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到了孢子人幾位長老身上,目光凝重的說道:“幽暗沼澤已經爲魔道宗門所知曉,你們恐怕是要遷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知道必須要遷離這生活了千年萬年的幽暗沼澤,孢子人人羣當中,立刻就有很多女性孢子人嚶嚶嚶的哭泣了起來。
她們一哭,那些孩童也跟着哭。
頓時間,幽暗沼澤下方哭聲一片,幽暗沼澤上空,愁雲慘淡。
“遷移?遷移到什麼地方去?”一位孢子人長老用柺杖重重的一戳地面,鬍子一翹一翹的說道:“我們孢子人根本沒有什麼攻擊力,防護力也不強……而現在的蠻荒,無數的魔物妖物肆虐,比以前危險何止提升了十倍?”
“我們這裡只有五百的真菌巨人,而一個真菌巨人,連你們人族當中的王武鏡都打不過,你讓我們遷移到什麼地方去?恐怕一出去就會成爲各種妖物的食物啊!”
“只有大人你來護送我們,我們纔有希望!”
孢子人認準了沈浪,想要沈浪護送他們離開。
太清宗的人慌忙說道:“大人還要去落魄谷大地裂縫那邊,直接會與那魔道宗門強者對上,短時間恐怕是不可能護送你們出去的。要護送,也要等大地裂縫的事情解決再說了。”
另一位孢子人長老長嘆一聲:“當初就不該出世的,現在,天大地大,哪裡能容得下我們孢子人啊?”
剩下兩位孢子人長老更直接,一句話不說,直接放聲哭了起來了。
這老的小的一塊哭,饒是沈浪這等心性,也有點支撐不住了。
“好了,都給我打住了!”沈浪輕喝一聲說道:“解決了落魄谷大地裂縫的事情,我就要去蠻荒深處,恐怕是抽不出來時間護送你們了。”
一羣孢子人,頓時間都是面如死灰。
沈浪沉吟片刻說道:“但還有一個法子……”
所有人立刻豎起了耳朵。
沈浪接着說道:“我有一件法器,其內空間極大,而且可以承載生命體。你們若是信得過我,那麼,先跟我走吧。”
“只要我不死,保你們無事。”
“等我辦完蠻荒的事情之後,你們想去哪裡,我就送你們去哪裡。”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法器?
能夠承載生命體?
能夠承載生命體的法器,倒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是孢子人可是有着整整十萬多呢?
這個世界,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逆天的法器啊?
這時候,孢子人幾位長老中,走出了一人,帶着熱切的目光說道:“大人說的是真的嗎!大人有一件法器,可以直接收納我們這十萬孢子人?”
孢子人也不笨,對於人族他們雖然不敢太過相信。
但是對於沈浪的話,他們是不怎麼懷疑的。
沈浪這等修爲的強者,若想打他們的主意,孢子人哪有反抗的資格?
既然都沒有反抗的資格,沈浪也沒有任何必要假惺惺的說這些話,騙取他們的信任了。
沈浪若想圖謀孢子人,一巴掌過去,直接全抓了就是。
何必拐彎抹角?
關鍵問題是沈浪說的那法器,是不是真能承載這十萬的孢子人。
沈浪微微一點頭說道:“漫說十萬,二十萬三十萬都不在話下。而且我可以保證,沒有任何強者能夠感知到你們,你們可以處在一種絕對安全的狀態之下。”
“但是我要去蠻荒辦的事,並不好確定是幾個月,也許一年半載也說不定,這個我要提前說明。”
那孢子人長老臉上帶着狂喜的表情說道:“那麼,大人能不能先帶我進去看看,讓老朽先試一試呢?”
“自然可以。”沈浪輕輕一揮手,一道白光罩住了孢子人長老說道:“長老請放鬆,不要反抗。”
那白光嗖的一下,立刻就將這孢子人長老帶進了封天鼎。
封天鼎內的空間非常之大,而且被沈浪分區域佈置出來了一座座大陣。
當初其中一座大陣就容納過數萬的炎魔呢!
