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鄉招待所門口,只見那裡圍了一大羣人,亂糟糟的似乎在爭吵什麼。他正準備上前查看情況時,三名民警驅車趕來,開始排除糾紛。
原來,飄香樓的生意死灰復燃後,那些服務員們也開始揚眉吐氣。他們準備搞一輪活動,繼續鞏固王者地位時,居然派人到鄉招待所門口發傳單。
正所謂,同行是冤家,他們的過分舉動頓時引來了張進等人的質問。飄香樓的服務員們正值驕傲之時,哪裡聽得進去,雙方因此而展開了爭吵推搡。
派出所的人處理事情時,明顯偏袒飄香樓一方。
他們不但強調,飄香樓的人在鄉招待所門前發傳單的合法性,甚至還要求鄉招待所向飄香樓公開道歉,爲首的張進更是要罰款五百元。
張進看到他們這麼不講理,整個人都達到了爆發的邊緣。
他走南闖北,見識多廣,甚至在陽州市都混得風生水起,自然不是無能之輩。如果不是他心性耿直,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又哪裡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此時他看到飄香樓的人惡人先告狀,派出所的人又顛倒黑白,整個人都怒火中燒。正當他圓睜雙目,準備與那些民警爭辯時,一隻大手按住了他。
“老闆,你來啦?”
張進看到是趙子龍,不由爲之一怔。
“你回去休息一下,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趙子龍輕笑一聲,拍着張進的肩膀輕聲說道。
“這……好吧,你小心。”張進略爲猶豫之後,湊到趙子龍的耳邊小心說道:“這些傢伙似乎是專門聯合起來對付我們的,一點道理也不講。”
趙子龍微微一笑,湊到他的耳邊悄聲安排了一些事情。張進得到他的指令之後,面上的怒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狂喜。
張進和李山峰轉身離開了,趙子龍則扭頭看向了處理事件的兩名民警:“二位兄弟,剛纔的事情只不過是個誤會……”
“趙老闆,別想着套近乎兒,你沒有那個資格。”
“就是,這二位可是剛正不阿的民警同志,不是你兄弟。”
趙子龍的話還沒有說完,兩名飄香樓的服務員便趾高氣揚地叫道。他們一個個橫眉豎臉,面帶驕色,一看便是那種不着調兒的傢伙。
這一人明顯是鄭飄香派來落趙子龍面子的,他們打斷趙子龍說話之後,還帶着挑釁的意味看着他,面上盡是有恃無恐之色,看了讓人着惱。
衆人皆知,趙子龍有功夫,不但趙家村的趙大狗不是他的對手,就連鄉政府的羅大兵也被他強勢折服了,可見其戰鬥力驚人。
可凡事都有兩面性,趙子龍會功夫是優點,可也有破綻。
因爲正常人在處理糾紛時,一般都喜歡動用自己最擅長的方法。比如當兵的喜歡動粗,當官的喜歡用陰謀,潑婦們沒啥長處,只能扯着嗓子……罵街!
趙子龍雖然不是當兵的,可他卻身強體壯,戰力驚人。再加上他年輕氣盛,
容易衝動,一旦遇到不順當的事情,便有種想要動手打人的衝動。
此時鄭飄香派出這二人,目的便是想刻意激怒趙子龍,最好讓他當着派出所民警的面兒直接動手,那他就得去派出所裡喝茶去了。
飄香樓動用陰謀搶走鄉招待所生意後再出重拳,意圖讓壓抑許久的趙子龍控制不住,當衆暴走,這樣便可以給他安個故意傷人的罪名,動用法律治他了。
新上任的派出所長魯強,與鄭飄香有點親戚關係,凡事自然向着她。這次他們聯合對付趙子龍,目的便是要徹底擊潰他的信心。
可惜趙子龍卻根本不上他們的當,只是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表演,面上盡是鄙視與冷漠。在他的眼中,那二人便如若跳樑小醜般,不值一提。
任你犯賤耍潑暴走冷笑嘲諷奚落,我自巋然不動!
那二人說了半天,臉困了,嘴幹了,可趙子龍還是不爲所動,直令二人心頭滋生出了一種無力感。邊上的民警雖然有些尷尬,可依然保持着沉默。
正當二人考慮是不是該轉換策略,要求他磕頭道歉,換一種方法刺激他,好讓他暴走時,趙子龍的眼睛卻不經意地閃了兩閃。
搗亂的二人只覺眼中突然變得乾澀起來,其中還隱隱有刺痛的感覺瀰漫開來。伴隨着時間的推移,那種刺痛逐漸加深,直令他們捂面慘嚎起來。
“老天是有眼的,罵人是要遭天遣的,現在知道了吧?”
