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上車!”三個人騎起車,一道煙溜得乾淨。和鋼蛋在桑乾水庫的岔道口分道揚鑣後,顧金香車上搭着強子,一徑來家。見強子果然拿出錢來,喜不自勝。婦一高興,把錢塞回給強子道:“強子,這錢給你花。”
“香姐,這錢我不能收!”
“哎呀,我人都是你的,幾個錢客氣啥?聽說你家裡天天有債主上門,拿去還債吧。另外,我現在要做一件大事,這錢不能讓柳大禿知道了!”
“什麼大事?”
“先保密。這錢你收好,我要進一趟城裡!”顧金香把錢強行塞給強子,駕起車,一道煙奔城裡去了。
小強忍着一肚皮好奇,邁着輕鬆的腳步歸家。不料一進院門就見門後冒出一個身穿*的女警官來。小強蔸眼一瞅,認得這女警官是幸福鄉派出所的所長裴小倩!
裴小倩劈頭就問:“你是小強?”
“不是,你認錯人了。我來找強子哥的!”小強見勢不好,急忙來個死不認帳。錯眼就見阿嬌在那急得直哭。強子暗罵一句敗家娘們,也不打電話通知一下。
裴小倩哭笑不得,一伸手道:“少跟我耍花招,拿身份證來看下!”
“沒帶。”
“沒帶?你就是小強,因涉嫌毆打村主任,你被拘留了!”裴小倩二話沒說,一銬子把想溜的小強給銬了起來!
“冤枉!裴警官,陽主任人高馬大,誰敢去毆他。你肯定搞錯了!”小強叫屈道。
裴小倩是個少婦,作姑娘那會兒她就是出了名的警花,當少婦後穿上挺刮*,更有一種成熟的韻味。這少婦一笑起來那兩酒窩就出來特別好看,嬌斥道:“小強,少放屁!受害人有證人,據證人言,你還有兩個同夥!只要你舉報,那就是立功。可以減輕對你的處罰!”
“裴警官,你看我家房子,破成這樣,哪來的同夥呢?裴警官真會說笑。”
“小流氓,少來哈。我有證人,你瞞不了我。我再問你一遍,你想不想立功?”裴小倩用手重重拍了一下強子的腦袋。強子捱打,在院內不知所措的苗杏嬌這下哭得更響了。
“裴警官,我立功,我舉報!不過,舉報之前,我要跟家人說句話!”
裴小倩想了一下,眼見屋裡那小姑娘哭得傷心,動了惻隱一點頭道:“那行,要快!”
強子如得聖旨,忙不迭招呼阿嬌:“敗家娘們,我還沒死,你哭個屁!快去把我手機拿來!”強子有了難,第一就想到了城裡的那個神秘姐姐煌冬草。苗杏嬌一聽,不忙着哭了,走去強子臥室拿了手機出來。大眼眸哭得紅紅的問:“強子,你真的對村主任動手啦?”
“敗家娘們,沒有這回事!你趕緊給我煌姐打電話,讓她來救我!”
“好,我這就打。對了,煌姐是誰呀?”苗杏嬌眼見強子被抓,感覺天都快塌了。緊張得兩隻手直髮抖。
裴小倩一聽感情這小流氓要通風報信,急忙上前一步,把阿嬌的手機當場沒收。冷笑道:“你想喊救兵?這可不行!小強,我看你不老實,走,上派出所!”裴小倩二話沒有,押起小強,徑向警車走。這少婦怕暴露目標,事先把警車藏在了竹林裡。
小強被捉,轟動了半個村子。村裡男女老少這裡一堆,那裡一羣,都冒出來看小家的熱鬧。陽多福的媳婦夏夢裙分外歡喜,更是恨不得放鞭炮慶祝。苗杏嬌哭着直追出來,眼見警車絕塵而去,這姑娘着急上火馱出自行車,騎車抄小路,徑奔鎮上姐家報信來了。
派出所長裴小倩的警車剛到白門嶺地面,就見前段路面從山上滾落許多石頭下來。裴小倩一腳急剎,半天面色慘白的道:“糟了!”
銬在警車內的小強也看到了,只見山上亂墳堆裡冒出一籌光頭猛男。這人的臉面跟煤塊一樣黝黑,渾身的肌肉骨頭一看就很結實。再看這人的目光,連小強都倒抽一口冷氣,這種比鬼火還毛骨悚然的目光,只有在不要命的狂徒眼中才有。
“這個人綽號要你命,想不到一出獄,就來搞報復!”裴小倩不想在罪犯面前跌分,強作鎮定,正想掉頭逃跑,卻被強子提醒後段馬路也被大石堵住了。講話的,白門嶺是櫻桃溝進入原始森林的入口關隘,這一段山路嶇崎,兩邊的山頭埋了很多死人,是有名的亂葬崗子。
這一下,裴小倩沒轍了,眼見要你命肩頭扛着一根木棒直不愣登走前來。裴小倩這才慌了,三兩下給小強下了手銬,反向強子求助道:“小劉,我有三個月的身孕,要你命是衝着我來的!你幫我擋一下好不好?”
