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漠北北挽着胳膊,感受少女溫軟的身子,嗅着淡淡的處子幽香,沿着河邊信步前行時,陸寧沒法不心中盪漾,不胡思亂想。
尤其漠北北總是向酒店問題上引,陸寧就知道她心裡咋想的了。
可不敢答應她,那是在犯罪呢。
陸寧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後,牽起漠北北的小手,坐在了河邊供遊人休息的木凳上,還沒說啥呢,女孩兒就小鳥依人般的,輕輕伏在了他懷裡,喃喃的說:“寧哥、哥,今晚,我、我能不回家嗎?”
“不行,你必須回家。”
陸寧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
漠北北緊緊抿了下嘴角,沒有說話。
“小北,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也想,可現在不行。嗯,那個啥,你還記得以前我曾經跟你說過,如果我能康復,我就會認真考慮咱們關係的話嗎?”
陸寧擡手,輕撫着女孩兒柔順的髮絲,看着街燈下靜靜流淌的河面,心中無比的寧靜。
以前他確實說過這些話,不過卻是敷衍漠北北的:就算他能解開屍毒,也不會跟她發生那種關係。
他不想玷污這個乾淨的女孩兒,因爲他太髒了:不但跟葉明媚鬼混,還跟陳婉約那樣,如果再碰漠北北,那他可就真不是個人了。
“嗯,記得。”
漠北北伏在他懷中,沉默很久後才慢慢擡起頭來,也看着河面輕聲說:“那,我回去了。”
陸寧倆人坐着的地方,距離漠北北所租住的小區,就一條公路的距離。
“好,也不早了,十點多了。”
陸寧吸了下鼻子,接着說:“哦,對了,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去哪兒?”
正要站起來的漠北北,馬上追問:“什麼時候回來,去做什麼呢?”
“應該用不了幾天吧,是去明珠--嗯,我一個朋友過生日,昨天就打電話讓我過去一趟,盛情難卻吧,呵呵。”
陸寧呵呵笑着,看向她:“想要什麼禮物?跟我說,要不然,從那邊帶個包包來?你們女孩子,都喜歡名牌包包的。”
“我不要包包,也不要別的任何禮物,我只想你能平安回來。”
漠北北凝視着他,就在陸寧下意識的躲開她目光時,她站起來順着臺階走上了公路。
站在路邊,漠北北轉身扶着街燈杆子,擡起右手輕輕揮了下,柔軟的笑道:“記住我的話哦,你要平安的回來。”
“好,我記住了。”
陸寧仰望着她,點了點頭時,漠北北轉身邁着輕快的腳步,好像一個黑夜精靈那樣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唉。”
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陸寧點上一顆煙,順着河邊花磚路,快步向東走去。
十幾分鍾後,陸寧來到了一個小亭子裡。
裡面坐着兩個人,看到他進來後,馬上就站了起來:“寧哥。”
這倆人,一個是虎子,另外一個,卻是剛纔用酒瓶子把漠北北割傷的四眼哥。
“辛苦了,都坐下。”
陸寧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虎子:“錢不多,三十萬,先拿着請弟兄們喝茶。”
陸寧給虎子這三十萬,算是他剁掉張茂右手的‘報酬’。
嚴格說起來,虎子等人冒險剁掉張茂右手,陸寧只給他三十萬,確實
不多。
更何況,今晚四眼又幫他演了一場戲。
不過虎子纔不會覺得陸寧小氣,也沒謙讓就把銀行卡接了過來。
“兄弟,做的不錯,很專業,這個月就免了老闆的保護費吧,我走時沒結賬。”
陸寧又對四眼笑着說。
四眼連忙點頭哈腰:“就憑寧哥一句話,兄弟以後就不收大老劉的保護費了。”
“不用,別因爲我壞了你們的規矩。”
陸寧坐了下來,說:“時候不早了,你們該幹啥就幹啥去吧。”
“好,寧哥,再見。”
虎子點了點頭後,又說:“我會安排四眼去別的地方,以後不會出現在莫小姐眼前的。”
“讓你費心了。”
陸寧笑着點頭。
四眼跟着虎子走出老遠後,才悄聲問道:“虎子哥,寧哥今晚安排的這一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費那麼大力氣來算計個女孩兒。”
“不該問的別問--我也不知道。”
虎子皺眉喝斥了四眼一句,回頭看了一眼,也是滿腹疑雲。
確實,虎子也搞不懂,陸寧爲什麼要演這場戲,針對單純的漠北北。
陸寧當然很清楚。
今天下午樓宇湘去找他時,他就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但隨後就忘了。
不過,在秦大川裝比,不小心打碎玻璃割傷他自己胳膊時,陸寧猛地想到了:漠北北,有着很大的嫌疑。
昨晚樓宇湘派林林來警告陸寧時,曾經威脅他,要是不去見樓總,就會對漠北北,秦小冰倆人下手。
林林走後,陸寧馬上就給漠北北她們打電話。
當時秦小冰兄妹倆關機,只撥通了還在醫院的漠北北的手機,並告訴她最好是別回家,擔心樓宇湘真對她下黑手。
可就在陸寧準備連夜去會會樓總時,神秘失蹤十三年的母親,忽然打來了電話,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呆坐到了天明。
就在他呆坐時,九幽王去酒店找樓宇湘了,當着她的面,殘忍殺害了九號,警告她以後別招惹陸寧。
樓宇湘當晚要對陸寧不利的事,陸寧只告訴了漠北北,然後九幽王就出現了--更何況,就在陸寧剛中了屍毒時,漠北北對這方面的瞭解,也貌似很透徹。
儘管陸寧曾經在租住房內,差點把漠北北掐死,把她嚇尿了,還親眼看到她踩在玻璃碴上後,刺傷了腳心。
可誰能保證,那不是她事先安排好的,是在演戲欺騙陸寧呢?
