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獲得東洋人的技術援助,北朝不但要把研製殭屍戰士的‘先進技術’拿出來共享,還答應了豐田秀敏最重要的一個條件。
把陸寧,交給東洋人來處理。
無論是生擒後帶走,還是打死後現場解剖掉,他們都不能管。
更不能在沒獲得東洋人的同意之前,擅自殺害陸寧。
這些條件,是正式簽訂在一份秘密合同內的。
崔金玄是這邊的最高指揮官,纔有幸在合同上簽字,這才迎來了東洋核技術專家。
目前,那四個專家,正在古城最深處的絕密實驗室內,傳授北朝人最想得到的技術。
既然人家在不遺餘力的幫忙,按說崔金玄就該遵守合同規定,給予豐田秀敏最大的配合纔對。
可實際上呢?
在崔君感覺自己受到侮辱後,就像他的祖輩那樣,馬上翻臉了,悍然下達了開燈,調令最精銳的特別小分隊,把陸寧倆人亂槍打死!
他還就不信了,那個熱像紅外線監控器都檢測不出的‘女鬼’,能擋住制式微衝的瘋狂掃射。
至於他這個命令,有違反合同的‘嫌疑’,嘿嘿--反正東洋專家已經到位,就算豐田秀敏再反對,可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
正所謂,我的地盤,我做主。
惹毛了老子,現在就把這女人給扒光了,大傢伙一擁而上的,搞死拉倒。
“八嘎!”
崔金玄的命令聲一下,站在豐田秀敏身邊的佐藤君,立即憤氣填膺,雙手猛地攥住了腰間武士刀的刀柄。
嘩啦,嘩啦--的槍械保險被打開聲,響成了一片:至少有十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豐田秀敏跟佐藤君。
纔不理睬小丑般的佐藤君,崔金玄只是緩緩轉身,看向了豐田秀敏,滿臉大局在握的鎮定,實在無法掩飾嘴角翹起那絲得意的微笑:唉,看來我的修養功夫,還是差點事啊。
“佐藤君,稍安勿躁。”
豐田秀敏同樣沒有理睬那些對着她的槍口,只是看着崔金玄,擡手擋住了要暴起的佐藤君,語氣平淡的問道:“崔君,你要違反合同上的規定嗎?”
“合同,有時候就是一張廢紙罷了。呵呵,堂堂的大活人,又怎麼會被一張廢紙給捆住手腳呢?鄙人不才,倒是覺得合約、信用、承諾等,都是人類最可笑的發明了。”
崔金玄,肯定很仰慕南方那個泱泱大國文化,要不然也不會自稱鄙人了。
再次擡手,阻止又要叫罵啥的佐藤君,豐田秀敏纔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目光中甚至還透着理所當然的意思:“既然崔君覺得我們雙方的合同,只是一張廢紙,那麼我可不可以,現在就召回我們的專家,離開貴地?”
“不可以!”
崔金玄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合同上可是明文規定,你們的專家唯有幫我們解決難題後,才能離開這兒的。現在下面還沒有消息,恕鄙人不能配合。當然了,你們也可以用武力來解決問題,鄙人是不會反對的。”
看着道貌岸然的崔君,豐田秀敏笑了笑,就在臉上那層厚粉要撲簌撲簌的落時,卻轉身向外走去:“佐藤君,我們還是回到人質那邊,安心等待陸寧的到來吧。”
她這是在拐着彎的告訴崔君:無論你派多少人去狙殺陸寧倆人,都擋不住他們的。
這對自信心超強的崔君來說,又是紅果果的羞辱,
無法忍受--目光陰沉的目送豐田秀敏離開後,他馬上就再次下令:“再增派樸雲再小分隊過去。如果他們連兩個裝神弄鬼的人都擋不住,就讓他們自己跳崖吧,省的丟人!”
“是!”
傳令兵馬上腳跟一碰,轉身快步走到桌前,抓起話筒厲聲喝令道:“開燈!特命李明棟、樸雲再分隊,全力狙擊入侵者。如果失敗,就自己跳崖了斷了吧!”
傳令兵的話音未落,馬上就有人合上了屋子裡的電閘總閘。
砰--隨着一聲無聲的響聲,陸寧眼前猛地一亮,下意識的閉眼,貼在了巷道巖壁上,低聲說道:“他們要採取正面進攻行動了!”
就在他前方三米處的燕四道長,手中的軍刀(從被陸寧勒死的北朝士兵屍體上拿來的)翻了個花,頭也不回的淡淡說道:“那你躲好,別被子彈誤傷了。”
“你呢?”
陸寧慢慢睜開眼,問道。
“不用管我。”
燕四道長輕飄飄說出這句話時,紛沓的腳步聲從下面、後方的上面、甚至旁邊高處的巖壁上傳來。
至少得有五十個人。
陸寧耳朵一動時,敏銳的聽覺,已經往他大腦中傳遞了這個消息。
噠、噠噠!
就在他剛窩進巖壁凹處時,激烈的槍聲就從高處響起。
如暴雨般的子彈,打在他剛纔站着的地方,濺起一串串幽藍色的火花。
“道長,快躲!”
