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人生,就像在坐過山車,忽高忽低。
沒有誰,一輩子總是順風順水。
也沒誰,一輩子總是失意。
對這番話,秦大川現在是有了深刻的認識。
此前的二十八年,秦大川就覺得他一直在被老天爺玩--就像貓咪玩毛線球。
尤其是前段時間,他在嶺南某地下賭場,親眼目睹一個名叫漠北北的女孩子,竟然把某小毒梟的心臟,活活摘出來後,他就以爲他死定了。
可誰知道,那個好像來自鬼故事(畫皮)中的女鬼,竟然放過了他。
秦大川馬上就用最快的速度,逃離了嶺南。
他沒有回京華(怕連累妹妹,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還是有些良心的),更沒回原單位上班,而是躲在了唐王市。
唐王市,終究是個三線城市,不顯山不起眼的,最重要的是有個老城區。
只要能躲在老城區內,相信那個女鬼就算找他,好像也不容易。
這段靠着泡麪藏匿的日子,絕對是秦大川人生中的低谷。
直到前天,他實在憋不住,找同行(賭徒)詢問唐王這邊有啥好玩的地方(自然是地下賭場了)後--秦大川的好運氣,終於姍姍來遲了。
前晚,他竟然憑藉身上最後的兩千塊錢,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可謂是手氣順到了極點,不到凌晨兩點,就贏了十一萬。
更因爲同行認識賭場老闆的緣故,老闆纔不會因爲十幾萬,就把他給黑吃黑了,還笑呵呵的歡迎他再去發財。
有人誠心去邀請自己發財,秦大川實在沒理由拒絕。
從昨晚到今天傍晚,秦大川一直都泡在那兒。
不過運氣卻沒有前晚好,開始時輸了七八萬,今天下午才大殺四方,扳回老本後,又贏了三萬多。
唉,真是好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正所謂賭場得意須盡歡,莫使空房獨對月--秦大川傍晚回到老城區時,胳膊上已經挎上了個嬌滴滴的妹子。
妹子名爲小花,是賭場老闆給介紹的,是個小模特。
盤子靚,身材好的模特嘛,身價自然高些:一個晚上,一萬塊。
秦大川不在乎:不就是一把好牌的價格?
“小花,咱先說好了,今晚要是能讓哥盡興,明晚繼續來。”
秦大川走下小石板橋時,在小花最傲人的部位捏了吧,隨意回頭看了眼時,恰好跟一個男人四目相對。
穿着很普通,長相也很普通的男人,年約三十五六歲,穿的倒是很乾淨利索。
秦大川是外地人,當然不認識這男人是誰了,最多也就是在倆人目光相碰了下後,就善意的笑了下,回頭又看向了小花。
一個普通男人,哪有穿着齊那個啥的小短裙、黑絲長腿高腰馬靴的小花好看?
“大川哥,你就放心吧,要是伺候不好你,我也沒臉要錢呀。”
小花咯咯嬌笑着,在秦大川肋下擰了一把,浪意十足。
“右拐,就是這條衚衕內。”
秦大川挽着小花的胳膊,在拐彎走進小衚衕內時,停步向後看了眼。
跟在他身後的男人,直直的走了過去,目不斜視。
男人背後數十米遠處後,倒是有個年輕人,剛從出租車上下來。
嚯嚯,別看那傢伙穿的人模狗樣兒,好像都市白領那樣,估計也是在這兒租房子住呢--
秦大川輕蔑的笑了下,挽着小花走進了衚衕內。
“大川哥,你是住在最裡面嗎?”
小花扭着蛇兒般的腰肢,打量着衚衕內。
陸寧家的這根衚衕內,總共是住了三戶。
秦大川,就住在最中間這戶,月租一千二,整座院子,可謂是物美價廉的表率了。
“不是,咱住這兒。”
秦大川走到門前,拿出鑰匙開門時,看了眼衚衕最裡面,說:“我聽房東說,那戶人家姓陸,就一個年輕人,平時也不怎麼在家--嘿嘿,就算在家也沒啥,晚上你只管放心的叫,我就不信他會長了狗耳朵,能聽得到。”
陸寧當然沒有長毛驢那樣的耳朵,不過他看人的目光卻相當毒辣。
還沒有下出租車時,他就看到了一個人:跟在秦大川倆人後面的男人。
老天爺也很納悶:陸寧的記性,爲啥時好時壞的。
比方,有些人好多年前被他看過一次,他就永遠忘不了。
可有些人,哪怕是昨天剛見面,今早再跟他打招呼時,就不認識人家了。
那個跟在秦大川身後的男人,被陸寧記住了:半小時。
半小時不是時間,而是個人名,或者說是採花大盜的外號。
據說,半小時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爲他在做案時,每次都是半小時內解決問題,不會少一分,也不會多一分鐘。
數年前,陸寧曾經‘有幸’見過他一面,不過當時因爲忙別的事,沒有理睬他(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半小時在做案時,經常冒用七殺手中狼手秦摘花的名號)。
更沒想到,時隔數年後,會在自己家門口看到半小時。
陸寧可不像秦大川那樣,看到半小時後也沒啥警惕心。
在認出半小時後,陸寧就知道他有目標,這是在踩點了。
只是讓陸寧稍敢意外的是,被半小時盯上的傢伙,竟然會拐進他家所在的衚衕裡了。
陸寧快步走到衚衕口時,恰好看到秦大川拽着小花,進了衚衕中間的大門。
陸寧在這兒住了十數年,當然認識鄰居了。
卻不認識秦大川,看來是個租客。
“小子,今晚你可有事做了啊。”
經過那家門前時,陸寧笑着搖了搖頭:“今晚之後,你媳婦就知道最好別穿的這麼招搖了。唉,女人穿的太風騷了,這是招災的前奏呢。”
區區一個半小時,還沒有被陸寧放在眼裡,要想收拾他,那絕對是分分秒秒的事,就看寧哥心情咋樣了。
陸寧剛把大門推開,陳婉約就從客廳內走了出來,嬌嗔的問道:“怎麼這麼晚了,纔回來?天都快黑了呢。”
“就這還是早回來的呢,要不然就去跟公關部那些美女去喝酒了。”
陸寧反身插上大門後,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着穿着他衣服的未來丈母孃,皺眉說:“以後跟我說話,要懂得尊卑,別玩啥子曖昧,聽着難受。”
陳婉約掩嘴一笑,問道:“那我叫你什麼,寧寧?”
