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輕輕叫喚了一聲,它告訴陳默,幾百米開外,有十來個人,具體不祥。小不點作爲靈獸,感知力要比普通的貓要敏銳得多。
“我們的人,我已經吩咐他們先撤回去了,這一點陳先生不需要擔心。”蘭陵月笑道,陳默大吃一驚。
這個女人,竟然可以聽懂小不點的話。陳默以爲,小不點所傳達的信息,只有他這個主人可以聽懂,而蘭陵月可以聽懂小不點的話,不光讓陳默大爲吃驚,也讓小不點非常詫異。
小不點擡頭看着蘭陵月。
“天狼和陳先生你的寵物,都是屬於靈獸,所以,靈獸的語言,小女子略懂一些。”蘭陵月這樣說道。眼神溫和地看着小不點。
——
月光透過樹枝,將銀色傾斜在這片異國的土地上。
小不點去尋找埋伏起來的嬌嬌等人,而白紙和白狼,則帶着身受重傷的追電提前回去。
偌大的樹林中,只有陳默和玲瓏月席地而坐。
“在此之前,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同樣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蘭陵月靠着身後一顆不知名的參天大樹,眼神有些迷離地看着前方。如此說道。
陳默和玲瓏月保持一段距離,在幾米外的樹蔭下坐着。盛夏夜晚的微風,涼爽並且不會讓人感到絲毫的寒冷。
“你的目的是什麼?來到烏克蘭你的目的是什麼,殺了射天狼數十頭天狼,你的目的又是什麼?”蘭陵月突然接連拋出了三個問題,當然,類似的問題,無論是在謝天嘯還是在追電那裡,陳默都被問到過。
“目的?”陳默反問了一句,然後略有些無奈地說:“我的目的,也僅僅是爲了能讓自己活下去而已。或許我這麼說,你也許會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我爲什麼會不相信?”蘭陵月反問。
“你相信?”陳默苦笑了一聲,說:“這種被無形的東西牽着鼻子走的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蘭陵月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說:“原來是有人強迫你幹這些壞事的。”
陳默皺眉。“我並不覺得我幹過什麼壞事。”
的確如此,從西江市到烏克蘭,這段時間中,無論是收服戒靈,還是在尋找獸魂絲的過程中,雖然陳默經歷了很多棘手的時候,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幹過什麼壞事。
“殺死射天狼的天狼,這就是壞事。”蘭陵月斬釘截鐵,逾期不容置疑。
陳默心想,原來在蘭陵月的界定中,這就是壞事。但是在陳默的思維中,射天狼只不過是一個黑幫而是,他們所做的一切,諸如販毒殺人,這些事情本身就是違法的,那麼自己做出傷害這個集團的事情,又如何能夠算是壞事呢?”陳默心中這樣想着,完全沒有辦法理解蘭陵月的想法。
“你又如何界定,你們所做的一切,就不是壞事?天狼十三衆是什麼樣的組織,我不知道,但是射天狼裡是一幫什麼人,我是見識過的。所以,我依然不認爲我做過什麼壞事。”陳默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而這樣一個立場,是不可能被顛覆的。
聽到陳默的話,蘭陵月的臉上明顯有一絲不悅,但是這種情感的波動,被刻意掩蓋起來,稍縱即逝。
“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傢伙。”蘭陵月如此說着,然後接着說:“我們在改變這個糟糕的世界,你只是
用你狹隘短淺的眼光來衡量我們的所作所爲,並且同樣用你膚淺的判斷來否定我們的一切努力。”
陳默聳了聳肩說:“好好,你們的確是在改變這個世界,只不過是讓這個原本就很糟糕的世界,變得更加糟糕而已。讓那些原本迷茫的人染上毒癮,終日生活在幻想之中,最終像是孤魂野鬼一樣忘我地死去,讓那些原本有理想的有夢想的人染上賭癮,最終窮途末路,自斷前程!這就是你們的改變,這就是你們乾的好事。”
陳默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煙來,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尼古丁胸腔裡循環了一圈,然後筆直地從他的口中噴出一股白煙。他平復了一下自己之前逐漸變得激動的語氣,說:“雖然我說的有些難題,但是在我的眼裡,這就是我看到的。”
“這只是一個過程,你們之所以膚淺,就是隻能看到現狀而已。”蘭陵月的底氣並不是特別的十足。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也並沒有看着陳默,而是盯着樹梢停留的一隻烏鴉。
陳默頭靠在身後的大樹上,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這些也都只不過是狡辯罷了。”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是無論如何,都請不要阻礙我們的目的。任何攔路的石頭,都是要被粉碎的。”蘭陵月的這句話,滿是威脅的意味。
陳默擡頭,說:“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
的確如此,最後一條獸魂絲找到,陳默就可以成功完成系統發佈的D+及任務,因此在那時陳默就沒有繼續留在烏克蘭的必要了。
“你的目的快要達成了?”蘭陵月問。
“我只是在被牽引着,爲了繼續活下去而已。”陳默的回答雖然有些無奈,但是從直觀上來說,他說的並沒有什麼對不對。
從手機系統出現的第一天開始,他就開始被這個有型但是無形的東西牽引着,去做一些自己之前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經歷重重的操蛋事情,陳默披荊斬棘,爲的也只是自己不會受到來自手機系統的懲罰。
因此,他只是被牽引着不斷前進的同時,也只是爲了自己可以活下去而已。
“那麼,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沒和你一樣擁有異能力的人存在?”蘭陵月這句話問的顯然沒有水準。
陳默笑了笑說:“如果我問你同樣的問題,你怎麼回答?”
