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歡表面看起來很乖,其實握着手機已經偷偷給杜綺芳發了一條短信,告訴她早點休息,自己遇見點事情先不回宿舍了。
很多時候男人遇見的事情並不需要讓女人知道,自己處理好了在露出一個乾淨的小臉,比讓人擔驚受怕更像一個男人。
陸歡看了一眼張寶強,他的傷勢看上去厲害,但是因爲那之前黃毛青年他們都收着手,並沒有受到真正的嚴重傷害,倒是不急着送去醫院,條子們簡單的檢查之後,連他一起擡上了車,連那一地的滾地葫蘆也是壹個也沒有放過。
陸歡看着警察的數量,竟然是一個也不差的全部裝滿,心頭一跳,忽然感覺似乎是有人在針對自己或者是針對薛凡凡,否則一場鬥毆,還不至於出動這麼多警車。
至於是誰,陸歡還不至於神通廣大的猜到,他也只是覺得有一些奇怪,並沒有多想。
黃毛青年被押上車的時候還不老實,想和警督套近乎,囂張至極的說自己是薛凡凡的人,要求立刻放了他和他的兄弟,狠吃了幾**這才老實了下來,連帶着他和他的手下也受了許多的皮肉之苦。
在華夏,因爲種種原因並沒有真正的黑社會,一些所謂的地上勢力也只不過是夾縫裡面的小小陰影,如果真的遇見國家暴力機關,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能借助保護傘的力量少一事就少一事,不過不能就只能硬撐了。
黃毛青年顯然就是沒有認清眼前的情況,還覺得自己是薛凡凡的手下如何如何牛逼,結果人家就給了他一個厲害的。
進了局子裡面,也沒有人問話,陸歡就直接被丟進一個已經蹲了不少凶神惡煞的大房間,混濁的空氣讓他很不適應。
雖然沒有潔癖,但是在醫院待久了他其實也很愛乾淨,這裡髒亂差的環境讓他幾乎難以忍受,不過這種地方自然不敢提出什麼轉移的要求,只是自己找了一個小角落不聲不響的呆在那裡,盤膝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帶他來的獄警很快就走了,陸歡坐了一會,感覺到眼睛的光線有些暗,睜開眼看到了幾個神情猙獰一臉橫肉的漢子擋住了他面前的光線。
“兄弟,有煙不?”
一個聲音沙啞的嘿嘿笑了起來。
“沒有,有巧克力豆你要嚐嚐麼?”
陸歡一看這幾個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恐怕是來找事的,沒有任何妥協的意思一挑眉,眼裡全是挑釁的挑起偷來。
“一個大男人吃巧克力這種小孩子玩意算什麼?小子你要是沒有煙,讓你家裡人快送點錢來給獄警,老子在這裡嘴裡快淡出鳥來。”聲音沙啞的漢子狂撇嘴,顯然非常不滿陸歡的回答。
“我在這裡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就是沒有任何人能給我送一份錢,你這頭豬實在是想錯了。”
陸歡連站都懶得站起來,這種人渣根本不值得他考慮過多。
果然聲音沙啞的漢子和身邊的人臉色都打變,幾個人對視一眼,手裡各自亮出了一根牙刷,後面的尾巴已經在地上磨得尖利無比,雖然不得上一把普通的道具,但是在這些大小混混手裡也是極具殺傷力,他們的目光在身上的大小關節、腰腹軟肋處來回巡視,嘴上循循善誘道:“小兄弟,你纔剛來不懂這裡的規矩,其實也很簡單,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我爲什麼要按你說的做?”陸歡裝出一臉天真的問道,聲音裡面都是才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黑暗一面的憤慨,把一個少不經事的少年形象表現的無比清晰,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他知道這裡有監控,所以他不想主動動手,就是對方想整自己,自己也只能正當防衛,絕對不能先出手把把柄落在別人手裡。
“你還真是一個雛啊,這都不明白,聽我的,因爲我最厲害,身邊的人最多,你想在這裡待下去,沒有我的保護恐怕一天都呆不下去,他們就會吃了你。”
聲音沙啞的漢子也許是覺得陸歡真的是一個雛,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你厲害所以我們都需要聽你的?”陸歡確認了一遍。
“那是當然。”聲音沙啞的漢子得意非凡。
陸歡突然笑了起來,一臉不屑的道:“那我覺得應該換過來,你們聽我的好了。”
“兄弟,你說什麼?是不是天太晚了你睡不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聲音沙啞的漢子得意的大笑了起來,身邊其他拘留犯也是一樣的大笑,充滿了終於看到一件有趣事情的亢奮。
陸歡沒有對眼前這些人的得意表情有任何影響,依然淡然的道:“我睡醒了,而且我是真的比你厲害,各方面,你聽我的,我或許還能讓你多呆一天。”
“兄弟不要想不開,這個時候吹牛是沒有用的,還是不要鬧了,有什麼好東西乖乖的交出來。”
