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卷下了幾片葉子,有幾片落葉恰好落在了蕭羽的腳邊,蕭羽彎腰撿起了它們,出神地看着。
他還在回想剛纔所發生的事情!
剛纔在柳上月所營造的幻境中,蕭羽由於對幻術的不瞭解,所中幻術的程度遠遠重於鬥奴,而鬥奴表現地從容許多。
先前那團遮障住明月的黑色流雲被風吹散,銀白色的月光在地上投注了一片不規則的光斑,而這個光斑的中心位置恰好是蕭羽噴吐出來的那一抹鮮血。
“鬥奴,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只記得我在反反覆覆地斬殺柳上月,卻沒有一次成功,我很生氣…”
蕭羽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雖然他在幻境中被幾根柳條刺穿身體,受了一點內傷,但蕭羽所修煉的心經內法是千龍一族的逆龍族經,他擁有了比較渾厚的內力,因而今日所遭受的內傷無關緊要,簡單地調息一下就能痊癒。
“蕭羽,柳上月所營造的幻境並不簡單,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一棵垂楊柳就是由柳上月的怒氣幻化而成,你一旦靠近它,垂楊柳樹本身所帶的渾厚怒氣,就會先流入你的體內,不僅激活了你體內的怒氣,還將你所擁有的真氣轉化成怒氣,一同再被吸附出來…”
“怒氣?什麼怒氣?那裡出現的人不是柳上月本人嗎?”
鬥奴蹲坐在了蕭羽的身邊。
“準確的說,那是柳上月對玄天宗的怨恨,而這種聚集而得不到任何排遣的怨恨就轉變成了極其渾厚的怒氣。而那些出現在你眼前的柳上月,其實不是他本人,只是他的幻影,而這些幻影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激發起你本身的惱怒!”
鬥奴眨了一下眼睛,似乎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但他沒有表現地太明顯,繼續道。
“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樣,無論你怎樣斬殺,他都是不可能死亡的。他的幻影一次次地出現,再加上你對他故意吸食女子精氣的行爲的不滿,就這樣,他很快就把你帶入了不斷產生怒氣的循環往復中,而與此同時,那些柳條就以你本身的怒氣做爲僞裝,然後刺穿你的身體,這就是你察覺不到的原因所在。”
“鬥奴,你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你我同困幻境中,你是如何打破柳上月精心營造的這一場幻境的。”
蕭羽把目光轉向了鬥奴。
鬥奴一聽,微微一笑。
”幻術本是由巫族所創,而人間界的巫族又以霧月和幻日兩族最爲厲害,從某種方面而言,每一個族羣都有掌握幻術的可能性,只是有些族羣將幻術運用的比較好,而有些就比較差,在整個盤古大陸人間界,除了巫族外,還有一少部分族羣會使用幻術…“
聽到這裡,蕭羽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麼,鬥奴之所以可以破解幻術,很有可能跟他的身世有關係。
自從那日鬥奴在唐府的馬廄中突然發病,蕭羽就已經知道,在鬥奴的身上存在着血鎖咒印和巫章印兩種屬性相互剋制的結印,而這兩種結印的背後,肯定還隱藏了某些鮮爲人知的秘密。
”蕭羽,你知道揚天化爲什麼如此器重我嗎?“
鬥奴突然地反問了一句蕭羽,蕭羽顯然是被鬥奴的疑問給怔住了,半天沒有說話。
到最後還是鬥奴自問自答起來。
“我本不屬於武修國,我的故鄉是越巫國,雖然我不知道揚天化把我帶到玄天宗的具體目的是什麼,但我知道,他是想獲得更多關於巫人的…”
還未等鬥奴把話說完,他就’啊‘地一聲,猛然摔到在地上。
他用手捂住眼睛,在地上來回翻滾着,就像上一次在唐府咒印發作一樣,表情極其痛苦。
蕭羽慌忙扒開鬥奴的衣領,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樣,血鎖咒印發作了。
來不及多想,蕭羽連忙把鬥奴扶起來,幫他運氣,將自己的真氣源源不斷地輸送進鬥奴的體內。
因爲上一次蕭羽看到了兩張頭救治鬥奴的全過程,知道如何用真氣來壓制血鎖咒印,所以在面對鬥奴的咒印發作時,蕭羽表現地很沉着冷靜,有條不紊。
不一會功夫,當蕭羽把一部分真氣輸送到鬥奴的體內時,鬥奴慢慢平靜下來,神情也和緩了許多。
“蕭羽,你本來就有傷,不要再運氣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鬥奴掙脫了蕭羽的輸氣範圍,一個人站起來,然後緩慢地挪開了捂住眼睛的雙手,一瞬間,兩行鮮血分別從他的瞳孔中流淌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鬥奴,你的眼睛是怎麼了!“
鬥奴用手臂簡單地擦拭了一下血跡,微微一笑,表現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
”血鎖咒印不僅是用來對抗我身體上的巫章印,也是用來封印我的花葵眼的力量的,一旦我開啓花葵眼,血鎖咒印就會自動發作,以此來壓制花葵眼的開啓,由於在幻境中,我爲了打破幻術,強行開啓了花葵眼,使用了眼葵花術…“
看到蕭羽驚訝的表情,鬥奴連忙轉移了話題,繼續道。
”蕭羽,你不用擔心,這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對我的眼睛沒有多大的傷害,何況這些年,我也曾多次嘗試開啓花葵眼!“
”如果我沒有猜錯,鬥奴,你的真實身份應該是一個巫人,甚至你還有一個比較高貴的血統,要不然你不會擁有如此厲害的瞳術!“
”是的,蕭羽,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一個巫人,而且我的家族也是越巫國的王族,而我身體上的那一枚巫章印,其實是越巫國王族所擁有,就是爲了保證每一個王族成員都可以迴歸族羣…“
聽到這裡,蕭羽不禁一怔,他雖然猜出了鬥奴是一個巫人,卻沒有想到鬥奴竟然有如此顯赫的身世。
除此之外,鬥奴所提到的巫章印跟千龍一族的祖先召喚很是相像,可以說是殊途同歸,都是爲了保證族羣成員迴歸本族。 ωwш ¸тtkan ¸Сo
一縷月光籠罩在他們二人的身上,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微微一笑。
“蕭羽,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向楊天化覆命了,要不然他該起疑心了。”
言語未落,鬥奴消失在了林子中。
蕭羽擡起頭,望了一眼頭頂的明月,也御劍飛行,離開了這片幽暗的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