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靠感覺吧!”司馬幽容一邊朝前走,一邊回我。
“感覺?什麼感覺?”我好驚奇,忍不住側頭看着司馬幽容。
她的側臉也是那麼精緻漂亮,眉眼、鼻、脣、下巴的比例也近乎黃金比例。秋風細雨中,那黑髮上的雨水竟不斷如小珠滾下,顯得髮質太過於潤澤光滑。
司馬幽容輕輕頷首,儀態依舊那般出塵脫俗,說:“這就像人們常說的心靈感應一樣,我從小就有這種功能。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我能在一定距離之內感覺得到。越正是我的表弟,我能感覺得出來和他的距離越來越短。”
我更是驚訝不已,停下了腳步,看着司馬幽容,說:“幽容,你這不叫心靈感應,是你一魂七魄中玄魄的特定功能。在我們陰陽一途的學說中,它應該叫做‘天眼’,你知道嗎?”
之所以這麼問,因爲我知道司馬幽容的很多學識來自於《陰陽秘卷》,此書爲我鬼谷宗從不外傳之物,除非宗內弟子傳人。但數千年來鬼谷宗與所謂陰陽正道的不和,導致了很多特殊時期我們宗內之人互不相識,就算是相識也不相認。
正如現在,我且是一個光棍宗主,實力弱爆,而司馬幽容連一個劫色匪徒也應付不了,這種情況,如何敢認吶?況且,我的宗主身份已經都泄露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有巨大的危險來臨,我又如何能護住宗下弟子呢?宗主不愛自己的弟子,不以死捍衛他們生存的權利,如同帝王不愛百姓,不管他們死活一樣,這是鬼谷仙師曾經立下的宗訓之一。
也許,司馬幽容也知道這樣的現實,所以只和我做朋友。甚至……趙永剛也可能知道這個現實,只是極有可能。一般來說,陰陽道中爭鬥、比拼,是絕對不可以波及無辜的,比如對手的朋友、親人,真正的邪道纔會那樣做。可鬼谷宗歷來被看作邪道,陰陽正道甚至就能做出那種“以邪之道還邪之身”的下作手段。要不然,當年他們也不會竟與馭屍道人們合作了。實際上正與邪之分,並不是看門派出身,而是看人心。
司馬幽容也很自然地停下來,面向我,倒是極爲疑惑地問道:“野花,天眼作何解釋?你所說的玄魄又是什麼?民間不是說人有三魂七魄麼?怎麼我只有一魂?另兩魂呢?”
我有些愕然,難不成司馬幽容沒看過《陰陽秘卷》嗎?可她的樣子太純潔無瑕,又像個特別好學的小學生一樣,讓你無法感覺她是在撒謊。
我淡淡一笑,道:“這樣說吧幽容,我們是朋友,我很榮幸。在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很特別,所以暗開了陰陽眼對你進行了一番察看,你確實只有一條人魂,沒有天、地二魂。但沒事,你很健康,很漂亮,心態這麼好,見識不凡,一定會平安吉祥一生。而玄魄呢,是人體非常奇怪的一個魄體,可能會存在於人身上的任何一個位置,會開啓很多種不同的功能,比如透視、感知、陰陽眼、天眼等等。天眼的功能具體說起來……”
不知怎麼的,面對司馬幽容這樣的一個求知慾望很強烈的“好學生”,我竟然真的有一種強大的“爲師慾望”,站在雨中啪啪地講述了起關於三魂七魄來。她聽得認真,不時輕輕點頭,並不多話,但也絕不是不配合,太乖太乖了,難怪老師們都喜歡這樣的乖學生。
當然,我只能籠統地講述,具體細述到玄魄上來。玄魄的天眼功能確實是相當強大的。普通未修行者,
像司馬幽容這種天生天眼,能感覺到血親之間的距離、安危;而修行者可以找到自己的玄魄,然後將之修行推移到眉宇間,再開天眼,那時,他們的距離感、安危感更精細化,進入“陰陽離塵期”的高手,精確度能達到以米爲單位,對危險的感知極度敏感,不僅感知自己血親,還能感知同一陰陽心法修行者。
真正的陰陽高手,哪怕是和自己隔了十代的血親,只要雙方有一丁點的血緣關係,這都是能感覺得出來的。甚至有的高手天眼功能達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能借他人一滴精血,感知到他人血親的存在,這功能用於追蹤、尋物等方面,是百往不利。
而司馬幽容的天眼,據她所說,百公里之內的親人,她都能感覺到,距離大約能精確到百米之內,而且能感知三代內的旁系血親。她沒有任何的修行之力,能達到這樣,已然是天賦異稟,驚人之極。
但很可惜的是,司馬幽容真是沒有天、地二魂,沒有福運,所以她的天眼從小到大感知到的都是身邊親人的不斷離世。九歲的時候,北方燕水城那麼大的一個地級市,她所有沾親帶故的親人全都離世了。到現在,她竟已孤然一身十年了。
九歲時候起,她就在燕水市一家殘障孤兒院生活,直到去年高中畢業。而她的學識,皆來自於院長“林修蘭女士”。林修蘭女士在去年的時候也離世了,所以司馬幽容也沒有再上大學,而是入職了孤兒院,現在是那裡的院長助理。她命運之多舛,對於生死的從容淡定心態,果然也是折磨出來的。如今,也就趙越正這樣一個未見過面的血親了。
在這樣的“教”與“學”互動之中,我還是暗暗感覺到林修蘭女士應該是鬼谷傳人吧?但她45歲離世,據說是心臟病突發,倒也是死得離奇了點。陰陽修士,心臟都強大着呢!我有種預感,這將是一個我未來很可能要面對的迷團。
鬼谷宗雖然數十年前幾乎滅絕,但並不排除還有秘密的傳承,因爲鬼谷仙師開宗時就說過:天地不滅,鬼谷永存。我心裡都有種秘密傳承司馬幽容的想法萌生了,只可惜我現在還是個弱。
不過,林修蘭女士應該也感覺到司馬幽容的不同之處。所以,從她12歲上初中時,便已不讓她到學校了,而是就在院裡幫幫忙,她這個院長親自帶她的課程,只是考試到校參加,就連高中生涯也是如此。七年時間,司馬幽容都沒怎麼出過福利院,出去也是戴着口罩的。只是今天被司基打劫,她的口罩被塞進了她嘴裡了。
這一點上,我倒是贊成林修蘭女士的做法。司馬幽容這樣的女子,放到學校和社會上,那會引起混亂的。
到頭來,司馬幽容還優雅地撫了撫眉間,是好奇地問道:“野花,如你所說,我應該也是個幸運的人了,擁有天生的天眼。那我的玄魄也在眉宇之間吧?”
