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陳誠的話,王敬德苦澀的笑着。挖到金礦?華夏國還有沒被發現的金礦麼?分明是全世界的黃金都砸進來了!精於計算的王敬德迅速的估算手頭的資金,沒一會,他的臉色變得無比的蒼白。因爲王敬德發現,自己這邊的資金,最多隻能支撐1個小時了。
察覺到王敬德異樣的情緒,陳誠心裡彷彿明白到了什麼,沉默了好一會,輕聲問着:“我們的資金還能撐多久?”
王敬德無奈的豎起食指,眼裡佈滿了悲觀。他已經是傾盡全力了,但缺乏外援的他們,彷彿在做困獸鬥似的,永遠看不到希望在哪裡。
這消息同樣讓陳誠心裡升起幾分窒息感,他如今迫切需要外援。可是誰還能幫自己?羅斯?這個曾經無限接近岳父這個位置的老人的確有能力拉自己一把,可是要他出手,難比登天。除此之外,自己還能指望誰?想到這裡,陳誠就無比的抓狂。
“誠仔,關鍵時刻,怎麼能少了我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陳誠心裡微微一愣,循聲望去,賈德那削瘦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手裡還揚着一張瑞士銀行的至尊卡。
“你怎麼還那麼精神呢?老不死的傢伙!”
陳誠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其實在泰國遇難的時候,他就已經原諒了賈德,如今,在陷入絕境的時候,賈德的出現,讓他的心淡定了許多。
看着大屏幕上的股價,賈德緩緩的收起了笑容,因爲他發現了,自己帶來的資金,並不足以扭轉乾坤。只是拖延喘息麼?賈德的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我找不到其他外援了!”陳誠無奈的笑着,從賈德的表情來看,他立即明白到,現在的資金還不足以翻身。
“誠仔,關鍵時刻要懂得低頭!”
賈德輕輕的拍了拍陳誠的肩膀,隨即把目光投向了琳娜和李欣嵐。陳誠驟然會意過來,是要自己向女人低頭,由她們出面去籌集資金麼?想到要個性高傲的琳娜去求羅斯,要一向以冷豔示衆的李欣嵐去求香港的十大富豪,他心裡就有着說不出的辛酸。
可是聰明的兩個女孩卻是已經明白到了賈德的意思,相視之下,雙雙走出了交易所。她們明白陳誠在猶豫什麼,他的猶豫是因爲在乎她們。也正因爲這份在意,她們決定低頭了。
“爸,求您幫陳誠一把!”
“什麼?現在幫這混小子,娜兒,你瘋了麼?”
“”
“李先生麼,我是欣嵐,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臨近中午收市時分,賈德帶來的資金也悉數耗盡了,看到兩市指數依然頑強的守在1800點的位置,陳誠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琳娜和李欣嵐一臉疲憊的回到交易所,手裡各自緊緊抓着一張瑞士銀行的至尊卡。
賈德看到這卡,心知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了。輕輕的拉過陳誠,低聲交待着。慢慢的,陳誠臉上浮起了驚喜。向賈德偷去欽佩的目光,賈德剛纔在他耳邊一直重複的話就是:“聲東擊西,暗度陳倉!”
是該模糊一下這金融大鱷的視線了,一直這麼死扛黃金的價格,目標過於明顯,就算得到了羅斯和香港十大富豪的援手,他們也不可能對抗整個世界。必須有策略了!
隨着下午開市,陳誠破天荒的放棄了強攻黃金,轉而投入到其他瀕臨破產的股票上。勝券在握的索羅顯然不想給陳誠任何的希望,基本上市陳誠買哪隻股票,他就圍攻哪隻。他就像貓捉老鼠一般,肆意的戲弄着陳誠。
就在陳誠在股市上被打得抱頭亂竄的時候,大屏幕陡然一黑,緊張的交易所霎時間陷入了死寂之中。怎麼回事?陳誠心裡疑惑頻生,可是賈德彷彿早就預料到這一切似的,臉上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輕的打了個響指,身後的隨從收到暗號後,悄然離開交易所。
“由於地球磁極轉換,全球一切電腦設備都陷入了癱瘓,目前技術人員正在全力搶修,預計在兩小時後恢復正常!”
聽到廣播陡然傳出的消息,陳誠和索羅同時陷入了沉默。電腦癱瘓意味着暫時休戰麼?不可能!必須把戰場延續下去!陳誠和賈德心裡同時浮起了相同的念頭,既然電腦沒得用,那就恢復到股市剛創立的時候的人工報價!
“0158,入十萬手!”
陳誠陡然喊出話,交易員立即拿着筆走到了一張半個牆壁大的紙張邊寫了上去。看到這一幕,索羅冷笑了一聲,朝屬下丟了一個眼神,心領神會的下屬立即開始拋陳誠買入的股票。
“0777,入二十萬手!”
