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悲傷在沈浪心底流轉,瘋狂的自責卻又於事無補。
難道說命運,真的是無法反抗的麼?
自己就只能這麼順應命運,每一步都像棋子一樣的安排麼?
那麼辛辛苦苦提升力量,組建勢力,爲的是什麼?
所謂的逆天改命,難道只是個笑話麼?
當初在夢中看到的一切,看着叮噹魂飛魄散的一幕,依然會再一次上演麼?
這一刻的沈浪,沒有了堅若磐石一般的心性,只餘下了脆弱。
難得一見的脆弱……
男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這一面,只會在被深深觸動之後,在自己最愛的人面前,纔可能顯露出來。
雪詩音怔了一怔,感受到了沈浪心中的哀傷和無奈,再也顧不得羞澀,顧不得凌月就在不遠處。
她也伸出手來,主動抱住了沈浪。
“沒事了,我沒事的。”雪詩音如同安慰一個孩子一般,輕輕的拍打着沈浪的背,安慰着他。
感受着沈浪心底那如潮水一般的傷感,雪詩音,肝腸寸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而沈浪的心頭,卻是有一股恐怖的風暴正在興起……
沈浪終於擡起了頭來,那彷彿宣告天地一般的聲音響徹天地:“從今天開始,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天上地下,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天若傷我愛之人,我便封了這天!”
“地若欺我愛之人,我便踏碎這地!”
“若我所做一切是逆天而行,就讓我逆天到底,重開天地!”
這一天,如同是一位被封印在九幽冥獄的至尊魔神出世一般,紫楚國的人,都記住了這幾句話。
沒有人敢嘲笑說話之人的狂妄,沒有人敢諷刺說話之人的無知。
至少,這個已經創造了許多難以想象的奇蹟的人,在這亂世之初,成爲了紫楚國人們的支柱。
這支柱,遠遠比那些連影子都沒有見過的所謂傳說級宗門,強得多,實在得多。
……
“紫楚國是我沈浪的地盤,擅入者,誅命鞭屍!”
伴隨着這一句霸道絕倫的話語,帝都的騷亂終於是告一段落了。
端木邪半隻腳已經踏入準帝武鏡,幾乎不需要使用什麼神兵利刃,單單是那彷彿巨獸一般撕金裂玉的爪子,就無人可擋。
燭龍府八名準帝武鏡強者全部被沈浪擊殺,並被收取了魂魄。
餘下一羣人,最強的也不過就是皇武境九重天,端木邪幾無一合之敵,殺了個痛快。
而後面還跟隨着一羣紫楚國強者,刀劍齊施之下,燭龍府的人除了最後兩人被沈浪攔了下來外,死了個乾乾淨淨!
這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差點把紫楚國帝都毀滅的魔頭,這些讓得紫楚國的人陷入絕望經歷生與死考驗的魔道強者,頃刻間便是因爲沈浪的到來,而一個個被轟殺成渣,死得不能再死。
在場很多人,直到現在,都還在懷疑……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遇到了強大的幻術了?
繁榮的紫楚國帝都,大火已經熄滅,但是濃煙四起。
哭聲和喊叫聲,還在帝都的各個角落響起,訴說着這殘忍的真實。
當黑暗籠罩大地,當大亂降臨人間,誰又能預料到,今日這種事情會不會成爲常態?
帝都皇家演武場上,人頭攢動。
人們心中有着家園被毀的心痛和恐懼;
也有着大難不死的開心;
還有着對未來的緊張和茫然。
但是不管怎麼樣,不管心裡怎麼想的,此刻,沒有人說話。
所有人都屏息凝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下方端坐着的沈浪身上。
正是這個少年,拯救了紫楚國帝都,拯救了紫楚國!
就在不久前,他還大鬧帝都,讓紫楚國皇族顏面喪盡灰頭土臉,讓得帝都一片大亂。
各大勢力的人,還在不斷猜測着,想着該怎麼與他拉近關係……
就在不久前,他就在紫楚國帝都進階王武鏡,用肉身正面硬撼九九劫雷,創造了一個難以想象的神話。
纔過去沒有多久的時間,他再次出現。
反掌之間就能毀滅整個紫楚國帝都的準帝武鏡強者,在他面前,就如同稻草人一般,一拳都無法承受,便灰飛煙滅!
不僅僅如此,他還帶回來一名帝武鏡強者!
這帝武鏡強者,還要對他自稱“屬下”!
如果不是因爲經歷了帝都被毀滅的這樣一場浩劫,分散了一下人們的注意力,並讓人感覺到這一切的真實。
人們恐怕真的會認爲,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一場夢,或者是幻境了。
如今在這演武場上,匯聚了三大靈銅級宗門,和紫楚國所有的玄鐵級宗門勢力。
各宗老祖神色緊張,目光復雜;
各宗弟子目光灼灼,滿含期待。
年長之人喜歡平靜,深知死亡的恐懼,知道現在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各大宗門都五置身事外;
年輕的人喜歡熱鬧,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信奉“亂世出英雄”這麼一句話,他們期待亂世,期待自己在亂世當中一飛沖天。
各種含義的目光,落在沈浪身上,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知道,當傳說中的九星連珠出現,大亂來臨的時候……
這個少年,將是紫楚國的救星!