“別說讓我反胃的話。”
陸寧進了屋,坐在了沙發上:“做的啥飯?餓了。”
“尊敬的大老爺,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給您盛飯。”
鬼知道陳婉約現在怎麼忽然一下子開朗了起來,超喜歡跟未來女婿開玩笑。
陸寧沒理睬她,拿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是影視頻道。
正在報道某部大片(光速殺手)的拍攝花絮,以及對主要演員的採訪。
對於這種節目,陸寧從來都不感興趣,正要換臺時,鏡頭卻忽然切換,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身穿綠色作訓服,懷裡抱着一把機槍的美女,正從三樓窗口跳下,人在半空,子彈就像狂風暴雨那樣,掃向街道上的一羣武裝分子。
大家平時在看電影時,總能看到這樣的鏡頭:某英雄懷抱機槍,鎮定自若的掃射敵人,搞得跟終結者似的。
陸寧卻知道,其實那是扯淡,因爲常人壓根不知道機槍的後坐力有多大。
簡單的來說吧,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要想玩一把機槍,別說是抱着了,就算是趴在地上,機槍支架要是沒固定好的話,也得被後坐力催的結連向後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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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大美女懷抱跳下窗口時,還能準確掃射敵人--要不是陸先生看着這美女眼熟,肯定會賞給她兩個字:是啊傻,薄一比。
就算再沒素質的男人,也不能對一個對自己有好感的女人,罵出這倆字的。
“喲呵,這小娘們還真是拍電影的料啊,有模有樣的。”
陸寧來興趣了,開心的看了起來。
不用問,正在屏幕上大殺四方的美女,正是被陸先生早就忘乾淨了的商御卿。
看出商御卿對陸先生有意思後,花小妖就把她給運作到歐美拍《光速殺手》去了,這一走就是大半年,至於她在外面混得咋樣,陸寧還真不知道。
她在出去後,好像也很少跟宋楚詞聯繫。
看來,她是想徹底忘記唐王,忘記這兒的一些人了。
或者說,人家在發覺自己有成爲國際影星的潛質後,就不想跟這些鄉下人來往了。
無論商御卿出於哪種目的,不跟陸寧等人聯繫,這都無所謂。
畢竟不管是陸寧,還是宋楚詞,貌似也都忘記了她。
當然了,在電視裡看到御卿姐後,陸寧還是很有種親切感的。
“喲,大老爺,看什麼看的這樣上癮呢?還笑眯眯的,好像色狼似的。這可真是讓奴婢心傷呀。”
把晚餐端來的陳婉約,嬌嗲嗲的說着,坐在了他身邊,搶過他手裡的遙控器,就要關掉。
“別動。看清楚那是誰,你就沒臉再裝那個啥了。”
陸寧看都沒看她一眼,曬笑着說。
“她誰--啊,是、是御卿?”
正如陸寧所說的那樣,陳婉約在認出商御卿後,馬上就沒臉發嗲了。
商御卿可是她女兒唯一閨蜜,經常去宋家作客的,喊她阿姨。
陳婉約也很喜歡商御卿這女孩兒,不管她處在何種環境中。
就像她再不要臉,也不會守着女兒,跟未來女婿發嗲那樣,當着商御卿的‘面兒’,她同樣不好意思的。
“請問商小姐,您有喜歡的男朋友嗎?”
電視裡,採訪攝製組的金髮主持人,忽然提出了這個問題。
很明顯,商御卿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愣怔了下,才笑回答:“有的。”
“能當着鏡頭前的觀衆,透露一下您的男朋友信息嗎?”
金髮主持人也沒想到,商御卿竟然沒有避諱這個提問,高興下就再次追問。
“我只能說,我的男朋友是個華夏人。”
屏幕中的商御卿,說着‘看向’了陸寧:“我已經有206天,沒有見他了。甚至--都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