聲音沙啞的漢子耐心的勸道。
陸歡不置可否的一笑,這幾個漢子頓時怒了,他們本來是收到別人指示收拾陸歡一頓,不過他們幾個看陸歡一張年輕的臉,恐怕沒有什麼經驗和膽氣,自作主張想在收拾陸歡之前,先嚇唬嚇唬榨乾一下陸歡的剩餘價值,沒有想到他小小年紀膽子可一點也不小,面對幾個人的威懾一點反應也沒有用,他們也沒有耐心繼續耗下去了。
爲首的那個聲音沙啞的漢子也是最爲高大,他很多年輕就是在街上混來混去的大痞子,這個時候見陸歡表現比他還要囂張,再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擡腳踢向陸歡太陽穴,喉嚨裡面發出嗜血的咕咚吞嚥聲,顯然也是極爲緊張興奮。
陸歡一眼就看出了他這一腳的落點,旁邊幾個大漢上前擠住了他的身子,防止他掙扎躲閃,巨大的力量把他身體固定在那裡,配合極爲默契,幾乎沒有任何空隙給他留下。
如果換一個普通人在這裡這一腳定然躲閃不過,太陽穴捱上這麼一點也不知道收勁的一腳,最輕也是一個腦震盪,弄不會可是會出人命的。
這羣人一下手就是殺招,陸歡本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兒,對這幾個爲了利益什麼都肯做的傢伙也有些生起氣來。
他沒有多想,本能的一擡手,聲音沙啞的漢子的腳就被陸歡捏住,在沒有一絲寸進,穩穩的停在距離陸歡太陽穴只有一釐米的地方。
陸歡心念疾轉,他和這幾個人第一次見面,之前沒有任何交集,他們一上來就下殺手,幾乎不給陸歡任何活路,不可能是因爲陸歡不給他們好處引起的,要是他們的脾氣總是這麼可怕,那他們就不會只在這個拘留室裡面,恐怕早就吃花生米了。
聲音沙啞的漢子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的底細已經被陸歡猜的八九不離十,他只感覺自己的腳踢上了一塊鐵板,然後這塊鐵板還是帶老鼠夾子的,他一腳出去,在想回撤可是一點也不動彈了。
聲音沙啞的漢子漲紅了一張臉,咬牙切齒的死命往回縮腳,旁邊他收攏的小弟看老大的腳拔不出來,立刻上前幫忙抱住他的腳,一起使勁往後拉。
陸歡盤膝坐穩,使出了千斤墜的功夫,問問坐在地上,三四個大漢一起實力,也不見他表情有任何猙獰或者使力的表現,就是穩坐地上一分不穩,還想屁股底下生了根,任憑這幾個人吃奶的腳都使了出來 ,陸歡依然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這幾個人傢伙。
“點子真硬,先別管我,嫩死他!”
聲音沙啞的漢子急了,家鄉話都帶出來了,“弄”字咬成了“嫩”字,也不知道一個一臉橫肉皮膚不比非洲同胞好多少的大汗,和嫩有半毛錢的干係沒有?還說要嫩死人,實在是讓陸歡差點笑崩。
幾個人正在全力向後,提到聲音沙啞的漢子的命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身體裡面的力氣正好處於向後調整成向前的過度狀態,身體本來就不穩,陸歡這小子也壞,把拉爲推,在聲音沙啞的漢子腳底板輕輕一推,一羣身上的力氣突然消失,疼飛奔反應不過來,全都倒退跌倒,幾個人推在了一起,最上面的聲音沙啞的漢子仰倒在了及個人身上,有些發矇的四肢忽然揮舞,好像一個被人反過來的大烏龜,只能在地上徒勞的運動。
陸歡這一推其實就是太極裡面的四兩撥千斤,這種內家拳陸歡雖然沒有真正的入門鑽研,但是一法通百法通,以陸歡對身體的控制能力,任何武技到他手裡不出三天就能融會貫通,雖然不能達到總是境界,但是平日裡面對付這些只會一些粗淺的莊稼把式靠身體本錢吃飯的傢伙還是綽綽有餘的。
“誰嫩死誰?”陸歡懶洋洋的搓着下巴。
太極拳看上輕飄飄,其實最是剛猛,就像這幾個人飛出之後撞到鐵門上,發出嘩啦啦的巨響,頓時把獄警驚到了,遠遠罵道:“大疤痢你整人歸整人,動靜不要太大了,到時候我不好交代的,你們收了錢也就意思意思就行了,出人命我也會倒黴的。”
回答他的只有一聲又一聲的痛苦**,大房間裡面的其他人驚訝的看着陸歡,地上的眼珠子和下巴收集一下,都可以拿去賣錢了。
怎麼可能相信這麼一個看上去單薄無比的年輕人,連站起來都不用就把這房間裡面最厲害的傢伙收拾了。
獄警聽出聲音不對,走回來就看到陸歡安穩的坐在那裡,瞠目結束,好半天沒有說出來一個字。
“來幾個能主事的人,否則我不排除越獄的可能。”
陸歡淡然的道,好像開玩笑,可是小獄警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轉身給陸歡找人,真怕他真的就這麼跳出窗逃跑了。
他忽然想起來把這傢伙抓回來的時候,躺了一地的傷號……那細弱的鐵門能關住這個傢伙嗎?
陸歡等着這個小獄警能給自己找來誰,閒着無聊的站起身來,站到了張寶強身邊,一邊替他治傷,一邊問道:“來說一說,你給我報信,還替我拼命,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