本能的,陸寧發出了一聲低喝。
只是他的低喝聲還未落下,就有慘叫聲傳來--一個黑影從天而降,重重砸在他剛纔站立的地方,兩條腿劇烈蹬踏着。
這是個身穿土黃迷彩服的士兵,軍服跟陸寧所殺的那些人一模一樣,心口位置,卻多了一把軍刀,赫然是燕四道長手中的那一把。
陸寧自問,他也能在甩出一把刀後,刺中一個偷襲者。
可問題是,紛飛的子彈,會在隨後就能把他打成馬蜂窩。
那麼,燕四道長呢?
她功夫再厲害,能擋住子彈?
陸寧有些着急,再也顧不得外面的槍林彈雨,一個側翻就滾出了掩體,剛擡起頭,就聽燕四道長厲聲叱喝:“回去,藏好!”
再然後,陸寧就看到至少有十七八發子彈,都精準打在了燕四道長身上。
心兒,咚的一聲大跳,陸寧張嘴剛要發出一聲嘶吼(道長),卻驚駭的發現:那些子彈打在燕四道長身上,就像小朋友拿石子丟在木板上那樣,反彈開來,不曾留下絲毫的傷痕,更沒有血花迸濺。
原來是她。
猛然間,陸寧明白了:除了那個從黑暗世界走出來、一心一意要把宋楚詞取而代之、來跟他秀恩愛的九幽王外,還能有誰,能在視黑暗爲無睹、老遠就能嗅到腐屍氣息、子彈打在身上就像撓癢癢那樣,無法傷她分毫?
她會跟我來到了北朝。
她,本來就是燕四道長?
還是,前些天才假扮的燕四道長?
當陸寧猛地發現,那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他一輩子的美貌熟道姑,竟然就是九幽王后--因爲‘受刺激’太大,完全忘記了自身正處在槍林彈雨下,正有至少三顆以上的子彈,已經咻咻厲嘯着飛來。
“怎麼就不聽話呢!”
九幽王很生氣陸寧的不聽招呼,搶在子彈射來之前,鬼魅
般的悠忽後退時,左手已經提起他左肩衣服,把他扔進了那個天然掩體內。
疾飛而來的子彈,都打在了她身上。
“有什麼想問的,等我把這些人殺光了再說,不許再擅自跑出來。”
背對着狂風暴雨般子彈的九幽王,淡淡說着擡手,摘下了戴着的大斗笠,隨手甩了出去。
幾乎已經被打爛了的斗笠,高速旋轉着就像一把刀,咻咻厲嘯着,把一個帶頭衝上來的某少尉軍官,攔腰劈成兩半,濺起一陣血雨。
槍聲驟停。
那些北朝人,在親眼目睹九幽王竟然刀槍不入後,徹底嚇傻了:是,哥們這邊的殭屍戰士,也同樣不怕被子彈打。但子彈打在它們身上後,好歹也得留下個彈孔,怎麼就能像這美人兒樣,毫髮無傷?
我肯定是看錯了。
要不然就是在做夢。
不對,不是在做夢,要不然不會被美人兒一拳打在心口後,會這樣疼--兩個眼珠子都已經瞪出眼眶外的樸雲再,悽聲慘叫着,身子迅速後飛,重重撞在了巷道巖壁上。
很湊巧,那邊有塊好像竹筍那樣突出的三角棱石頭,直接貫串他心口,從前面刺出,把他掛在了上面。
樸雲再的生命,迅速消失之前,就看到那個刀槍不入的美人兒,餓虎撲食般的衝進了人羣中,或手抓,或足踢--無論用什麼動作,結果都是他的人,悽聲慘嚎着死去。
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帶着這個疑問,樸雲再雙眼瞳孔驟然擴散。
有人說,來自華夏西北羅布泊黑暗世界內的不明生物,不是鬼,而是魔。
殺人,肆無忌憚的收割人類的生命,是魔最大的樂趣,沒有之一。
所以九幽王殺的很盡興,最後更是嬌聲長笑起來,就像你憋了足足三個月才終於見到你老婆那樣,無比的暢快。
尤其是在看到新鮮的鮮血迸濺出來時,她更想把嘴湊在血洞上,好像喝酒那樣暢飲一番--不過她不敢。
因爲她很清楚:陸寧最多喜歡看她殺人,卻不會喜歡看她喝血。
愛一個人,真麻煩。
九幽王有些戀戀不捨的,把手中一個北朝士兵,隨手扔進不知多深的深淵時,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了陸寧那邊。
站在她這個角度上,可以看到藏在掩體內的陸寧。
可陸寧--卻不見了。
九幽王有十足的把握,在她大開殺戒時,沒有誰能靠近陸寧那邊,哪怕是一步!
但現在,他卻不見了。
是他趁着九幽王殺敵時,偷偷的走了。
天然掩體面前,還放着一串紅繩穿就的腳鏈。
剛纔還嬌聲長笑的九幽王,驀然愣住,死死盯着那條腳鏈,假扮燕四道長的俊俏面孔,慢慢地猙獰起來。
雙眸中,更是散出暴戾的兇光,就像受傷的野獸,看到了持槍的獵人那樣,帶着要毀滅整個世界的瘋狂!
爲了他,她不惜萬里迢迢趕來北朝,幫他掃平這個世界內的所有危險,更是把自己視若生命的護身符送給他,親口說要保護他一輩子。
可他呢?
卻在發現她是誰後,趁着她爲他消除敵人時,扔下她給他的護身符,就這樣悄悄的溜走了。
“陸寧--你好。”
九幽王死死咬着嘴脣,緩緩轉身,看着那些嚇呆了北朝人,桀然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