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曹秀娥的病又發作了。
她被病痛折磨着,到底是身不由己,小孩子不懂事,龐飛卻是不能任由着她胡來的。
“囡囡,不管外婆怎麼說你,她到底是你的外婆,是長輩,你也不能這樣對她,知道嗎?”龐飛拉着囡囡在身邊坐下,好言相勸着說。
安露阻攔道,“姐夫,沒你說的那麼誇張,我都爸在身邊看着呢,他們兩個也鬧騰不出來什麼的。再說,囡囡到底是個孩子,你跟她說那麼多她也未必能聽得懂啊。”
龐飛不認同安露說的。
正因爲囡囡是小孩子,龐飛才更覺得有必要從小就給她灌輸這些思想。
俗話說,三歲看八十,小孩子小時候是什麼樣,長大了就是什麼樣。
現在不給她從小把苗子扶正了,長大以後要是做錯了事,再去改就來不及了。
“姐夫,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囡囡其實挺乖的……”
安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龐飛伸手打斷,“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但在這件事情上,囡囡做的不對就是不對。囡囡,現在立刻馬上跟外婆道歉。”
龐飛冷着臉,一臉嚴肅地說。
囡囡撅着小嘴,滿臉的拒絕和不樂意,“爸比你討厭,明明是外婆先欺負我的,爲什麼要讓我道歉啊。我又沒做錯,我不道歉!”
“你對外婆不尊重,這就是你的錯!”見囡囡不肯道歉,龐飛的臉色更加嚴肅了。
囡囡的脾氣也是很倔強的,這一點,跟樂樂倒是很像。
他氣哼哼地站了起來,很大聲地說,“你就是討厭……”
說完,轉身想走,卻不料胳膊一把被龐飛擒住,由於有點用力,龐飛捏疼了囡囡。
囡囡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對着龐飛又錘又打又踢的,“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當我爸比了,我討厭你,你這個壞人……”
眼看着父女兩越鬧越僵,安露和安建山都坐不住了。
“姐夫,算了吧,咱有事可以好好說,別把囡囡給嚇着了。”
“是啊,龐飛,囡囡還小,她那小細胳膊的,哪能經得住你這麼折騰,別把孩子胳膊給弄骨折了,先把孩子鬆開吧。”
龐飛也並非要跟囡囡過不去,也真的害怕傷着孩子的胳膊,當下,只得將手鬆開。
囡囡立馬跑進安露懷裡,緊緊地抱着安露的 脖子,“小姨,我不回去了,我要住在你家裡,嗚嗚嗚……”
安露耐心地哄勸着,“好好好,不回去就不回去了,明天小姨送你上學去,啊。”
囡囡眼淚汪汪地點了點頭,鑽在安露懷裡,就是不肯出來。
而曹秀娥呢,居然還高興地在一邊拍手叫好,“太好了太好了,他們兩個吵架了,繼續繼續,我就喜歡看她們吵架。”
“哎呀,你就別在這煽風點火了,都是因爲你,你看看把孩子氣成什麼樣了。”安建山扶着曹秀娥,將她推着往房間裡走,讓她趕緊休息去。
沒了曹秀娥在這煽風點火,說不定龐飛和囡囡之間的戰火還能儘快消停下來。
安建山和曹秀娥一走,客廳裡面就剩下龐飛、安露和囡囡幾個人了。
龐飛這會子的火氣剋制住不少,試着對囡囡說,“囡囡,來,到爸比這來。”
“我不去,你也不是我爸比,你走吧。”
龐飛耐着性子說,“剛纔爸比的確是有點着急了,火氣有點大,爸比知道錯了。爸比現在向你道歉,好不好。”
“哼,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囡囡別過腦袋,看都不看龐飛一眼。
這孩子,倔強起來和樂樂和龐飛一模一樣的,真不愧是龐飛的孩子。
“囡囡,你看,爸比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別生氣了,到爸比那邊去,好不好。”安露也跟着勸說。
囡囡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去不去我就是不去,我以後就是要跟小姨住,不回牛頭山了。小姨,你難道是不想要我嗎?”