孢子人長老在封天鼎裡面溜達了一圈,立刻樂顛顛的跑了出來,把幾個孢子人長老都拉到了一塊商量去了。
不一會,幾位長老齊齊朝着沈浪一躬身,恭敬說道:“我們願意進入大人那法器當中,願意跟着大人走,麻煩大人等上兩個小時,我們收拾收拾。”
“好。”沈浪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
當沈浪盤腿坐在虛空,催動太極圖瘋狂煉化那些強者丹嬰的時候。
離斷魂山脈足有三萬多裡的無極魔宗一處密室當中,一身白袍的陸明正閉目修煉。
他全身都籠罩在一團暗紅色的火焰當中,火焰時高時低,時明時暗,可見這陸明的修煉很是不穩。
這密室當中的陸明,修爲是皇武境巔峰。
乃是幽暗沼澤中被沈浪擊殺的陸明的分身。
王武鏡之後,許多強者都會想方設法修煉出來一兩具分身,以防不測。
分身,乃是分攤了靈魂的生命,也有着本尊的全部記憶。
有分身存在,哪怕陸明這樣本尊被殺,連丹嬰都被沈浪煉化,也仍然不能算是完全死亡。
當年諸葛仙兒的母親水天姬,就是因爲唯一的一具分身,在天鳳城外被沈浪所殺,所以本尊氣勢洶洶的跑去尋仇,想要滅掉沈浪,結果被紅玉把肉身給毀了。
……
此時的陸明正是閉關的緊要關頭。
這種情況之下,任何意外或者其他動靜,都可能影響修煉者。
本尊在幽暗沼澤被沈浪所殺,這陸明心境早已大亂,強撐着沒有收功,最終卻還是沒有控制住。
他全身的靈力,如同野馬一般不受控制的四處亂竄。
周身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火焰,在堅持了一會之後,終於是噗地一聲,全部消散了。
“噗!”
陸明再也控制不住體內的靈力,猛然噴出了一口鮮血,睜開了雙眼!
他整個人面色蒼白,氣息紊亂,一道道強橫的勁氣不受控制的向外迸發,打得周圍的牆壁砰砰作響。
這一下夠嗆,陸明不但衝擊準帝武鏡瓶頸徹底失敗,而且多處經脈也是受了難以痊癒的重創!
若沒有極品靈藥,恐怕十年八年都無法修復了……
“該死!該死!那少年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本尊在他面前如此不堪一擊?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
陸明在密室當中咆哮了起來。
孢子人沒得到,本尊還被人幹掉,最後連這分身都被連累受到重創……
陸明氣得發狂!
他往嘴裡塞入了三顆丹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把傷勢暫時壓下。
這傷勢一壓下,陸明踉蹌着出了密室,直奔巖落峰一處幽靜的別院。
那別院,是傳說級宗門無極魔宗大長老住的地方。
而無極魔宗權勢滔天的大長老,正是陸明的父親!
“爹!救我!幫我復仇啊!”陸明一進院子,就哭天喊地了起來。
人影一閃,一個面容醜陋但是氣息磅礴的老者出現在了陸明身旁,將其扶住。
這老者周身氣息內斂,並沒有像陸明等人一般周圍魔氣熏天,但是他的雙目當中,赫然有着地獄血海般的恐怖場景!
只要與他對視一眼,一般武者恐怕立刻會心神沉淪,識海崩潰!
這是陸明的父親陸天,無極魔宗輩分最高的大長老!
露天雙手如蝴蝶一般上下翻飛,在陸明身上連拍十幾記,這才冷哼一聲坐回到了那彷彿是王座一般的椅子之上。
“廢物!”陸天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修煉的事情老子費了這麼大的勁,都已經確保萬無一失了,竟然在最後衝擊準帝武鏡的時候功虧一簣!”
陸明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哀嚎一聲道:“爹,不是我廢……是我本尊在幽暗沼澤被人滅殺了!”
“什麼?”陸天霍然起身:“怎麼可能?你本尊乃是準帝武鏡九重天,而且是與拓跋雄和秦沛同去,誰能殺得了你?”
陸天失去了鎮定,咆哮着說道:“你是在得到了孢子人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趕去,目前來說就算是無極魔宗當中,都只有少數高層知道;而你身邊還有拓跋雄和秦沛……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陸天一發火,整個屋子當中魔氣翻滾,如巨浪滔天,擺好的那些個座椅瞬間便在這風暴當中,全部化成了灰燼。
陸明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擡起來,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我和拓跋雄他們呆在煞血魔籠大陣之內,本來準備按照計劃明天動手的……”
“沒想到拓跋雄突然說感覺心神不寧,怕有意外,就拉着我和秦沛說要提前進入,提前將孢子人抓到手。”
“我們神念一查看,發現煞血魔籠大陣當中,竟然在我們無知無覺的情況之下,被人潛入!”
“我和拓跋雄片刻不停,進入了幽暗沼澤,在那裡,我們看到了一個準帝武鏡五重天的武者,和一個黑衣少年……那黑衣少年在我們神唸的感應當中,只有皇武境初階的修爲。”
陸天大怒,一腳就將陸明踹飛了出去:“荒唐!難道你和拓跋雄,都打不過一個準帝武鏡五重天的武者麼?”
陸明戰戰兢兢爬了起來哭道:“問題不是那準帝武鏡五重天的武者,而是那個黑衣少年……那個小畜生使用了某種秘法隱藏了修爲!他至少有着準帝武鏡九重天巔峰的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