“壓死他!”
“”
戰場就在雙方的報價聲中延續着,隨着雙方用來記錄的紙張疊得越來越高,兩邊的交易員臉上都露出了難色。這愈發複雜的數字讓他們感覺力不從心了。
索羅的笑容依然鎮定,他早就知道,這樣的戰場,筆算是不夠用的,所以一開始就託人把全深港市的計算器全給掃蕩了,此刻只是輕輕的丟下了幾個計算器給自己這邊的交易員,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看到這番場景,陳誠氣的差點沒有吐出血。因爲他剛纔收到消息,市面上沒有計算器了!自己這邊靠一隻筆,怎麼拼的過索羅手裡的計算器吶。
“不用怕,沒有計算器未必就是要輸,我也有對策呢!”
隨着賈德的話音落下,十八位六旬老人緩緩走入交易所,他們那蹣跚的步伐和老態龍鍾的神態都讓陳誠摸不着頭腦。可是當他們走到桌子前的時候,卻是整齊的把一個個算盤放到了桌面上,同時摸出了個茶壺,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他們就是二十年前,港交所最強的精算師,華夏國十八天尊!”
賈德邊給陳誠介紹着,邊深深的鞠了一躬。爲了請動這十多位德高望重的老精算師,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看到這一幕,索羅差點沒笑得從椅子上滾了下來。用算盤來拼自己的計算器?難道自己又回到了十九世紀?還有這些老古董,沒準連數字都看不清楚了。
聽到索羅那諷刺的笑聲,這些老精算師互視了一眼,同時冷笑了一聲。算盤就快不過計算器?這可說不準,當初他們可是出了名的閃電手。想着想着,遂向陳誠點了點頭,示意可以繼續了。
陳誠帶着懷疑的目光繼續報着數字,心裡卻是嚴重信心不足。不是他不相信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而是用算盤拼計算器,這也太不靠譜了。
慢慢的,時間就在一連串急促的算盤響聲中流逝。索羅那邊率先除了狀況,只見一個年輕的精算師焦急的詢問着:“索羅先生,計算器的位數不夠用了,怎麼辦!”
聽到這聲音,索羅微微一愣,位數不夠,該死的,自己怎麼會忽略了這個關鍵問題。但是看着陳誠那邊依然奮戰着,眉頭一皺之下,急吼着:“小數點後門的忽略,數字給我四捨五入!”
這響徹了整個交易所的吼聲,讓賈德開心的笑了起來。在股市裡玩四捨五入,索羅,你怕是死得不夠快吶。可是他的笑沒持續多久,自己這邊也報急了。
“位數不夠用了,怎麼辦?”
“老夥計,不用怕,不夠位數用,加多幾個算盤進去就是。我年輕的時候試過,可行的,照樣算下去就是!”
這不以爲然的聲音出自一位精神很好的老先生,隨着他的話語落下,又一排整齊的算盤鋪到了桌面上。看到這一幕,陳誠似乎嗅到了勝利的味道了。隨即向賈德投去一縷感激的目光,如果自己這邊的計算不出問題,那麼索羅那邊必然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該買入黃金了!想到這裡,大聲的宣佈搶購黃金!
聽到陳誠再度把重點投向黃金上,索羅心裡一沉,低聲問着:“黃金現在是什麼情況?”
正被一堆數字弄得焦頭爛額的精算師們居然同時給出了十餘份完全不一樣的結果給索羅。看到這些數字,索羅只覺得頭暈眼花,隨即心裡一狠,不顧一切的去打壓黃金。
兩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當大屏幕的再度發出亮光之際,陳誠朝着這些老精算師深深的鞠了一躬。因爲他明白,勝負已定了!
果然,當屏幕上顯示出和陳誠計算結果完全一致的股價時,索羅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處於思維混亂的兩個小時裡,他對形勢的判斷是完全錯誤了。在這段時間內,因爲黃金的瘋漲,導致全世界的人都在搶購這象徵着世界貨幣的黃金。他的資本再雄厚,面對着整個世界的搶購,他還是敗得一塌塗地。
看着自己賬戶上那空蕩蕩的數字和一堆垃圾股。索羅的心不斷的下沉着,緩緩的挪出交易所。而陳誠此刻則是被衆人包圍着,東方股神的再一次勝利讓整個交易所陷入到了狂歡之中。可是就在衆人歡呼的時候,賈德卻悄然的離開了交易所,尾隨着索羅。
當索羅走進到一間別墅前的時候,蔣心月迅速的迎了出來,抓着索羅的手臂,焦急的問着:“恩公,您答應今天告訴我,我的父親是誰的,您快說呀!”
