊,但差不多也夠了)。
兩萬塊,應該能買到一個長相不咋樣的女孩子。
她叫啥名字?
秦大川已經在她胸牌上,看過十七八遍了:漠北北。
嗯,就是漠北北。
很好聽的名字的,名字比她的人還要好聽。
差十五分,凌晨三點。
坐在卡座上的秦大川,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擡起頭來時,就看穿着紅色荷官制服的漠北北,端着一個銀盤走了過來。
花兒般的笑容,從秦大川嘴角綻放開來時,他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小妹去年就給他置辦下的名牌西裝,拿捏出了最紳士的風度,來迎接他心目中真正的女人。
話說,早在一個小時前,秦大川就已經把那兩萬塊換成的籌碼,放在漠北北的衣服裡,並得到了她的承諾:忙完後,去十七號房。
現在她忙完了,踩着細高跟紅色皮鞋,噠噠的走了過來,不怎麼漂亮的臉上,帶着甜甜的微笑。
待會兒,我纔不看臉呢。
秦大川心裡這樣想着,目光落在了她左右搖擺有韻的腰肢上,輕吸了口氣時,一個很討厭的男人聲音從前面響起:“你,過來。”
漠北北馬上停步,彎腰柔聲問道:“老闆,要喝酒麼
?”
“老子不喝酒,只想吃你。”
老闆嘿嘿的笑着,一摞籌碼,扔在了漠北北手中的銀盤中。
足有十數個之多,每個都是一萬元的。
秦大川腮幫子,猛地鼓了下,接着就癟了。
他不用看老闆的臉,就知道這是來自緬甸的烏邦,一個靠販毒起家的小毒梟。
雖說是個小毒梟,可人家也是億萬富翁,不是秦大川這種拿着小妹血汗錢,來花天酒地的沙比青年能比得。
十幾萬,足夠讓漠北北使出渾身解數,來伺候他了。
最關鍵的是,秦大川不敢因爲他破壞了這邊的規矩,就跟他理論(誰先訂下漠北北,誰就是她今晚的新郎,別人不能搶,這就是賭場的規矩),要不然會吃槍子的。
而且秦大川也相信,漠北北也不敢堅持規矩,拒絕烏邦來伺候他。
果不其然,漠北北看着秦大川,抱歉的搖了搖頭,接着矮身,扭着水蛇般的腰,坐在了烏邦身邊,咯咯嬌笑着說:“老闆,我們去十七號吧,我開好的房間。”
“有蠟燭嗎?”
“有。”
“有皮鞭?”
“有。”
長相一般的漠北北,咯咯的嬌笑聲又脆又迷人,聽在秦大川的耳朵裡卻像刀割一樣難受,暗中罵道:騷、貨,你本來是我的,卻不顧規矩跟了別人,特麼的。
十八層所有的服務生,一個晚上只能陪伴一位客人(老闆爲她們的健康考慮),這也是規矩。
烏邦可以仗着有錢,破壞規矩,秦大川卻不敢。
就像他不甘心把這兩萬塊扔進水裡:這可是他絞盡腦汁,才找藉口從小妹那兒騙來的,誰知道以後再來這兒時,漠北北還在不在?
不行,我不能讓小妹的錢,就這樣白白扔掉!
想到小妹辛苦工作的樣子,秦大川的良心很疼--咬了下牙關,裝作沒事人似的,走出了賭場。
賭場走廊對過,就是服務生的休息室。
漠北北說了,她的休息室就在十七號房。
秦大川決定去她房間內,找回兩萬塊錢(這些服務生的休息室內,絕不會缺少客人打賞的籌碼,更不會想到,會有客人偷進她們的房間偷東西,客人都是有錢人嘛。)
十七號房不大,佈置的卻很雅緻,甚至高級。
一張寬大的席夢思,還有一個大衣櫃,外加一個梳妝檯,就是全部傢俱了。
“她會把籌碼放在哪兒?”
閃身走進十七號房後,秦大川倚在門板上,迅速向房間裡張望着。
一般來說,女孩子藏錢的地方,無非是鋪蓋、枕頭下面等。
不過秦大川找遍了這些地方,都沒看到半個鋼鏰。
“在大衣櫃內?”
