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來兩盒大棗。”
江波淡淡的話語聲傳入老闆耳中,硬是讓對方久久反應不過來。他傻傻的望着地上躺着的人,突然驚醒,拍着大腿道:“你打了秦爺的人,闖大禍了。”
江波笑道:“這些先不管,趕緊來兩盒大棗,我趕時間。”
老闆看江波一臉輕鬆寫意的表情,嘆了口氣,說了幾句初生牛犢不怕死之類的話,給江波拿了兩盒店裡最好的大棗。
“看在你也是可憐人的份上,就不收你錢了。”老闆揮手道,看着江波的眼神真的像在看一個死人。
江波微微一笑,還是給老闆留下錢,然後帶着小武回到了車中。
“有麻煩?”夜鬼坐在汽車後排,問道。
“解決了,走吧。”
車隊發動後,掉頭向着高速公路的方向趕去。
只是車隊還沒到達高速路口,前方就被大大小小的車輛給攔住了。三五成羣的人站在那裡,手裡都提着傢伙,眼睛不善的打量着駛來的車隊。
不用江波吩咐,傻帽已經下了命令。
“強行通過。”
最前方的兩輛車速度微緩,車窗打開,從裡面飛出好幾個圓滾滾的東西。
然後,攔道的人全部感到眼前一白,啥也看不見了。
前方開路的兩臺車一輛是路虎,一輛是悍馬,都是大噸位的皮實傢伙。在前方的人被閃花眼後,兩輛車像是推土機一樣衝了上去。
被放在路中間擋路的車大多是些小排量的車,頓時被開路的兩輛車擠向一邊,一條道路頃刻間就在大作的撞擊聲中清理出來。
小武駕駛着勞斯萊斯慢悠悠的穿過障礙,後方負責斷後的兩輛車再次拋出幾顆***,剛剛恢復視覺的人們再次陷入一片白茫茫之中。
車隊揚長而去,輕而易舉的突破了這次攔截。
鄭市一處深宅大院中,兩個人正在喝茶。其中一個頭發花白,身材高大,留着齊耳長髮,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頗有幾分古代之人的風範。
另一人則是個身材壯實的中年人,面容堅毅,雙眉如墨,蘊電的眼神中夾雜着滄桑,給人一種不敢直視的壓迫感。正是江波的老對手,秦化成。
大半夜的,這兩人還在喝茶,如果不是失眠睡不着,就是在談事情。
“化成,咱們秦家雖然沒落,但依舊是中原的霸主,有些事情該做就做,不需要顧及太多。”那位頭髮花白的老人說道,只是說出的話和他的形象不太相符,鋒芒很盛。
秦化成用手感受着茶杯上的溫度,沉聲道:“我知道二伯一直是支持我闖蕩一番大事業的,但我父親那邊……”
原來那個老人是秦化成的二伯,聽了侄子的話,他嘆息道:“你父親做事缺乏魄力,如果他能有你一半的進取心,秦家也不會一直走下坡路。想我秦家當年輝煌之時,一聲號令,整個中原莫敢不從,就連中央也要重視我們的意見。但是現在呢?一個草根出身的小子,就敢阻擋你的步伐,如果不剷除這個障礙,就真沒多少人記的我們秦家了!”
秦化成聽後,沉聲道:“江波那小子做事表面魯莽衝動,但粗中有細,很多你看來是一時興起,但都是謀定而後動,這樣的人反而更難對付。”
老者冷笑道:“終究是個草根罷了,秦家能不能重現榮光,全在你一人身上。放心大膽的做,二伯始終支持你,活了大半輩子,我還是有點能量的。”
“謝謝二伯,您喝茶。”
秦化成恭敬的給老人倒好茶,突然電話響起。他接通後傾聽片刻,眉頭高高皺起,道:“江波來鄭市了,還打傷了我幾個兄弟。”
二伯一愣,繼而怒道:“欺人太甚,竟敢跑到我們家門口挑釁。”
“聽手下說,他是趕着回家過年,在買東西的時候和我的人發生了衝突。我記起來了,他家就在HN省。”
秦化成想了想,說道。
二伯聽後,眉毛微挑,然後暗含深意的看了秦化成一眼。
秦化成明白二伯的意思,搖頭道:“不行,道上有道上的規矩,禍不及妻兒。動別人的家人,是大忌。”
二伯冷笑道:“你手下的那個幻影不是號稱智力無雙嗎?讓他來招借刀殺人,咱們坐收漁翁之利。”
秦化成還是搖頭,“二伯,這個真不行,道上沒這麼幹的。”
二伯冷哼一聲,斥道:“你是道上的人不假,但你首先是秦家的人,並且肩負着光榮整個家族的使命。江波已經阻擋你的步伐太久了,不能再等了。”
“可是……”
秦化成還要說什麼,二伯卻站起身向着屋子走去,只留下了一句話。
“看看這秦家的祖宅,越來越冷清了。”
秦化成將話嚥了回去,臉色陰晴不定的站在原地。
……