小強一聽簡直不敢自己的耳朵,睜起眼道:“什麼,我沒聽錯吧?你個大警官跟犯人求援?哈哈,你不是有槍嗎?什麼要你命,你一拔槍,他還不嚇得屁滾尿流?”強子在心裡笑得直喊肚子疼。
“哎呀,你不知道,我們鄉鎮派出所民警用槍,得上面批准才行。我身上這把只是個殼子!”
“啥?你是說你的槍沒子彈?”小強更加感覺不可思議了。
“真的不騙你。小強,你就忍心看着我一個孕婦被亡命徒蹂躪嗎?都說你打架厲害,幫幫我好不好?”裴小倩急了。
“你個傻娘們,要你命哪知道你槍裡沒子彈?你拔出來就行!不要慌——”小強簡直跌破了眼鏡。一個派出所的所長還要罪犯教她怎麼做。
“哎呀這招對一般人還行。對要你命可不管用。要你命是十進宮,他對我們鄉鎮民警的這一套了如指掌!小強,我的命可就在你手裡啦!”裴小倩已死死揣住強子,來個青松不放鬆。
“裴警官,我可以試一試。不過,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有啊,只要你救了我,我就把你請到家裡,吃香喝辣住幾天,過幾天就放你出去!怎麼樣?”裴小倩話音未落,就聽車前簾傳來怦——一聲悶響,要你命一棒子砸下來,把車前簾砸得開了花。呲牙咧嘴就是一頓咆哮:“臭表子,你害我關了八年!今兒個老子要弄死你!”說着咬牙切齒,一棒接一棒,把車前簾砸得稀巴爛,捅了個大窟窿。
這陣仗可把裴小倩嚇壞了,當然,她不是爲自己,爲的是肚子裡的孩子。
要你命這回,像是真的要裴小倩的命來了。只見這惡棍猿臂一伸,像擒小雞一般直接把裴小倩從車裡揪出來。狠狠一掰她的手指,就聽咯吧咯巴傳來手指斷裂的聲音。裴小倩硬是忍住巨痛沒喊出來。跟要你命求情道:“老李,你想報復我可以。不過我肚子裡有孩子,你如果有一點人性,千萬不要傷到我的孩子啊?”
要你命已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只見這廝手上多了一把匕首,照準裴小倩另外一隻手,一匕首捅了下去。裴小倩血流如注。不過這惡棍儘想着報復了,做夢也想不到車裡還有一個人。小強偷偷摸摸地下了車,然後悄沒聲地繞到要你命身後,舉起手裡的大石塊,照準要你命的腦袋瓜,一傢伙砸了下去。只聽得悶哼一聲,要你命應聲倒地。再看時,把小強嚇了一跳,心悸道:“這是鐵頭啊。竟然只蹭破了一塊頭皮!”
裴小倩此時已頭昏眼花,見強子偷襲成功,忙叫道:“小劉,快,快拿手銬把這不要命的手銬起來!”
“裴警官,這銬子我不會用啊!”小強拿着副手銬在那乾着急。
“你學着我的樣子,回憶一下,我是怎麼銬你的?我銬你銬的前面,你應該看到了。”
小強蔸眼見她的手出血不止,忙脫下襯衫,卻聽裴小倩有氣無力的道:“不用這個。我車後廂有備用的紗布!”強子打開車後廂,果然找到一捆紗布,再用煙盒裡的菸絲敷上去做過簡單包紮。這才學着裴小倩的樣子,把要你命反手給銬住了。雖然動作不夠蕭灑,但總算把這兇人制服。
強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出了一頭汗,才把昏迷中的要你命拖上車。裴小倩兩隻手已不能動彈,痛苦極了的道:“小劉,你會開車不?”
“會一點。”
於是小強鑽進車把裴小倩抱到副駕駛席,開着車搖搖晃晃地向幸福鄉駛來。路上裴小倩已打開對講機,向上級報告抓到行兇重犯,請求馳援。所以車到幸福鄉,已有一隊仙海來的刑警在那候着了。他們負責把要你命押赴市區,再留兩個人到衛生院病房做完筆錄,就離開了。裴小倩就醫治傷,小強一直以家屬名義陪同。
期間張藍英的那個侄女張菲豔從鄉政府打來電話,瞭解了一下小強的案情就掛了。這張菲豔呢是去年冬在小強的活動下,順利進到幸福鄉政府當女秘書的。此女對小強感恩戴德,不多會她又打來了,說:“裴所長,小強犯事純屬正當防衛,他的行爲對某些胡作非爲的村幹部有警示作用。這是彭書記的話,他讓你對小強從輕處理!”
裴小倩白了小強一眼,意思是你上面有人啊,哼。心頭恨歸恨,在電話裡卻陪起笑臉來:“嗯,謝謝彭書記的指導。我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