他們管不了太多,管不了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們甚至直到現在都還只能隱隱猜測,而不知道具體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他們知道,只要沈浪一天在紫楚國,紫楚國就不會有事!
所以當沈浪霸道的說紫楚國是他的地盤的時候,沒有人覺得不對,沒有人聽着不爽,反而是很多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此刻的沈浪坐在椅子上,正輕輕的吹着冒着熱氣的茶水。
雪詩音和凌月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後。
而周圍,皇龍宗、離恨宗、花間派,還有紫楚國所有玄鐵級宗門的人,圍成了一圈。
在沈浪的跟前,燭龍府僅剩的兩名強者跪在地上,恐懼得上下牙關直打架。
白骨殿老祖皇甫卿,血翼魔教老祖東郭浩然,站在這兩人旁邊,被汗水溼透了衣裳,打擺子似的哆哆嗦嗦。
這兩人並不比燭龍府的那兩人好多少。
就在剛進入鬱木洞福地的時候,沈浪違反規則殺掉白骨殿一羣弟子,皇甫卿還出面阻止過。
那時候的沈浪,是藉助着端木邪的力量,把皇甫卿給嚇退了。
這纔多少時間過去,沈浪已經遠遠凌駕於準帝武鏡強者之上!
雖然燭龍府那八名準帝武鏡強者被殺,其中部分原因是被帝武鏡強者凌月禁錮了,但是沈浪顯露出來的實力,絕對已經超過了準帝武鏡三四重天!
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來!
如果說沈浪以前的實力,想要對付白骨殿或者血翼魔教,只能依靠端木邪的話。
那麼現在,沈浪想要滅掉這兩大魔道宗門,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如果說以前沈浪還會因爲忌憚燭龍,忌憚魔神殿的話,現在已經是朱雀府左使的沈浪,已經有了不把燭龍府放在眼裡的資格!
皇甫卿和東郭浩然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抽自己十個八個嘴巴!
得罪誰不行,得罪這樣一個煞星?
得罪這樣一個勢力強悍,後臺強勁的煞星,完全是自取滅亡啊……
朱雀府的帝武鏡強者叫沈浪“大人”,這些皇武境強者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而且,現在那位帝武鏡強者就站在沈浪旁邊!
……
一杯茶喝下去,沈浪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冷靜。
只不過,目光越來越冷。
此刻,沈浪的神念已經從帝都掃向了天鳳城。
五六百里的距離在沈浪如今的神念面前,和三五十里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天鳳城很好,有了已經是皇武境的端木正坐鎮,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敢輕易靠近。
然而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沈浪將茶杯輕輕的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手指頭在桌子上有節奏的輕輕敲打了起來。
“西荒是朱雀府掌控的區域,鬱木洞福地的事情已經結束,爲什麼你們燭龍府的人會跑到紫楚國帝都來?”
沈浪的聲音很輕,也很平靜。
但是聽在燭龍府那兩人耳裡,卻如同怒雷炸開一般,炸得他們耳膜生疼。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兩人拼命的磕頭,將地上的青石都給磕成了粉末,也將他們腦門磕得血肉模糊。
沈浪面色一沉:“我說話並不喜歡說第二遍,不好好說話,只會加速你們的死亡,甚至……我會讓你們想死都難。”
地上那兩人渾身一震,直接癱軟了下去。
但是沈浪的意思,他們倒是聽明白了。
其中一箇中年模樣的白衣人強忍着心頭的恐懼,顫抖着說道:“回大人的話,血族已經出世,魔君大人在前段時間命令各大魔將府出動強者,幫助那些傳說級宗門一起守護大地裂縫。”
“計悟明大人……不不,計悟明那個王八蛋剛好在西荒這邊,他說燭龍大人喜歡朱雀公主,我們出手分擔一下朱雀府的壓力,可以賣個好給朱雀府。”
“所以他就帶着我們來到了紫楚國帝都,準備玩一玩之後去離帝都最近的那一處大地裂縫。”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無窮無盡的黑暗生物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瘋狂的衝擊帝都皇城……”
“夠了。”沈浪打斷了這人的話。
那人渾身一個激靈,立刻閉上了嘴巴。
這時候,沈浪丟下來兩張獸皮說道:“簽下這兩張契約,然後滾回南荒,順便幫我給其他魔將府帶個話。西荒是朱雀府掌控的地盤,他們的人若敢跑到西荒來爲非作歹,我會讓他們後悔從孃胎裡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