江波的車隊從鄭市趕到自己家鄉所在的小縣城時,天色已經大亮。縣城街道上一個個攤位已經出攤,多是賣早點的,青煙四起,香味撲鼻。
很久沒有回來的江波,看着家鄉的一切都是親切的。在他的吩咐下,車隊停靠在一家早餐攤子前,準備吃過早餐再回家。
縣城的人早就注意到了這支車隊,路虎和悍馬在這裡偶爾還能見到,那是那輛幻影可就是百年難得一遇了。像這種國外進口的世界名車,可不是有錢就能搞到的,沒有一定的人脈和能力,連海關那邊都過不了。
車隊停下後,傻帽的一羣手下鬧哄哄的下車。圍觀者看着突然冒出一羣特務,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不過接下來的姬幻娜和小安娜一大一小兩個美女,倒是讓所有人眼前一亮。
人羣中,一個手裡拿着包子的小夥子呆呆的看着姬幻娜,嘴巴下意識的咬向包子,沒想到咬偏了,咬到手指頭,頓時發出一聲痛呼。
姬幻娜冷眼看了人羣一眼,然後來到前面給江波打開車門。這是之前江波和她商量好的,到了江波的家鄉,姬幻娜要讓他在老鄉面前賺足面子。
車門打開,在香車美女的烘托下,穿着一身珍貴皮草大衣的江波緩緩下車。這身拉風的行頭還是蘇小倩給她準備的,江波一直不捨得穿,這次回家總算是拿出來顯擺了。
早餐攤子前,攤主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羣特務打扮的人將自己的桌椅凳子坐滿,暗想這羣爺不會是打算吃飯吧?
江波走來,衝着攤主笑道:“老王,趕緊上吃的。”
一聲老王,讓攤主全身僵硬。他望着被裘皮大衣的領子遮住半張臉的江波,好半天后纔不確定的問道:“你是…”
江波伸了伸脖子,笑道:“不認識了,我是江波。”
“你是江波?!!!”
攤主的眼睛驟然睜大,他自然是認識江波的,那小子上高中的時候在自己這裡吃了三年早餐,雙方關係不是一般的好。但是,眼前這位真的是江波嗎?雖然看上去還是那張臉蛋,但其他的都讓他不敢相信。
江波走上前,手下給他騰出一張桌子,江波也不覺的板凳油膩,一屁股坐上去,然後重重拍着桌子吼道:“老王老王,油條豆漿,老王老王,油條豆漿!”
老王再無任何懷疑,是當年那個混小子。也只有他吃飯的時候會喊這句自己編造的順口溜,並且一叫就是三年。
“這些是…”
老王看着江波旁邊的人,雙手放在腰前的圍巾上,有些拘謹的問道。
江波起身來到老王身邊,會心的笑道:“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讓全世界的人記住我。”
老王放在圍巾上的手驟然一緊,感概的打量着江波,半晌後叫道:“老實坐着,王叔給你上豆漿油條。”
“好嘞。”江波帶着姬幻娜和小安娜老實坐下,然後指着老王對兩位美女說道:“叫王叔。”
“王叔。”小安娜很乖巧的叫了一聲。
姬幻娜猶豫了一下,但想起之前答應江波的事情,同樣輕輕叫了聲王叔。
“使不得,使不得。”
老王嚇的連連擺手,他看了大半輩子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小安娜和姬幻娜不是普通人,身上都帶着富貴氣,更何況小安娜還是個外國小美女。這樣的人,怎麼能夠叫他叔。
江波卻是正色道:“當年白吃你早餐的時候,我就說過,等我有天混好了,你就是我親叔。”
老王眼眶一紅,差點流下眼淚。他在這條街賣了十幾年的早餐,三年前認識了江波,那是一個只看穿着就知道是窮人家孩子的高中生。但別的窮孩子都窩在學校啃饅頭,唯獨這小子,每天來他這吃豆漿油條。而且大多情況都是來白吃白喝。
不過老王很喜歡這小子,因爲在他身上有股靈性,還有股闖勁。再加上自己年過半百也沒有子女,便一直把江波當做半個乾兒子。
現在看來,他當初沒有看錯,這孩子是條龍。最重要的是,他不是白眼狼,衣錦還鄉的第一件事就是來看他這個賣油條的。
因爲人多的關係,老王很忙。江波則是在旁邊給他幫忙,老王起初不讓,怕油燙壞了他的裘皮大衣。但江波毫不在意,堅持和他一起工作,和幾年前一樣。
老王邊炸油條邊流淚,不停的感嘆道:“咱們這個縣城,你算是混的最好的了!”
江波一邊撈油條,一邊笑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