我暗自搖頭苦笑了一下,純潔的傻姑娘,你並不是幸運之人啊!可我也沒忍住,彷彿要把真相一古腦倒給自己的“學生”了,當時就脫口而語:“你的玄魄並不在眉宇之間,在……在……”
可俺這張少年臉啊,到底是薄了些,一下子語結,臉紅了,愣是憋着沒說出下文。奈何司馬幽容雙眼透露着極爲探求的目光,純純的,讓人完全無法拒絕:“野花,到底在哪兒呀?”
我情不自禁地下瞄了一眼,目光落在司馬幽容的左胸上,然後又收了回來。
“啊……”司馬幽容頓時有悟,驚呼一聲,竟然擡手捂胸,悄然那抹風情得要命的羞澀了頓生,搞得我精魄難安啊!
當場我還是背過身去,不敢面對司馬幽容。這絕代妖女學生啊,真是一羞動人魂,讓人情難自控,受8了,受8了啊!
唉,誰叫她的玄魄就明明生在蓓蕾之下,而且真的是透明中帶着淡紅的玄魄嘛,還離奇地據有天眼功能嘛,誰叫她還那麼純潔得讓人擋不住地追問吶?司基也真是可惡,打劫時連人家的內衣全套都扔掉了。
秋風依舊,細雨依舊。我遙望着雲霧山的高嶺深溝,暗念九陽心法,努力平息着那股莫可名狀的躁動。身後,司馬幽容也是久久不語,彷彿是女子羞澀難定。
過了好一會兒,司馬幽容才道:“野花老師,我們走吧?”
“呃……你叫我老師?”我驚然回首,見司馬幽容已恢復了平靜,帶着恬然的脫俗之氣。不知怎麼的,聽到“野花老師”,我總感覺自己是蒼井空、波多野結衣、犬養名花之流。
司馬幽容點點頭,道:“是的,我們雖然是朋友,但現在我應該叫你老師了。林院長生前說過,天下之術無奇不有,一術一師,而我蒙受你講解三魂七魄,有收穫,便應該一生稱你老師。一日爲師,也終生爲父呢!”
她說得這般虔誠自然,我卻有點暈厥感。這林院長也真是的,能帶出這麼個即純潔又有點可愛迂腐的司馬幽容啊!也只能點了點頭,淡淡地苦笑了一下,道:“好吧,幽容,你想怎麼稱我都行。但千萬別以師徒之禮對我,我們是平等的朋友呢!”
“嗯,我明白的,老師。”司馬幽容雅然欠首,回道。
鬱悶,她還是這麼呼我,略帶淡然小俏皮。我也只能無奈地點點頭,這師徒因果算是結下了,誰也不知未來何如了,便說:“好吧,幽容同學,咱們走吧!你說,咱們離趙家莊園還有多遠呢?”
司馬幽容面朝着前方,微微地輕收眉頭,這正是天眼功能者發動能力時的表現。可我特麼鬼鬼地竟瞟了一下她的左胸,猛然發現蓓蕾微弱地顫了一下。天啊天啊,你看見了嗎,那正是她玄魄在運轉的徵兆啊!
很快,司馬幽容眉頭舒展,神情若乖乖女,對我道:“老師,大概直線距離還有一千七百米左右的樣子。”
我聽得心頭生驚,笑道:“幽容,你的天眼確實很強大。能精確到百米了呢!而且,陰陽修行之人天眼運用之後,會有疲乏之感,你呢?”
“我不累啊!”司馬幽容無邪地搖了搖頭道。
“好吧,你這個學生太強大了,天生就強大。”我點頭笑道。
司馬幽容淺淺而笑,但那笑意裡動人的春風魔力爆發,又勾得人精魄難安。我趕緊暗念九陽心法,馬上朝前走着,說:“走吧幽容,天都快黑了。”
“嗯。”司馬幽容點點頭,與我並肩而行。走了沒幾步,她便說:“老師,你剛纔講了三魂七魄,好像還漏掉了精魄沒講。現在有時間,能講講嗎?”
兄弟姐妹們,我要hold不住了,腳下猛地打滑,差點一頭栽趴下去。司馬幽容驚呼一聲“老師”,竟然伸出了雙臂,抱住了我的腰。
也正在那時,我猛地聽到了一陣隱約的鈴聲,腦子裡輕“轟”一聲,熱漲漲的,三魂輕微地動盪了起來。
不好!又特麼是馭屍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