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場的人都震驚得半響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沈浪又看向了三長老嗤笑了一聲道:“你告訴這老鬼,我這麼做,真的很囂張,很狂妄麼?”
三長老拉住大怒之下想動手的四長老,手指甲在四長老手心狠狠劃了一下,這纔將暴怒的四長老阻止了下來。
他神色非常古怪,眼神躲躲閃閃,有點畏懼的說道:“今天是沈家年末會武的日子,你……你來這裡,到底想怎樣?”
人羣又愣住了……
這不對勁啊,三長老的脾氣比四長老還要暴躁的,怎麼他不但拖住了四長老,而且說起話來似乎還怯怯的,似乎在畏懼沈浪?
沈浪都已經把話說到這種份上了啊,都說要剷平沈家了,怎麼……
這不對勁啊?
“沒想怎樣,年末會武嘛,我當然是來參加這會武的。”沈浪淡淡笑道:“本來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你看,這些廢物卻把場面弄得一團糟,一個個迫不及待的想在上擂臺前跟我一較高下,我朋友看不下去了,就給了他們一巴掌,事情就是這樣。”
“一巴掌……”
三長老瞧了眼到現在都沒有爬起來的一羣人,一陣無語。
若是換了別人敢這麼做,他早讓人出手拿下了。
但是他面對的是沈浪,先不說沈浪本身到底有多厲害,單憑他跟聚寶閣的關係,沈家也不可能敢動他的啊……
“喂,該說的話也說完了,我說你們兩個老傢伙到底看夠了沒有?是不是也要讓開路了?若是不讓,我不介意將你們兩個老傢伙一起揍了。”沈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就像是跟朋友在聊天一樣。
“沈浪,你不覺得你囂張過頭了?我們兩個……好歹也是沈家長老,是你長輩……”三長老自己都覺得說出的話沒有一點力道,也沒有一點底氣,嘴裡直髮苦。
“長輩?老不死的東西,指使一羣小輩欺負我的事情你可沒少做!帶人搶我家靈田最起勁的,也是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這個時候你跟我說你是我長輩?我去你大爺的!”
沈浪右腳一勾,勾起了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個傢伙,朝着三長老和四長老兩人摔了過去。
“好小子,你敢!”四長老終於是感覺有點不對了。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三長老了,他們兩人可是親兄弟。
能讓老三畏懼成這樣,都不敢說一句狠話,這可不簡單。
而且從一開始到現在,這沈浪說話是越來越囂張,擺明了是來砸場子的!
當然,砸場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來砸場子的人到底有多少實力。
看沈浪這樣子,來者不善啊!
“哼,有何不敢?”沈浪斜着眼看着那兩個老傢伙,想看看他們是否真敢動手。
不動手則以,只要他們敢動手,說不得他沈浪也要提前活動下筋骨了!
爲老不尊,爲幼不敬。
沒有直接上來就出手對付他們,算是給面子了!
“呼呼!”
兩個老傢伙心有靈犀一般同時伸出一隻手,一股勁風托起了摔過來的那人,將人放了下來。
周圍數百的沈家弟子感覺更是憋屈和不對勁了——沈浪這種做法,擺明了就等於是衝着長老出手了,沒想到兩位長老竟然啥事沒有一樣……
只是把那人接了下來,就再也沒有了其他動作!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怎麼看起來長老都怕沈浪了?
“你是沈家子弟,參加會武沒有問題,但是你後面這三人不是沈家邀請的嘉賓,不能進入演武場!”
四長老心裡堵得慌,既不知道三長老有多少事情瞞着他,也不知道沈浪後臺到底有多大,想說幾句狠話,又怕說錯話惹來更大麻煩,憋屈得要死,只好逮住這種東西說事。
“可以理解,規矩嘛。”
讓衆人奇怪的是沈浪竟然點了點頭,從兩個長老中間的位置走了過去。
就在兩個老傢伙你看我我看你的時候,沈浪又轉過身來優哉遊哉說道:“兩位兄長,還有醉墨姐姐,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讓你們進來,是他們不讓你們進來……不過你們可以試一試硬闖,比如直接把這大門給轟塌了,把這圍牆給拆了,看看能不能進得來。”
沈浪話音剛落,兩個老傢伙剛覺得不妙,便見三道人影一閃,尹框三人往前撲了過去。
“哇哈哈,老子就喜歡這調調!過癮啊!”
尹框暴喝一聲,手中一柄巨斧帶起一溜火光,一斧就把那巨大的木柵欄砍掉了一半!
“水龍吟,見龍在田!”
水不語跟他不一樣,文明多了,只是冷喝了一聲,一條水龍咆哮而出,所過之處,木柵欄上木屑翻飛,一片狼藉。
曾醉墨比較文靜,羞羞答答看了幾眼沈家那幾百號子弟,這纔有點怯怯的拿出來一把金絲大環刀,一刀就把那不是很厚的牆壁給砍得崩塌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你們……你們……”
三長老快要哭出來了,本以爲沈浪夠難纏了,沒想到這三人更猛啊,沈浪還只是打人,這三個傢伙是來拆房子的!
