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烏莎莎卻沒有殺孫長青和那青年。她的目的是杜金谷和王凱山。趁着孫長青和那名青年被迷住的瞬間,飛身上前,背起了昏迷的杜金谷。
正要去扶起王凱山,此時孫長青已經清醒,見她欲救二人,當即法訣一引,新陽劍迅若奔雷,便已朝她攻來。
烏莎莎揹着杜金谷,行動不便,發覺劍光逼來,匆忙向旁閃躲,縱然她修爲精深,還是閃得慢了,背部立時被凌厲劍芒劃出一寸長的口子,鮮血不斷流出。
“快……快走……不……不要管我……”王凱山強忍着渾身灼傷的劇痛,竭力說出這幾個字,隨即張大了嘴,舌尖抵住下顎牙根,便要用力一咬。
孫長青知道他要自殺,也顧不得再控制新陽劍攻擊烏莎莎,飛快閃身至他身後,手指一點,便將他擊暈過去。
而另一邊,那名青年也已清醒過來,運起羲和訣朝烏莎莎攻去。烏莎莎見事不可爲,冷哼一聲,召回迷心綾擋了青年一擋,隨即御劍往東南而逃。青年看了孫長青一眼,遲疑一陣,也隨即拖着傷體,踏劍追了上去。
孫長青將王凱山擊暈,卻沒有要跟着追擊烏莎莎和杜金谷的意思。反正這王凱山是驚門二使之一,地位尊崇,肯定知道邪教不少機密,抓到了他,應該足以探明驚門底細,揪出藏在太玄宗內的邪教臥底了。倒也沒必要再費勁,去追那烏莎莎和杜金谷。
他對那青年突然臨陣倒戈,也是感到十分詫異。本以爲青年是衝着自己來的,心中實際上已經做好了以一敵四的準備,可沒想到事情後來竟會發生那樣的變化。
自己對那青年有奪去元金石之仇,而青年身上也有天書羲和訣,雙方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可青年卻放過了圍攻自己的大好機會,反而對杜金谷下起了毒手。
而從剛纔一戰來看,杜金谷、王凱山、烏莎莎顯然並不認識那青年,雙方沒有結仇的可能。那青年反戈一擊的唯一理由,只有可能是利益了。
杜金谷身上有什麼利益,值得那青年放棄圍攻自己呢?
沖虛劍訣?
孫長青心頭一動,猛地想到了關竅。看來,從一開始那青年的目標就是杜金谷,毀掉自己的鎮魂石,不過是爲了麻痹杜金谷他們。
孫長青也隨即明白,自從上次旌陽城一戰後,那名青年對自己已經有了深深的忌憚,並不敢輕易對自己出手,所以才暫放仇恨,選擇杜金谷作爲目標。
孫長青想通了一切,卻不由暗暗記住了那名神秘青年。
此人心思深沉,又善於審時度勢,隨時改變策略,而且懂得剋制忍耐,修煉速度又如此之快。
這次若真讓他抓住杜金谷,得到沖虛劍訣,那他更是如虎添翼。假以時日,此人成了氣候,那他給正道帶來的威脅,將遠大於杜金谷。
看來,這個人是不能留了。下次若再碰見,就算他不對自己動手,自己也要取他性命!