看到這一幕,衆人皆驚,趙子龍撇了撇嘴,悠悠然地開口說道。
“趙子龍,你……你敢使壞?”
一名民警惱羞成怒,指着他叫道。
“我好端端地在這裡站着,一沒動手一沒動口,這麼多人監視着,我怎麼就使壞了。如果你說不出理由,找不出證據,這可就是誣陷了。”
趙子龍聽了這話面色一寒,扭頭向着那名民警一字一頓地叫道。
“你……”趙子龍的話,令那名民警爲之語塞。
“你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剛纔你們鄉招待所的人挑頭鬧事,不但要向飄香樓道歉,還要接受罰款。”另一名民警,轉移話題向着趙子龍叫道。
新到的魯強所長手段強硬,背後更有強大的後臺支撐,和他搞好關係對以後的晉升會有很大幫助。爲此,他們所有人都竭力表現,爭着想要巴結他。
“沒有問題,我現在便代表招待所向飄香樓道歉;罰款也沒有問題,只要罰款單下來,我馬上上繳罰款。”趙子龍沒有抗拒,毫不猶豫地說道。
看到他居然當衆示弱,反倒是飄香樓與派出所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剛纔聽你們說,街道是公共地方,可以自由做宣傳是吧。很好,有你們這句話就好,呆會兒不要後悔。”趙子龍說到這裡,面上露出了詭異之色。
正當衆人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時,趙子龍扭頭向着招待所裡發出了一聲大吼:“我鄉招待所的員工們,都準備好了麼?”
“老大,早就準備好了,就等您一句話了。”
伴隨着一聲大喝,張進帶着鄉招待所的十數名員工擡着音響,搬着椅子,拿着傳單,浩浩蕩蕩地從招待所的大院走了出來。
他們一行人排開人羣,徑直向着飄香樓而去。
到了飄香樓的門前,他們一溜兒擺開椅子,打開音箱,居然放起了哀樂。他們把音響聲音開到最大後,那悲傷的調子開始在空氣裡蔓延。
張進他們也沒有閒着,不斷向過往行人發放宣傳鄉招待所的彩頁。趙子龍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姚娟與小月更是一個揉肩,一個捏腿,別提多美了。
飄香樓的人看到這一幕,俱都爲之大怒,紛紛趕上前來制止。
可是當鄉招待所的人搬出派出所民警們的原話,甚至還拿出先前錄製的視頻後,他們頓時無言以對。他們和派出所此時是一氣的,總不能自相矛盾吧?
你們飄香樓可以到鄉招待所的門口去作宣傳,人家鄉招待自然也可以來你們飄香樓的門口做宣傳。公平做事,禮尚往來,這很正常啊?
一名壯碩的大廚仗着民警坐鎮,想要直接動手驅趕鄉招待所的人,卻被趙子龍一眼看得淚涕齊下,渾身抽搐,癱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看到趙子龍有如此手段,哪裡還有人敢上前來觸黴頭。
就連派出所的民警們也無可奈何,只得無奈地在一邊維持秩序。
這些天飄香樓生意紅火,今天中午正巧有兩家辦喜事兒的。
可是看到門口放着哀樂,還有人堵門,看那架勢似乎是要掐架。他們爲了避免麻煩,都當即取消在這裡宴請的計劃,毫不猶豫地向縣裡另一家飯店而去。
歷經諸多慘淡,動用百般陰謀,飄香樓好不容易纔聚攏起一點人氣。可是卻被趙子龍這惡毒的計劃給搞得亂七八糟,這令所有人都氣炸了肺。
可惜他們說理說不過人家,打架又打不過人家,也只能就這樣乾耗着。
辦婚宴的走了,就連零散吃飯的也一個沒有。
試想,誰願意聽着哀樂吃飯啊,那樣會折壽的。
派出所的人給魯所長打了電話,飄香樓的人給鄭飄香打了電話。可是這兩個人卻都沒有露面兒,這令衆人更是感覺六神無主。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此時魯所長正與鄭飄香坐在一起喝茶呢。只是他們的面上俱都佈滿愁容,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品茶的閒情雅緻。
渡口鄉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瞭若指掌!
對於趙子龍的表現,二人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鄉招待所房塌人傷,他自己被撞,接着流言四起,生意慘淡,還有人上門找茬兒。按道理講,就算一個年輕人的心性再好,到了這種絕境之中,哪裡還能沉得住氣,早變成了一個一觸即爆的炸藥桶。
鄭飄香決定送他一程,好把他徹底趕出渡口鄉。
可惜她聯合魯所長下的套子,沒能套住對手,卻把她給套進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