他修爲倒是要高過這些人不少,關鍵是他不敢動手啊。
這幾個人雖然還沒有弄清楚底細,但是他卻是知道是沈沫然從珈藍學院帶回來的同學,一個個來歷非凡啊!
“水龍吟……你你你……你是帝都神侯府水家的人?”
四長老倒是忍不住想動手了,聽到水不語說的這幾個字,又把伸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天龍偃月刀……你是曾王府的人……”三長老看着曾醉墨手中那金絲大環刀,上下牙關直打仗。
剛剛走進去的沈浪突然轉身過來了,有點好奇的說道:“對哦,我好像還不知道兩位兄長和醉墨姐姐的家族來歷呢?竟然是王府的?醉墨姐姐是郡主?我去,郡主還這麼浪……咳,那個牆壁再砍一刀就可以砍塌下來了。”
“哈哈哈哈!”尹框又一斧頭,把剩下的幾根木頭砍飛了,鐵塔一般的站在演武場大門口說道:“老子……咳,我叫尹框,帝都尹家的人!”
“龍虎大將軍尹天仇是……”三長老怯怯問道。
“我老子,怎麼地吧!”尹框把斧頭扛在了肩膀之上大大咧咧說道,聲如雷鳴。
另外兩人,可就比他低調多了。
曾醉墨拿着天龍偃月刀正輕輕擦拭,時不時的看一眼人羣,似乎隨時就會一刀砍過去,看得一衆沈家弟子心驚膽顫。
狂風暴雨中,水不語則是拿出個扇子優雅的扇着風說道:“既然你都認出了水龍吟和天龍偃月刀了,剛剛也猜出來了,不用我們再自報家門了吧?”
三長老跟四長老真的哭了,老淚縱橫。
都知道沈浪囂張,怎麼都沒有想到囂張到了這種地步!
竟然帶着三個這樣的保鏢——竟然把帝都王府小郡主和將軍府還有神侯府的公子當隨從!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嘛,就算是皇子也做不到這樣的啊?
這任何一個,都不是沈家能招惹得起的啊!
不管是這王府,還是這將軍府,或者神侯府,雖然不像是外面邪風谷這樣的勢力,但是都是勢力龐大,權勢滔天的!
雖然沒有人給他們安上一個勢力等級,但是一般人都能瞭解到,這三個勢力任何一個,都絕對是要比邪風谷只強不弱的!
一個都招惹不起,現在一下子三個……
“兩位公子和小郡主大名如雷貫耳,沈某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沈家族長沈浩軒帶着幾名長老大步走來,臉上全是笑意。
水不語戲謔的瞧了那沈浩軒一眼說道:“我連名字都沒報,你竟然說如雷貫耳,臉皮果然是夠厚!難怪沈伯父重病在牀,你們都能不顧情分搶人家靈田和資源,無恥果然是無恥者的通行證啊。”
“哎呀,實在不好意思啊,把你們演武場的牆給拆了……你說你們這圍牆爲什麼不弄得厚實一點呢,我只是拿着刀輕輕一磕,牆就碎了……哎呀,好可惜啊。”曾醉墨連連搖頭,不斷髮嗲。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沈浪的身邊。
“哈哈哈,兩位真是風趣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沒事,其實我還要多謝三位呢,這大門本來就有點老舊了,我們正商量該怎麼將其廢除重建呢,沒想到幾位剛來就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沈某還要多謝三位呢,坐,請坐,請上座。茶,上茶,上好茶!”
沈浩軒其實肺都快氣炸了,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心裡在滴血,臉上還要裝出來驚喜交加的樣子。
這時候,沈浪走到他身邊,頭一歪,小聲說道:“我靠,你還真能忍啊,佩服!”
沈浩軒的身體猛的一僵,隨後苦瓜一樣的臉上堆出了難看的笑臉道:“小浪啊,三叔知道以前對你們家做的事情有點過了,這幾日也一直在反省當中,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嘛,三叔回頭一定找你爹賠罪去!你大人有大量,就給我們一點點面子吧?”
他這話聲音雖小,但是附近的人卻都是聽在了耳裡,都是聳然一驚。
一個家族的族長,對自己後輩說出了這樣的話,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沈浪輕哼了一聲,朗聲說道:“賠罪就不必了……你們這些老的小的張口閉口廢物,我今天來就是要數一數沈家到底有多少個廢物……”
這聲音如雷鳴一般,在演武場上空來回迴盪。
原本演武場中喧鬧的聲音突然像是被剪刀剪斷了一般,銷聲匿跡,寂靜得有點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