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知道,是誰殺死你了父親。”
陸寧想了想,才這樣回答。
如果不是前晚跟阿藍黛娃鬼混了一整個晚上,陸先生對她的看法有了些許變化,他是不會這樣爲她着想的。
儘管這個女人的靈魂深處,還隱藏着對他的殺意,當前更像一條被農夫揣在懷裡的蛇兒,只等有了噬人的本事後,馬上就會對他張開大嘴巴,不過華夏有句老話是怎麼說的來着?
你能不仁,我卻不能不義。
再說男人都有一個臭毛病,那就是奪走女人的第一次後,就會想當然的把人家看做自己娘們了,不管有沒有名份,她以後會找多少個男人,來給他戴上綠帽子--他都會爲她着想,儘可能的幫她。
這,可能跟華夏男人骨子裡嚴重的‘處、女情節’,有着一定的關係吧?
阿藍黛娃想都沒想,就啞聲說道:“我必須要知道!”
陸寧看着她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如果我不說,你就會殺我?”
“我、我不敢。”
阿藍黛娃慌忙搖頭,接着用哀求的語氣說:“請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殺死了我父親!我是他的女兒,我覺得任何一個女兒,都有權利、更有義務來知道真兇是誰的。”
“你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聽阿藍黛娃這樣說後,陸寧的眼神才緩和了下來:“阿藍黛娃,你給我聽着,接下來我要說的這些話,不是騙你,更不是信口開河。當然了,信,還是不信,都隨你。”
陸寧覺得,任何從沒聽說過羅布泊深處那個可怕的黑暗世界的人,都不會相信他要說的那些話是真得,所以才提前向阿藍黛娃闡明他不是在胡說八道。
“好,我記住了,你請說。”
阿藍黛娃點了點頭。
“知道塔克拉瑪干沙漠嗎?”
“知道。”
“那你知道沙漠的邊緣地區,有個了羅布泊嗎?”
“知道--”
阿藍黛娃說出這倆字後,猛地醒悟了過來,脫口問道:“九幽世界?”
羅布泊,全世界有名,從古至今都不曾被人類征服過(橫穿),所以才被稱之爲生命的禁區,探險家的心中聖地。
她就像個躲在薄薄的迷霧遠處,渾身上下只裹着一層黑色鏤刻輕紗的絕世美女,吸引所有人去接近她,試圖扒下她的衣服--哦,錯了,是試圖瞭解她的真相。
只是千百年來,從沒有誰得逞過,反倒是她的神秘詭異的魅力,又增加了許多,所以纔會出現在各國的科幻小說、甚至教科書內。
阿藍黛娃知道羅布泊,很正常,就像她也知道月亮的存在那樣。
可是,陸寧沒想到她會說出九幽世界來,眉梢就抖動了下,隨即釋然,淡淡的問:“是鐵遼告訴你的吧?”
陸寧可是親眼看到鐵遼,是跟阿藍黛娃一起,從暗道中鑽出來,並幫她‘賣力’剷除造反派的。
他更猜出鐵遼是爲什麼,要幫助阿藍黛娃翻盤,無非是想搞清楚陸寧怎麼就變得那樣陌生,可怕了而已。
鐵遼知道九幽世界的存在,所以當阿藍黛娃說出這個名字後,陸寧馬上就以爲是鐵遼跟她說的了,心中有些不爽:老鐵,就算你對哥們再有意見,想利用這胸大無腦的女人,可你也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他啊。
阿藍黛娃的回答,卻大大出
乎了陸寧的意料:“不,不是鐵遼告訴我的。”
“那是誰?”
陸寧馬上追問。
“是本傑夫!”
“就你身邊那條忠實的老狗?”
“不許你侮辱--那天下午,我被你、被綁架後,本傑夫來向我父親彙報時,爸爸在打電話。在無意中,他聽到我爸提到羅布泊,也提到了這個九幽世界。”
阿藍黛娃裹了下身上的毯子,低聲說:“本傑夫陪我去彼得山後,爲了開導我,特意跟我提到了這件事。當時、當時我沒往心裡去,直到昨晚我們趕來蝙蝠山的途中,遇到鐵遼。”
“哦?”
陸寧眉頭皺起時走了回來,重新坐在了缸沿上。
他早就知道俄羅斯當局最高層,早在上個世紀時,就已經派遣大批克格勃前往羅布泊,試圖尋找某些秘密了。
結果呢,卻相當的不如意,派了那麼多精幹人員過去,卻都像從人間蒸發了那樣,沒有誰回來。
西伯集團老波的獨生子,也在那批人當中,幸虧他給老波留下了卡秋莎。
那小丫頭又厚着臉皮的,成功勾搭上了她叔叔,讓她成爲了兩個小四代的母親,更讓波斯塔夫那老東西老懷大慰。
這些事,都是陸寧要返回華夏,尋找他失去的記憶時,卡秋莎告訴他的。
只是他沒想到,吸血蝙蝠的老大,竟然也知道九幽世界的存在。
這事兒,就變得相當有意思了,可不能就這樣耍酷的走了,必須得聽阿藍黛娃好好說道說道才行。
嘩啦一聲,看到陸寧回來後,阿藍黛娃本能的後退,腳下卻一滑,蹲坐在了浴缸內。
她是真怕再被陸寧摁住腦袋泡在水裡了,趕緊擡手抓住缸沿,迅速後退,倚在了浴缸最那邊,雙手抱住屈起的雙膝,眼神恐懼的看着他,不斷的搖頭。
這是在哀求他:你可別再折磨我了,我是真怕了!