秦大川有些疑惑的撓了撓後腦勺,走過去打開了櫃門。
櫃門剛打開,門外就傳來腳步聲,還有漠北北的嬌笑聲:“老闆,這邊請。”
“擦,壞了!”
秦大川心中一緊,剛要轉身就跑時,才猛地想到這時候是跑出去,被發現後,鐵定會被酒店老闆打斷腿,甚至會直接活埋掉的。
秦大川覺得自己還年輕,美好的明天總是對他招手,當然不肯會被活埋。
倒不介意,被櫃子關在裡面,反正烏邦他們辦事的時間,估計也長不了。
他剛關上櫃門,房門就開了,高跟鞋的噠噠聲清晰異常。
從櫃子縫裡,秦大川向外看去,就看到胖豬一般的烏邦,摟着漠北北的脖子,幾乎快要把她壓趴下了,一隻手還伸進她衣服內,豬那樣的笑着。
個頭比烏邦還要高挑的漠北北,嬌笑着把他帶到席夢思前,掙開他的手:“老闆,我先把門關上。”
“快點,皮鞭呢,蠟燭呢,我怎麼沒看到?”
烏邦迫不及待的開始脫衣服。
看着他那身肥肉,秦大川覺得很噁心,再也不願意看了。
他真無法接受烏邦壓在漠北北身上的現實。
只是,就算他不看,漠北北那咯咯的嬌笑聲,烏邦豬一般的喘氣聲,也總望他耳朵裡鑽。
麻痹,老子真受不了--秦大川有些心煩的想到這兒,正要不顧一切的推開櫃門跳出去,雙手捂着臉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十七號房時,卻聽到了慘叫聲。
慘叫聲很低,就像是用屁、眼發出來的那樣,卻帶着超清晰的驚駭,恐懼。
下意識的,秦大川從門縫裡看去。
很多年後,每當他偶爾回想起這一幕後,都會嚇得心兒顫,並伴有噁心等症狀:烏邦的心口,竟然多了個洞。
有着魔鬼身材,銀鈴聲音的漠北北,那隻纖長的右手中,竟然託着一顆還在跳躍的心,咯咯嬌笑着,伸出鮮紅的香舌,去舔那顆心。
然後,秦大川就昏了過去。
等他悠悠醒來時,覺得褲襠下溼漉漉的,聽到有人低聲說:“我們的人,在武山全軍覆滅。現在已經查清,此次行動的泄露,很可能跟陳婉約有關。要不要,把那個女人幹掉?”
“不用了,她還不能死。”
漠北北的聲音響起,再也沒有了絲毫柔媚之意,只有清脆:“我只是想試試那邊的反應,也算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你們可以走了。”
有人低低答應了聲,腳步聲隨着關門聲消失。
武山是哪兒,陳婉約又是誰,秦大川纔不關心這些。
他滿腦子,都是漠北北手裡捧着一顆心的恐懼樣子。
儘管他潛意識內,確定當前必須得藏好,可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控制牙齒、身子打顫。
“出來吧,我不會殺你的。”
櫃門忽然開了,一張明媚到極點的陌生女孩子臉,出現在了秦大川視線中,語氣淡然的說:“你真該感激,我今晚心情不錯。”
看着這張美麗的臉--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膽子總會大,就像秦大川,還能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漠北北呀。”
女孩子忽然笑了,右手緩緩舉起。
秦大川看到了一張面具。
“這是人皮面具,你要不要戴上試試?”
漠北北咯咯嬌笑的樣子,讓秦大川心兒狂跳,卻比不上他搖頭的動作。
“快走吧,趁着我心情還好時。但你最好懂得哪些話不該亂說。亂說話,會死人的。”
漠北北伸手,在秦大川臉上拍打了下,轉身走出了房間。
陸寧也很想走。
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他必須得在四點之前,趕到英皇迪廳--要不然,某個蠢貨,就會做出蠢事的。
只是他不能走。
因爲就在他把菸頭彈下山谷內時,腦後傳來了利器破空的厲嘯聲。
陌刀。
可以藏在袖子裡的陌刀,鋒利無比,帶着斬殺一切的霸氣!
崑崙,也有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