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痕小姐可能對我有所誤會,其實我這人並不喜歡說大話,煉器也好煉藥也罷,雖然不怎麼行,不過確實是懂上一點點的,這個沒必要騙人。”
沈浪覺得自己夠謙虛了,說“略懂”兩個字竟然還被人認爲是太狂了,不禁摸了摸鼻子苦笑了起來。
“哦?”司馬衍來精神了:“你不但會煉器,還會煉藥?”
司馬衍一邊說,一邊用瞥了一眼墨留聲,卻見這老傢伙面露茫然之色,也是非常好奇的看着沈浪。
“略懂略懂。”沈浪又來了一句。
聽他這麼一說,墨留聲那是兩眼冒光啊,聽這意思,沈浪在煉藥上的造詣可能也不比煉器差啊,這真是乖乖龍滴咚實在不得了啊!
他現在對沈浪的話是百分之兩百的相信,絕對不敢有半分懷疑的。
不過坐在他對面的司馬衍可就不同了,司馬衍心裡的不滿之意又提升了一點。
如果說剛開始來的時候沈浪那般反駁他的話,這個還情有可原,年輕人嘛,有了一點實力後狂傲一點也正常,而且後面還知道道歉,總算還是不錯。
你看之前被沈浪反過來侮辱了一番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自以爲是天才的?
沈浪還把這些個“天才”給教訓了一頓,正在興頭上,說兩句衝動的話,也在情理當中。
但是說到煉器啊,煉藥啊,這可不是小事了。
坐在你跟前的兩個老傢伙,一個是煉器院院長,一個是煉藥院院長,別說在塔雲學院了,就算是在天鳳城,在煉器煉藥上能跟他們較量一下的,也就是天神學院那兩三個老混蛋了。
在這等人物面前面露微笑,說你懂得煉器和煉藥,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狂?多囂張?多……白癡?
不過沒等司馬衍說幾句語重心長的話,這邊沈浪就站起了身來,一欠身帶着點歉意說道:“不好意思打擾幾位了,我幾個月沒回家了,這次就是回家看看爹孃的,就不打擾各位了。”
說着他對着墨留聲微微一點頭,一轉身就出了雅閣。
“太不像話了,我司馬風痕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如此張狂之人!就算是楚傾城,也沒有見到會狂傲到這種地步!他以爲他是誰啊?乳臭未乾,就敢在爹和墨叔面前說自己懂得煉藥和煉器!而且還這般不懂禮貌!多少人想要在爹面前說兩句話都不可得呢,他竟然嫌煩……”司馬風痕非常氣憤。
剛剛站起身來想跟出去的墨留聲立刻停了下來,有點尷尬的看了眼司馬風痕說道:“風痕你有所不知啊,沈浪小兄弟還真不狂妄啊,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而且……其實還非常的謙虛!”
司馬風痕表情一滯,張了張嘴沒有再說話,但是眼神卻顯露出來她仍然是怒氣未消的樣子。
“墨老頭,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我最討厭你哪一點嗎,就是他孃的有話不一氣說完!藏着掖着當寶一樣!沈浪到底怎麼樣,爲什麼會是你口中說的貴人?他在煉器之道上面有什麼天賦——你一句話不就說清楚了?還在我面前故弄玄虛!不想說就給我出去,給你們一鬧,我還沒喝完一杯酒呢!”司馬衍說着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沈浪當着我的面煉製出來了一件玄器。”墨留聲這一次非常乾脆了,還真的就只說了一句話。
“噗!”司馬衍剛剛灌入口中的酒水噴了出來。
不過墨留聲早有準備,體外護罩將酒水全數擋了下來,但是桌子上那些酒菜卻是玩完了。
司馬衍剛剛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猜測沈浪到底天賦有多強,強到讓靈級四品煉器師的墨留聲將他當作貴人,卻萬萬沒想到他會強到這種地步!
玄器,這是凌駕於靈器之上的。
而墨留聲能煉製出來最厲害的也不過就是四品靈器而已!就算是四品靈器,他也不是說想煉製出來就能煉的!
煉藥的等級跟煉器是一樣的,這樣說來,若是墨留聲所言非虛的話,剛剛還被風痕損了一頓的沈浪,竟然是比他司馬衍還要高一個等級了?
煉製出來玄器的他,說到煉器是“略懂略懂”。
而剛剛說到煉藥,他說的也是“略懂略懂”,難道說他在煉藥上面也是……
饒是司馬衍年紀一大把了,見過不少大風大浪,此時也是有點目瞪口呆,腦袋一片混亂了。
“你怎麼不早說!”司馬衍怒喝一聲,差點想要將墨留聲給直接掐死了。
塔雲學院又出來了個煉器大師——不,是煉器跟煉藥雙職業大師,這是多麼震撼人心的事情!
別說是雙職業了,就算是其中一項,比如煉器,有了他之後,塔雲學院也能穩穩的壓天神學院一個頭了啊!