陸寧笑了,人畜無害的樣子:“別怕,放心,我不會再傷害你了。我只想聽你說說,鐵遼找到你之後,都跟你談了些什麼。”
“沒、也沒談太多,他就是說綁架我的人不可能是你,很可能是個女人。”
阿藍黛娃這才鬆了口氣,如實回答:“他說,那個女人很可怕,可能是來自羅布泊深處的九幽世界。當時我記得很清楚,本傑夫在說出這個地方時,鐵遼也很吃驚,就追問他,是怎麼知道的--最後,他才警告我們,別試圖瞭解那地方太多。”
簡單敘述了一遍跟鐵遼聯手時的情況後,阿藍黛娃又想到了什麼:“哦,對了,昨晚他還給我們看了一根頭髮。說那跟髮絲的主人,很可能就是來自那個神秘世界。”
陸寧眼角猛地一跳,急聲追問:“鐵遼給你們看了一根頭髮?啥樣的頭髮?”
“我從沒有過見過那種髮絲,是瑩白色,其間還帶着淡淡的金色,就彷彿,彷彿--”
就在阿藍黛娃眼眸上轉,竭力尋找描寫那跟髮絲的最合適形容詞時,陸寧卻伸出左手:“是不是這種髮絲?”
阿藍黛娃低頭,看到了陸寧中指上戴着的‘指環’了,趕緊點頭:“對,對,就是這樣的髮絲。”
“那他有沒有說,他是從哪兒得到這種髮絲的?”
陸寧縮回手,接着追問。
阿藍黛娃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
陸寧若有所思的說着,又拿出了煙盒。
看到他皺眉想事情後,阿藍黛娃不敢再說話了,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了,生怕會惹怒了這個惡魔,再把她給折騰一頓。
“你穿上衣服出來吧,在這兒都很久了,你外面那些下屬,應該都等急了。”
陸寧吸完一顆煙後,隨手把菸頭扔進了浴缸內,接着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忘記你還在水裡泡着了,下不爲例。”
“沒事,沒事。”
阿藍黛娃連連搖頭後,小心的問道:“你、你剛纔不是要走嗎?”
“我忽然暫時不想走了,有些事得需要你配合,等搞清楚再說。”
“是關於我爸給人通電話時,提到了九幽世界?”
“你變聰明瞭,黛娃。”
陸寧語氣誠懇的說。
阿藍黛娃卻覺得他在諷刺自己,輕輕咬了下嘴脣後,不再說話,從浴缸內站了起來,濺起脫在外面地上的褲子(運動褲),就着浴缸內的水,隨意清洗了幾下上面有好多污血的)才穿上,又拿起浴巾,圍在了雙肩上。
不得不說,美女就是美女,尤其是在穿上溼衣服時,她絕美的身材頓時顯露無疑,昂起修長的脖子,隨手把髮絲攏在腦後的動作,更是風情無比。
阿藍黛娃在浴缸內洗衣服時,可是撅着--咳,陸寧差一點就控制不住,撲上去做點君子所不齒的破事,幸好忍住了,在心中默唸三遍‘我是正經人’後,才能用純粹欣賞的目光,看着她穿衣服。
其實他也能看得出,阿藍黛娃在彎腰撅腚洗衣服的動作,也是故意誇張的,就是要勾引他犯錯--這是她的潛意識表現,好像唯有被陸寧再次那個啥一次後,她小命纔有所保障。
陸寧當然不會滿足她的心願……
等她收拾利索後,才誇了句:“嘖,嘖嘖,我就說嘛,真正有品位的女人,纔不會以露肉來彰顯自己的不同呢。好了,別再試圖對我拋媚眼,想勾引我犯錯誤了。還有太多事得等你去做呢,畢竟你老爸現在屍骨未寒,你那條忠實的老狗,還重傷未醒,外面更有忠心的小弟,等待你的召見--哎,我劃還沒有說完呢,着急跑啥呀?”
心思被陸寧拆穿後,羞愧的無地自容的阿藍黛娃,才猛然想起這些事,驚呼一聲跑出了洗手間(也是浴室)。
在鑲嵌着金箔的馬桶裡,舒舒服服的灑了泡尿後,陸寧才悠然自得的走了出來。
費了這麼多的口舌後,陸先生覺得阿藍黛娃如果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後,那麼她就確實蠢的無可救藥了。
看在她擁有一副好皮囊的份上,陸先生會把她帶走。
不管是把她安置在哪兒,好像也比繼續呆在蝙蝠山上,被那些下屬給吃得連骨頭都不剩要好得多。
阿藍黛娃總算沒有讓陸寧失望。
等他出來後,她已經把奄奄一息還處在深度昏迷中的本傑夫,放在了沙發上,正在給他包紮傷口。
陸寧走到辦公桌前,擡頭望着牆上那朵大大的彼岸花,還有那行血淋淋的字,沉默片刻後伸手把崑崙陌刀從桌子上拔了出來。
右手一晃,刀光閃爍間,陌刀就像變魔術那樣,忽然不見了。
他看向沙發那邊時,阿藍黛娃也擡頭看向了他,倆人四目相對後,她低聲說:“幫我。”
陸寧看了她片刻,才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