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旭將儲物袋收好,下榻去打開房門。
房門外,是一張青秀的臉蛋,這是一身穿青裙的女孩,溫婉端莊,頗具書卷氣質。
“在下嚴旭,請問姑娘來此有何貴幹?”這女孩嚴旭並未見過,客氣的將她引入進房間裡來,奉上茶水。
女孩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被劍氣刺的滿是劍痕的房間,轉瞬這抹詫異歸於平靜。
“嚴掌門有禮了,小女這次前來是奉了我家左相大人之命,邀請嚴掌門和弟子東來一同前往左相府赴宴。”女孩溫婉有禮的道明瞭來意。
赴宴,這個時辰赴的什麼宴,早宴?
嚴旭明顯呆了一呆,按理說左相大人身居高位不會連這點禮數都不懂,可這早宴又算個什麼說法。
“敢問姑娘,左相這宴會是爲了邀請這次進入小世界的修士嗎?”似乎也只有這一種解釋可以說得通。
“非也。”女孩搖了搖頭:“左相之宴只邀請了嚴掌門和門下之徒東來二人而已。”
哦?
嚴旭眉毛微微一挑:“這是何意?”
女孩溫婉的笑着:“請嚴掌門贖罪,小女只負責送來請帖,至於左相大人爲何如此安排,卻是未曾和小女提過。”
茶用半盞,此女將請帖遞給嚴旭之後,款款轉身離去。
離開前,他還特意叮囑:“煩請嚴掌門記得,此次赴宴一定要記得帶上您的弟子東來。小女告退了。”
嚴旭心頭一動,敢情人家左相的目的不是爲了請他,而是爲了請東來。
堂堂的一個掌門,成了附帶品了,嚴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將東來喚進屋子,嚴旭把請帖交給他看了看。
“東來,你願意過去赴宴嗎?”這是東來自己的事,嚴旭還是決定聽聽他自己的意見。
“掌門,我和左相不認識啊。他請我赴宴做什麼?”東來也有些迷糊,最後還是恭敬的道:“掌門爲我做主就是。”
最後,嚴旭還是打算放棄這次赴宴。
單純的宴會方面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今天下午這些掌門人就要動身前往小世界,萬一宴會上耽擱了那可真就是得不償失了。
嚴旭招來酒樓老闆,取出了一枚丹雲丹藥命老闆購置一個錦盒,以東來的名義給左相府送去,另外說一下沒有赴宴的原因。
時間一晃而過,下午時分,接送各派掌門飛舟來酒樓之前。
這是天策的房間,他正在用金絲串九之法,演算這次小世界之行,是吉是兇。
天策手印突撤,清喝一聲,落!
啪啪!
一條金線,九枚銅錢,落地。
金線上光禿禿的,九枚銅錢全部滾落,其中代表着八卦之數的八枚銅錢傾覆在地面上,第九枚銅錢滾落桌子邊緣,豎立着,飛快的轉動一時不停歇。
就算是不懂占卜,看到這一幕的嚴旭也是心頭狠狠的吃了一驚。
再看天策,已經是滿頭大汗,一張臉蒼白的如同白蠟。
八卦移位,乾坤落地,太極由陰轉陽,陰盛陽衰,這是……下下籤!
不對,第九枚銅錢還在轉動,說明此事尚有一線迴旋生機。
此去小世界,卦象顯示九死一生。
這卦象,名爲三兇命鬥。唯一的生機之處,在於匿得一絲生之機緣。否則的話,根據卦象來說這次前往小世界之人沒有一個能夠活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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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凶的卦象。
天策不甘心,又分別爲他和嚴旭卜了一卦。
銅錢落地,與先前之卦象毫米不差。
這……
兩人面面相覷,被這卦象深深的震撼到了。
恰此時,門外傳來士官的喊聲。
“將軍有令,各位掌門上飛舟,即可前往陳國東南區域。”
這一家酒樓的掌舵人全部走出來,隨後在幾百軍士的安排下陸陸續續登上飛舟。飛舟很大,可以容納二三百人同時乘坐。酒樓裡的客人不超過一百,所以坐上去很是寬敞。每一位掌門還給獨立安排了一個小房間,以供打坐休息。
很快,嚴旭感覺飛舟波動了一下,在酒樓頂徐徐升空。
“左相到,天昊宗掌門嚴旭可在飛舟上,快請出來一見。”
這時,飛舟已經備好了靈石,緩慢飛行起來。地面上傳來了運足靈氣的喊聲。
左相,找我的?
嚴旭快速的從小房間裡面出來,但飛舟已經開始加速,想要下去是來不及了。
入目所見,地面上有着一頂華麗的官轎落下,簾幕被掀開,一隻小巧的羽箭破空射來出來。
嗖!