還有就是,那晚在寧耀酒店時,樓宇湘那倆保鏢被剁掉右手,漠北北也曾經單獨外出過,所以她也是嫌疑人之一。
想來想去,陸寧就覺得漠北北疑點越多,這才受到秦大川的‘啓發’後,給虎子打電話,讓他安排人演唱好戲。
九幽王是刀槍不入的,這點毋庸置疑,依着崑崙那石破天驚的全力一刀,斬在她脖子上後,也只是留下了一道血痕罷了。
那麼如果漠北北真是九幽王所化,四眼的酒瓶子,絕對刺不傷她(有着相當豐富打羣架經驗的四眼哥,拿酒瓶子劃傷漠北北時的力道,拿捏還是相當到位的)。
陸寧敢保證,這次演戲可沒有給漠北北丁點的準備時間--在四眼酒瓶子看似驚惶的劃過漠北北脖子時,陸寧就凝神盯着呢。
酒瓶子劃過後,就像刀子切在豆腐上那樣,漠北北
的脖子上,就立馬冒出了血,接着就被嚇昏了。
小北,纔不是九幽王。
我太多心了。
把那場‘戲中’漠北北的表現,反覆在腦海中過了幾遍後,陸寧實在找不到任何的疑點,只有無端懷疑她,把她嚇壞、受傷的內疚。
至於九幽王怎麼知道,樓宇湘會派九號對付他,陸寧現在才覺得:那個鬼女人,其實一直都躲在暗中關注他,發現九號要對他不利後,才立即出手的。
“今晚,還真是一場鬧劇。”
陸寧擡頭,看着黑濛濛的夜空,喃喃的說道:“明天午夜過後,還有一場更大的鬧劇,在等着老子呢。”
時間,可不會因爲有什麼在等着陸寧,就放快腳步,依舊不急不徐的流逝。
初夏午後兩點的太陽,照在一隻黑狗身上,讓它很是無精打采,伸着舌頭走過陸家衚衕口時,停頓了下剛要走進去找個陰涼地方,一輛車卻從後面嗚嗚的開了過來。
它趕緊貼着路邊,一溜煙的去了。
這是一輛白色的寶馬車,來到陸家衚衕口後,吱嘎一聲停了路邊。
“潘老師,就是這兒了。”
不等勞拉下車,坐在副駕駛上的宋楚詞,就回頭笑了下,接着開門下車,打開了後車門。
一個身穿唐裝的老頭,在一箇中年男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下了車子。
老頭看上去得有七八十歲的年紀了,鬚髮皆白,雖然體型有些偏胖,不過渾身卻透着股子仙風道骨的氣質,眼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事實上,這位潘老師,還真不是普通人。
他是華夏易學的會長,大號潘龍語,在風水學(包括相面,占卜,尋龍探穴看風水)上有着相當深厚的造詣,在此界是泰山北斗式的人物。
十數年前,就是他的建議,才改變了唐王市市規劃的格局,讓老城區保留至今。
當然了,宋楚詞是不知道這些的。
甚至此前她對潘龍語大師,都不曾耳聞過。
她請來潘龍語,純屬‘巧合’的--好多天前,宋楚詞終於鼓起勇氣,要來找搶走她男人的母親攤牌時,曾經有感而發,跟玩笑似的說,這家不適合女主人的存在,是不是找個風水先生來看看呢?
那時候宋楚詞這樣說,就是在開玩笑的。
不過前兩天時,她在跟某老闆閒聊時,聽說唐王來了位風水界的高人,就是心中一動,猶豫着是不是真請高人,來陸寧家看看。
她只是猶豫而已,可沒當回事。
能請到潘龍語大師,那是因爲她午休過後去公園散步(週末不用上班)時,倆人很湊巧的相遇--再然後,閒着也是閒着的潘大師,就跟她來了。
潘大師被弟子(其實是保鏢)攙扶下車後,並沒有走進衚衕內,而是擡頭看着天,已經灰白的眉毛微微皺起,好像在觀天像那樣,很久都沒動一下。
大師既然貌似在大白天的觀天像,宋楚詞這種俗人當然不敢輕易打攪了,就靜靜的站在那兒,一臉謙恭的樣子,實際上卻在琢磨:哼,那個傢伙請假去明珠,肯定是去見林舞兒去了。
陸寧今天下午啓程去明珠之前,曾經給宋楚詞打了個電話請假,只說去哪兒,卻沒說要幹啥。
礙於某種原因,宋楚詞纔不屑問,最多隻是在心裡咒罵這傢伙去了明珠,最好是水土不服,拉的提不上褲子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