兩個學院這些年以來,明爭暗鬥,打得是不亦樂乎,現在有個沈浪橫空出世,到時候天神學院那羣人……
“哈哈哈哈!”想到那些傢伙面若死灰的樣子,司馬衍頓時狂笑了起來,把後面的司馬風痕都給驚到了。
“不是我不早說,我是真不知道他還會煉藥。不過煉器的話,你若以爲他只能煉製一品玄器那就大錯特錯了,雖然看不懂他到底有多強,但是絕對不可能只是玄級一品二品煉器師的,從他的手法中,我窺到了巨匠的味道。之所以煉製的是玄級一品靈器,那是因爲材料不行,然後他直接打散我的靈級三品靈陣圖,重組了一下那靈陣圖。”
墨留聲往後一仰,慢條斯理的說道,他非常享受現在這種狀態——就是看司馬衍這老東西眼睛瞪得賊圓,嘴巴張開半天合不上……的樣子。
“嘩啦啦!”桌子直接被掀翻了,碗筷碎了一地,司馬衍一個虎撲就掐住了墨留聲的脖子:“你個老東西,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到現在才說,老子掐死你!”
兩個老傢伙扭打到了一塊。
司馬風痕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又來了……真是沒存在感啊,我還以爲我大半年纔回來一次,你們能將我放在眼裡呢。”
她白眼一翻默默的走出了雅間,還小心的把手放在脣前對外面的人做了個“噓”的動作。
“實在是想不明白,那個混蛋會有這麼厲害嗎?他纔多大啊?不但修爲這麼強橫,連煉器和煉藥上面竟然都能跟我爹和墨叔平起平坐了?不對,聽墨叔說的那些話,好像還不是平起平坐這麼簡單……以前在塔雲學院的時候,聽人說起過他,說是沒有武魂的廢物,是沫然的弟弟,這人還真是古怪呢……”
司馬風痕紅脣微張,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了下方的大街。
明明知道這時候不可能再看得到那人的身影,她卻還是有一點不死心的在大街上掃來掃去,好一會才略微有點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
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佔據着天鳳城西北角的位置,也就是靠近塔雲學院這個方向的位置。
所以沈浪離開了天鳳酒樓之後,悠哉悠哉的也沒有花多長時間就回到了沈家。
“喲,這不是我們的沈浪少爺嗎?想不到浪少爺竟然也會回家呢,真是稀奇啊……”
“稀客稀客,浪少爺還沒到學院放假呢,就回家了,哈哈!”
離沈家大院還有十多米,那大院外邊的幾個僕人藉着燈火發現了沈浪的身影,頓時誇張的叫喚了起來。
沈浪恍若沒聽到一般,腳步不急不緩走了過來。
奴僕以下犯上這種事情在各個家族或者勢力中,都是非常嚴重而且不大可能發生的事情。
唯獨在沈家……確切的說是沈浪的家裡,卻是再也正常不過。
爲了這種事情,沈浪從小打了不知道多少架,也不知道多少次被人圍毆過。
以前沈浪的父親沈浩天還是族長的時候,這種事情只會偷偷的發生,沈浪捱打的次數也少。
但是後來沈浩天把族長的位置交出來之後,沈浪打架的次數就逐漸多了起來。
不管怎麼打,最後都是不了了之,因爲族長跟長老會都嗯嗯啊啊幾句話就敷衍過去了。
在沈家的大部分人看來,沈浪這個家庭就是一個奇怪的組合,唯一正常一點的,就是他姐姐沈沫然了。
沈浩天嫉惡如仇,在做族長的那幾年得罪了不少人,家族內家族外的都有,所以後來得了重病之後,那些對他懷恨在心的人就都開始出來,開始針對他作出了許多事情。
偏偏沈浩天重病臥牀,幾成廢人,也是今年纔好了一點點,偶爾能下地走路了。
而沈浪的母親,據傳是翠紅樓出身,雖然是清倌人,只賣藝,長得極爲美貌,爲人也善良,但是在沈家很不受待見。
至於沈浪,打從他六歲的時候被沈浩天收養,沈家其實就沒有承認過他的身份——否則這些奴僕怎敢如此大膽公然羞辱沈家的少爺?
而之所以不承認,其實並不是他沒有沈家的血脈,而是他根本無法修煉,是天脈聖體的廢物。
見那幾個僕從放肆囂張,沈浪眼中一絲冷意瀰漫開來,咧嘴一笑說道:“各位好啊,好久不見。”
“呵呵呵,是啊,好久不見啊,想不到你這廢物長這麼高了。”四個僕人怪笑着圍了上來,有意無意的擋住了沈浪的路,圍着他上下打量了起來。
“是啊是啊,真是想不到,咱們的浪少爺也混得人模狗樣了啊,跟他那廢物老子有的一比了啊。”
沈浪眼中殺意一閃而過笑道:“作爲沈家的奴僕,說這種話,有點過了……”
“過你媽個碧!你他媽以爲自己是誰啊?沈家大少爺嗎?你就是一野種!”領頭的這人啐了一口說道:“老子是沈家的奴僕,是沈劍鋒少爺家的奴僕,可不是你這廢物家裡的!你他嗎的管的着老子嗎?你那廢物老子能管的着我嗎?還是說你那娼妓老孃能管得着我們?草!”
另外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個子拍了拍沈浪胸口說道:“嘿,浪少爺,有沒有金幣啊,借幾塊金幣花花啊?”
“有。”沈浪非常痛快的拿出了一袋金幣。
這幾人一愣,立刻都是狂喜了起來,那袋子鼓鼓的,看情形至少有上千的金幣啊!
“這個廢物絕對是怕了我們了,哈哈,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