孫長青這樣想着,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王凱山。隨即凝聚靈力,打出道道符光,將他修爲封住,使他陷入沉睡,然後喂他服了一顆紅靈丹。再召出血翼蝠,讓它馱着王凱山,跟着自己,繼續往谷中深處走去。
“什麼靈獸谷沒了?你什麼意思?”玄月真人大吃一驚,一雙眼睛緊緊注視着站在下面的弟子。
孫長青逃離青陽門的第十二天,玄月照常一大清早便來到昊天大殿,處理宗門事務,不想剛坐下不久,一名一代弟子便神色慌張地跑進來,報告說“靈獸谷沒了”。
卻聽玄月追問之下,那名一代弟子躬身答道:“啓稟掌門,弟子今日與幾位師弟御劍前往靈獸谷,想要合力抓一隻築基妖獸,作爲妖寵。
但一進谷中,走出一里,也沒見到一個妖獸。弟子等人心中奇怪,仗着人多,便往谷中深處行去,結果發現,靈……靈獸谷裡的妖獸,全……全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的?”玄月真人目光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問。
“弟子不知。”
“那……那谷口的結界是否被破壞了?”玄月的神情變得緊張。
“這也正是弟子等人想不通的地方,結界完好無損,可裡面的妖獸,卻全都消失了。”
玄月真人聽完,登時呆住了,無力地坐倒在椅子上,隨即神情變得狠厲而憤怒,一張臉漲得通紅,額上青筋根根暴露,椅子的扶手也因爲他雙手指節過於用力,而被抓缺了一個角。
良久,玄月真人才身子顫抖,自牙關中擠出幾個字:“孫長青……一定是孫長青……”
“孫長青,你奪我青陽門三百年積蓄,我不殺你,誓不爲人!”
孫長青睡得正香,忽然隱約聽到夢中有人喊自己名字,若那聲音是個女的,他自然歡喜得很,可問題是,那聲音低沉渾厚,分明是個男子。孫長青頓時打了個冷戰,猛地醒了過來,用力揉揉雙臂,還是覺得身上不斷有雞皮疙瘩往下掉落。
“媽、的,沒夢見雪韻就算了,怎麼反而聽到了男人的聲音?老子又不是彎的,你來個男的搞毛?”
昨晚杜金谷等人離開後,他又花了兩個時辰,將青陽門的靈獸谷一掃而空,五隻金丹妖王全成了新收小弟。這種事他幹起來輕車熟路,倒也並不覺得費力。
如今忽然從夢中驚醒,卻也沒了睡意。當即起牀,來到蘇巧心房間,將她叫醒。二人用過早飯,便出了臨陽城門。
城外樹林之中,血翼蝠看守着兀自昏睡的王凱山,早已等候多時。孫長青當即召出新陽劍,帶上蘇巧心,血翼蝠馱着王凱山,往太玄宗而去。倏忽又是十三日,跨越萬里程途、山水城鎮,轉眼到了太玄境內。
“咚”的一聲,是石頭砸在孫長青腦袋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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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我幹嘛?”孫長青沒好氣地看着姬瑤光。
“你說我打你幹嘛?聽說你一個人跑去執行任務,人家可替你擔心得要死要活的。聽說你回來了,我又急忙跑來接你。
你倒好,大搖大擺的,還帶了個妹子回來!”姬瑤光一雙明亮的眸子直視着孫長青,目光格外認真,嘴角卻帶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什麼叫帶個妹子回來?說得好像我專門跑去青陽,就是爲了拐跑人家妹子似的……”
“難道不是麼?哼!”姬瑤光氣呼呼地,又朝他扔出幾塊石頭。石頭砸在靈寶級的腦袋上,發出清脆的“咚咚”聲。
“哈哈,孫師弟,我發現你的腦袋好好玩!這聲音好像和尚敲的木魚啊!”姬瑤光一臉興奮,雙手各抓了一把石頭,鋪天蓋地地扔過來。
“咚咚咚咚……”
“哎喲,再砸我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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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呀,本姑娘正想試試你的身手。上次七峰會武輸給你,我可憋着一肚子火呢!”
“……你大爺……”孫長青低聲嘟噥。
“嗯,你說什麼?”姬瑤光湊近了身子,張大眼睛看着他。
“我說,你是大爺,我惹不起你……”
“嘻嘻,你知道就好。”
“哎……”孫長青無奈搖頭。
一旁的蘇巧心看着兩人打鬧,不時掩口輕笑,臉上泛着淡淡的紅暈,偶爾將目光投向孫長青,眼中卻流露出一種別有韻味的溫柔情愫。
血翼蝠依舊馱着昏迷了一路的王凱山。四人一獸過了瑤光峰,往天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