兩人相對無言,這個問題,從目前來看是沒有答案的。
“你的同伴回來了,我也要回去了。我們還會在見面的。希望你還活着。”蘭陵月說着起身,之終身跳上了身後十幾米高的大樹上。
這種彈跳力,簡直就和武俠小說中的輕功一樣了!看得陳默目瞪口呆。
在蘭陵月離開的同時,一根難以察覺的狼毫在空中漂浮,最終落在了陳默的頭髮裡,白色的狼毫和陳默黑色的頭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陣風吹過,狼毫隱入陳默的頭髮中,像是消失不見了一般。
大約過了兩分鐘的時間,嬌嬌在小不點帶領下,來到了陳默的身邊。
陳默的身上有塵土,在之前和追電的戰鬥中,嘴角還有一絲血跡。
“你沒事吧,剛纔我應該和你在一起的。”嬌嬌拍了拍陳默身上的塵土,如此說道。
“我們回去吧,我好睏。”嬌嬌打了個哈切,然後又打量了一下陳默。
畢竟陳默黑
頭土臉的樣子,她不是第一次見到,只要他的身體沒有受傷,在嬌嬌看來,就沒有多大問題。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樣,見得多了,自然也就習以爲常,見怪不怪了。
原路返回,回到旅店後,陳默的腦海中不斷在回想蘭陵月這個女人。
天狼十三衆,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他們爲什麼會有那麼強的能力,他們所謂的改變這個糟糕的世界,究竟是什麼?
無數的疑問在陳默的腦海中不斷交替出現。如果一個人有一件心事,或許徹夜失眠,但如果一個人有一堆心事,這些心事來回過一遍就很累了,如此循環,陳默不一會就睡着了。
在夢裡,陳默站在華夏城最高的樓頂上,看着夜幕籠罩下烏煙瘴氣的華夏城。
他立在暗夜的寒風中,不時聽到街道上有酒瓶摔碎的聲音,有喝醉的行人叫罵的聲音,有少女的尖叫聲,有賭徒的哭泣聲,腳下烏煙瘴氣的小鎮,沒有一絲希望可言。
漫長的夢境,佔據了陳默休息睡眠的時間,這一覺他睡得好累,清晨敲門的聲音,讓陳默從睡夢中醒來。他拖着疲憊的身軀,開門看到的是站在門口的索菲婭。
“是你?”
——
在華夏城郊外的一個偌大的廢棄廠房中,這個廢棄的廠房被改造成十幾個房間,牆壁上隨意的塗鴉,多半也狼的圖案爲主,這裡有籃球場有游泳池,內部設施一應俱全。這個從外表看起來有些陳舊的大傢伙,內部卻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藍染你能不能別再吃榴蓮了!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蘭陵月坐在廠房中間的鞦韆上,白紙蹲在她的身邊,在蘭陵月的對面,一個穿着藍色衣服的少年,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臉上寫滿稚嫩,他身上的衣服是藍色的,眼睛的瞳孔也是藍色,在他身邊的天狼毛髮是黑色的,但是耳朵四肢以及尾巴,都是藍色。
這個少年就是蘭陵月提及的藍染,那隻天狼,叫天嵐。
藍染蹲坐在地上,一頭碎髮筆直束在腦袋上,他伸了個懶腰,天嵐就爬到了他的後背,藍染身體朝後傾斜,天嵐厚實的身體變成了沙發靠墊。
“好了好了,大姐大發話了,我暫停十分鐘。”他發現手中盤子裡切好的榴蓮,舔了舔嘴脣。
這裡是天狼十三衆的居所,所有人都住在這裡,共同生活,讓十三個人之間相互瞭解,或許並沒有達到情同手足的默契,但是相對於十三個人這樣龐大的人數來說,他們之間,是相當有默契的。
狼是講究羣體的一種動物,而天狼十三衆,羣體的意識就更加的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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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月,柳爺的計劃。還差什麼?”在鞦韆的支架上,坐在一個男人,二十四五的模樣,平頭,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身上的肌肉隆起,線條分明。臉上有數道疤痕,他平穩地蹲在晃動的支架上,低頭看着蘭陵月,這樣說道。
這個刀疤臉叫鐵仁。
蘭陵月穿着一條淺藍色長裙,上身穿着一件同樣是淺藍色的絲綢抹胸。因此在鐵仁的這個位置上,低頭就可以看見蘭陵月呼之欲出的乳溝。
蹲在蘭陵月身邊的天狼白紙發現了鐵仁色迷迷的目光,用頭狠狠地撞擊了一下鞦韆的支架,巨大的聲音在廠房中迴盪,鐵仁也被震了下來。
“活該。”蘭陵月嬌笑着,看着頭先着地的鐵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