羽箭的速度飛快,卻到好處的處在嚴旭可以輕鬆接下來的範圍。
伸手一接,羽箭上面綁縛着一張紙條。
將紙條攤開來放,只見上面只有一個字,加一個很大,很用力的問號。
裴?
就是這樣一個字,卻在嚴旭心底掀起了軒然大波。
今早左相會下請帖會見東來之時,嚴旭就有預感。卻沒有想到,兩人拒絕了早宴之後,左相竟然親身趕來又是放出寫着東來姓氏的一張紙條。
這個字包含了太多東西,東來的出身姓氏赫然涵蓋其中。
若說是巧合,打死嚴旭也是不肯相信的。那麼……左相必然知道東來的真正身份,從他如此迫切的態度來看,兩者間還有可能有着極深的淵源。
這件事是好是壞先不說,嚴旭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東來的身世暴露了。
他想問,問問左相和東來的身世到底有什麼關係,是否知道導致東來家族覆滅的仇人是誰。可惜,飛舟已經起航,除非嚴旭放棄小世界之行,不然的話絕對不能下去。
嚴旭有些後悔,如果是因爲這件事早上他無論多忙也不會拒絕了左相的邀請。
嚴旭在這邊發呆,飛舟上卻是一片混亂起來。
左相的官轎飛舟上的人都看過了,一道道目光射來,看向嚴旭的目光悄然發生着改變。
“這個人竟然和左相認識?”
“他似乎叫做嚴旭吧,天昊宗之主。我昨天在仙朝大會上有留意過他。”
何止,這個天昊宗據說只用了幾年時間就迅速崛起,並且打敗了老牌的三元劍派,一躍成爲南安之王。原本我還在奇怪,他一個年紀輕輕的晚輩何德何能,原來是因爲有着左相這層關係。
這就難怪了,有這麼大的靠山在,別說一個區區的三元劍派,就是拿下定州城也不在話下。
人羣議論紛紛,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咬牙切齒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先入爲主的他們已經肯定嚴旭和左相有所關聯,不管是明是暗,今後儘量的要和嚴旭避免發生衝突。
在一個國家裡,宰相的威望和影響還是非常具有力度的。
嚴旭沒有理會周圍的議論聲,急匆匆的拿着紙條折返東來所在的小房間。
一進門,嚴旭就看門見上的道:“東來,你對左相可有印象?”這個問題嚴旭昨天已經問過了,東來也明確表示並不認識左相。
但今天的一幕,令得嚴旭不得不舊事重提。
事關重大,絕對不容一點疏忽大意。
東來一臉迷茫的看着有些方寸大亂的嚴旭,在他的印象中,這樣慌張的掌門還是第一次。
他仔細的回想了一遍,最後依然道:“弟子並不認識左相,來仙朝之前,弟子連聽都沒聽說過這個人。”
呼~~
一口濁氣從嚴旭嘴中緩緩吐出,他伸手將紙條遞給了東來。
“裴?”
這……
東來小臉驚駭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嚴旭:“掌門,這是左相送過來的。”
嚴旭點了點頭。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他啊,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姓氏?”
嚴旭苦笑着,這也是他來找東來的目的。
“罷了,此事你只需要心裡有數就行。記住,在事情並未水落石出之前,如果你在天昊宗在遇到左相本人或者他派來的人,一律避而不見。事關重大,我不想讓你們姐弟出現危險,你懂嗎?”
東來重重的點頭“掌門,我知道了。”
嚴旭也沒再多說,抽身出來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他需要給東來留下一些私人空間,突然的變故,這小傢伙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思考和回憶來適應一下。
就在嚴旭回到房間不久,大量消耗魂力臉色依舊殘餘蒼白的天策又走了過來。
卜了一卦,卻是下下的危機。
這一白天天策都精神困頓,萎靡的發冠都有些歪扭。
“嚴兄,我過來找你想一個對策,這次小世界之行我擔心不會平靜了。”天策開門見山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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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兄也點點頭,不說對天策的占卜之術深信不疑,但神算府傳承至今,總有一些玄妙之處令得嚴旭重視。
“天策兄,其實嚴某有一個法子可以一試,只是又需要天策兄的占卜手段。”
“哦?”
天策一勺眉毛,願意是想一口應承下來,只是基於對嚴旭的瞭解,讓他突然想到嚴旭這次所說的占卜一定非同小可。
“嚴旭且說說看,不過,我先明言,今日我靈魂之力損耗嚴重,是萬萬不能再繼續卜算一次的了。”
嚴旭也不廢話,直接道:“我手上有一件東西,也是暗含天機之物。我想……或許我可以用這件東西輔助天策兄的占卜,如此一來或許可以窺見天道的一絲端倪。天策兄,以爲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