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蒼茫夜色從遠方的天空洶涌地捲來,當最後一縷昏黃的光線消失在地平線時,又完成一天修行的蕭羽收拾了一下東西,用一塊黑色的布條包裹住了三部真經心法,然後回到了暗針堂。
在暗針堂吃過了晚飯,蕭羽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把房門關的緊緊的,開始了逆龍族經的修煉。
暗針堂堂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房間,這些房間又分佈在不同的地方,整體佈局很鬆散,任何兩個房間都生長着一片茂密的竹林,而在竹林間也只有一條小路把兩個相近的房間聯繫在一起。
除此之外,不僅每個暗針堂堂衆的房間是相互隔離的,並且暗針堂所屬的三個戰鬥小組,黃雀組,蒼鷹組,獵殺組的組員分佈也是有明顯區分的。
暗針堂用來給堂衆居住的院落一共有三座,蒼鷹組在東方院落,是距離暗針堂總堂最近的院落,而獵殺組在西方,是距離暗針堂總堂最遠的院落,而黃雀組在中央院落,介於東方院落和西方院落之間,就像是餡餅裡的肉餡,被其他兩個戰鬥小組包圍地嚴嚴實實。
燈光昏黃,時而不時地搖晃個不停,在剝離了一片片牆皮的牆壁上投下一段段暗影。
蕭羽在牀上攤開了逆龍族經,按照上面的指示,開始修行第一重化血。
他盤腿坐在牀上,雙目緊閉,神情平靜,只見一道道紅色的顆粒狀物體從空氣中分離出來,像是一隻只閃着亮光的螢火蟲,源源不斷地從蕭羽的鼻孔中進入到他的體內。
這些微小的紅色顆粒就是修仙所用的靈。
靈的本色其實是無色,根據所修煉者所修煉心法真經的不同,靈在進入修煉者體內時的色彩也就不同。
這是因爲每一種心經陣法都有一種獨特的真靈提煉途徑,這些途徑以不同的方式把靈從空氣中篩選出來,正是這些獨一無二,竟然不同的靈源提煉方法導致靈的色彩不一。
縱然靈所表現出來的色彩千差萬別,但靈的本質屬性都是相同的。
兩個時辰過去了,蕭羽的臉龐上出現了一道道紅色的波浪紋,這些波浪紋來回交錯,一排排地從蕭羽的脖子向頭頂移動,就像是一浪浪的水花,一浪淹過一浪,無休無止。
蕭羽的整個上身也微微冒出一團團白色的水汽,這些水汽的溫度很高,和水蒸汽很是相像,而蕭羽的額頭上也佈滿了豆子一般大小的汗珠子。
而在蕭羽的丹田之處,有兩股色彩不同的真氣氣團,它們聚集在丹田的左右兩側,左側的青色真氣團比較穩定,而右側的紅色真氣團在以漩渦的形式來回旋轉。
按照蕭羽修煉的三部真經心法來看,除去奇門遁甲的法術,那個青色真氣氣團應該就是御風訣所產生的靈,而紅色的真氣氣團則是修煉逆龍族經所產生的效果。
很快很快,蕭羽通身的筋脈微微泛着紅色光芒,筋脈裡的血液加速時而加速流淌,時而靜止不動,時而像燒開的沸水,又時而像寒冷的冰塊,整個血液在不停地變換着流向和形態,而一條條筋脈也在做着收縮和擴張的來回轉變。
很顯然,這就是逆龍族經第一重境界,化血。
‘噹噹!’
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蕭羽的修行,蕭羽微微睜開了眼睛,收斂了真氣,慢慢下牀,慢地朝着房門走過去。
無論修行是戛然而止還是修行結束,修煉者都必須放慢動作頻率,這是因爲修行者的身體需要調節體內的真氣變化,這是修煉的基本原則之一。
倘若修行者不顧修行準則,在修行之後做劇烈運動,很可能會導致真氣混亂,沖斷血脈,直至七竅流血而亡。
只聽’咯吱‘一聲,蕭羽打開了房門。
站在門外的竟是白副堂主。
這是蕭羽進入暗針堂第一次和白副堂主單獨想見。
“蕭羽,鬥奴應該把御風訣給了吧?”白副堂主走進蕭羽的房間裡,坐了下來。
“恩!”
蕭羽慌忙給白副堂主斟滿了一杯茶水。
“你是楊堂主帶進本堂的,我也知道楊堂主把你放到我的黃雀組的目的,但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我這麼長時間纔來看你,是不願給你太大的壓力,你還是個孩子,不應該過多的牽涉到利益的漩渦裡!’
“恩,我知道!“
蕭羽對白副堂主的話心知肚明,他知道自己只是楊天化的一把工具,等楊天化用到自己時,自己是安全的,一旦自己無用了,也該是楊天化起殺機的時候了。
然而他也知道,在暗針堂只能裝的一無所知,這樣才能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再說,他現在還沒有弄清楚白副堂主的真實底細。
所以蕭羽在聆聽白副堂主說話時,一直低着頭,裝作毫無主見的樣子,對白副堂主只是不斷用‘恩’來回應。
”御風訣是本堂秘技,更是我黃雀組組員都要修煉的真經心法,而蒼鷹組,獵殺組都沒有機會修煉到御風訣,所以你要珍惜,好好修煉,將來必有用!“
白副堂主站起身來,直接走到了門口,當一隻腳踏到門外時,他突然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冷冷道,”萬一哪一天,楊天化心生惡念,御風訣或許可以保你一條性命…“
‘咯吱!’
門合上了,白副堂主消失在了夜色中。
蕭羽透過兩扇門葉之間的空隙,向外面看了一眼,夜色深沉,就像是一道密不透風的鐵牆,把他牢牢地困在了這巴掌大的房間裡。
一股風透過門縫從外面吹了進來,冷冷的。
這時,幾道暗影從他的門窗前閃過,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楊天化的探子,是楊天化派來監視自己的。
一年多了,幾乎每一天晚上都會有人潛伏在自己門前或者屋頂上,就像是幽靈鬼魅一般在深夜裡默默地看着他。
蕭羽冷冷一笑,關上了房門,吹滅了燈火,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這些探子他一點都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