索羅聞言,嘴角揚起了殘忍的笑容,附在蔣心月耳邊低語了一陣。慢慢的,蔣心月傻傻的愣住了。眼神逐漸趨於恍惚,這事情的真深深的打擊到了她。
“好了,看你的樣子,活在世界上也是多餘的了,我送你去見你的父親吧!”
只見索羅緩緩的舉起手槍,慢慢的對準了蔣心月的腦袋。可精神受到了強烈刺激的蔣心月根本沒意識到躲閃,在這關鍵時刻,賈德一把衝了出去。隨着槍聲響起,賈德小腹出現了一個血洞。
“哦,是你,我差點忘記了,你也是我的棋子之一,撞死陳誠妻兒的,不是你,而是我的陰謀。在你車輪下的,是屍體,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索羅肆意的笑着,他期待賈德臉上露出和蔣心月一樣的表情。可是驟聞真相的賈德臉色卻是平靜如昔,一步步走向索羅。
“放下槍吧,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賈德的聲音彷彿帶着魔力一般,讓索羅不由自主的想放下槍,可是心底的不甘讓他驟然回過神來,隨着一連串的槍聲響起,賈德整個人都被鮮血浸透了。
“仇恨只會讓你不斷做錯事,放棄吧。這是救你自己的唯一辦法!”賈德眼裡沒有絲毫的怨恨,只是帶着憐憫的目光凝視着索羅。
“瘋子,你就是瘋子!”
索羅的精神完全崩潰了,他無法理解這個被自己陷害,出演了一出父子相殘的好戲的男人,爲什麼一點都不恨他!他想不通,這完全顛覆了他的人生觀。
“瘋子,其實這個世界上,大家都是瘋子!”
賈德淡淡的笑着,眼前浮現起跟陳誠一起度過的短短數日。身子慢慢的變得冰冷起來。這個帶着魔力的男人,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看着已經斷了氣的賈德,索羅緩緩的舉起手槍,朝着太陽穴開了一槍。徹底的結束了自己罪惡的一生。
歡慶完的陳誠,在走出交易所那一刻,一個孩子遞給了他一張紙條。看完紙條上的內容,陳誠整個人彷彿被雷劈中了一般,當場愣住了。隨即廣播響起,“就在十分鐘前,曾經的一級重犯賈德,爲了救下金融巨鱷索羅的義女蔣心月,在別墅中慘遭索羅殺害。而殺死賈德的索羅,因爲畏懼法律的制裁,隨後自殺。縱觀賈德和索羅的一生,他們都充滿了傳奇的色彩”
聽着聽着,陳誠的手開始顫抖着,嘴裡呢喃着:“老不死的傢伙,你終於死了!可你怎麼就這樣死了!”慢慢的,那張紙條飄落在地上,上面赫然寫着:
“我不在這裡,不要站在墓前哭泣;
我不在這裡,不要站在我的墳墓旁邊嘆氣流淚;
我不在這裡,我沒有睡着;
我是揚起千千遍的風;
我是雪地上閃爍的白光;
我是拂照着田野的太陽;
我是秋天裡溫柔的雨;
我是夜空的星星;
不要站在我墳前哭泣;
我不在這裡,我沒有消逝…”
“誠,你下一站打算去哪裡?”李欣嵐俏生生的站在陳誠面前,低聲問着,身邊還在着琳娜等人。
凝視着這些陪自己走過了無數風雨的女孩,陳誠回頭望了眼依然還在狂歡中的交易所。突然間明白了點什麼,輕聲說:“泰國,我父親曾經待過的地方,也是他蛻變的地方!”
“我們一起去麼?”女孩們異口同聲的問着,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她們害怕,陳誠再一次無賴的逃跑!
“當然,因爲我不想再生活在錯過之中!”
陳誠露出了個標誌性的無賴笑容,飛快的朝着一輛汽車跑去。女孩們頓時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邊追邊罵着:“你這個無賴,又想逃跑,沒那麼容易!”
一個月過去,賈德昔日故居的草地上,陳誠正躺在上面懶懶的曬着太陽,李夢和艾莉爾輕輕的伏在陳誠的胸膛上,低聲問着:“誠,你真的能放下那昔日的榮耀麼?”
陳誠輕輕的撫着李夢和艾莉爾的秀髮,坦然的笑着,“那些名利啥的,都是浮雲而已。我本來就是個閒人,受難的衆生那麼多,我哪裡救得完。天道循環,既然世人要爲名利而追逐,那麼相應的,也得付出代價。我不追逐這些,所以一笑而過!閒時抿清茶一杯,醉看紅塵中俗人的庸庸碌碌,挺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