說着說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裡滿是淚水。
看着小丫頭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樣子,安露也是不忍心了,“姐夫,要不,今晚就讓囡囡先住在我這吧,等明天她氣消了再說。”
龐飛見小丫頭很倔強很固執,也是沒了辦法,只能作罷。
“那行吧。”
龐飛起身,卻不見囡囡有絲毫挽留的意思,看來小丫頭是真的生氣了。
龐飛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車上,迷迷糊糊的無名看見龐飛上車,問道,“這是哪裡啊……你剛纔幹嘛去了……”
“睡你的覺吧。”龐飛啓動車子,調轉方向盤,返回牛頭山。
這原本熱熱鬧鬧的一家人,現在只剩下龐飛孤零零一個了。
偌大的別墅,顯得空蕩蕩的,每天早起的早餐不知道該爲誰做了,但龐飛卻還是堅持着每天早起做早餐,即使沒有安瑤和孩子們吃,他也已經養成這種習慣了。
安瑤和孩子們吃不到,倒是便宜了無名。
昨晚喝了不少的酒,肚子空蕩蕩的,早上是被餓醒的。
這一醒來,就聞到香噴噴的飯菜,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連臉都不洗,直接坐在餐桌前就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等龐飛做好最後一份早餐出來的時候,只見自己準備的早餐,都被無名吃掉大半了。
“乖徒弟,沒看出來啊,你居然還有做飯的天賦,這些飯菜,味道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說,我一個人就能把你這一大桌子的飯菜全給你吃光了你信不信?”
龐飛信,當然信,看看他這狼吞虎嚥的樣子,跟餓了幾百年似的。
明明在小楚國的天牢中,他的待遇也是一點不差的,每天都有肉吃,是他自己不好好吃而已。
“你吃完了我吃什麼,我忙活了一早上,就準備了這麼點早餐。”龐飛說着,拉着幾個盤子到自己跟前,先給自己占上,不然的話,指定被無名吃個乾乾淨淨。
就在他拉走那個盤子的時候,無名面前的食物,已然被他一掃而空。
他又把龐飛拉過去的盤子給自己拉了回來,幾下就將東西吃乾淨了,然後,才拍着肚皮,心滿意足地說,“終於吃飽了,幾十年了啊,我還是頭一次吃的這麼飽,吃的這麼無憂無慮的。”
“這牛頭山啊,清淨、環境也好,徒弟,你這地方我很是喜歡啊。以後我就住在這裡了啊,嘿嘿。”
龐飛苦笑兩聲,不想說話。
不管他同不同意,無名都會住下來,所以他再說其他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換做以前的話,他或許還會爭辯一下,但現在,無名留下來也有留下來的好處。
氣功的事情,他得靠無名來指點。
還有之前小楚國向獵虎國發起戰事的事情,後來據說是因爲楚帝遭遇不測小楚國無心再迎戰而發生了改變,想來,這件事也是跟無名有關的。
也就是說,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無名還是獵虎國的救命恩人,更是龐飛的獵虎三省的救命恩人。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龐飛現在都沒有讓無名離開的理由。
吃飽喝足的無名又跟龐飛提起聖地蛇的事情,問龐飛準備什麼時候將聖地蛇取出來。
“還沒想好。”
龐飛的確是還沒想好,要取出聖地蛇的話,就需要將龍眼破壞,大家雖然弄清楚了龍眼並不具有養顏美容甚至是返老還童的功效,但這東西倒是是兩千多年前的奇珍異寶,就這麼將其破壞了,也太可惜了。
龐飛在想,看看能不能找個手工藝非常厲害的工匠,將龍眼鑿開,將聖地蛇取出來。
“那你趕快找啊,趕緊把聖地蛇取出來,我倒是很想看看,那玩意出來之後會是什麼樣子。”無名說。
龐飛沒接話,默默地喝着粥。
這件事,他已經讓莫軒去辦了,但尋找手工絕佳的匠人哪有那麼容易,怕是一時半會很難找到。
龐飛也不着急,反正東西現在在自己手中,也不怕青蛇派的人再搶了去。
他卻是不知道,青蛇派的人並沒有放棄爲自己幫派爲死去的青蛇老祖報仇雪恨的機會,他們找到了跟他們世代交好的雪狐派,尋求他們的幫忙。
“胡掌門,我們青蛇派太冤枉了,我們的老祖也死的太冤枉了。那龐飛簡直太囂張太狂妄了,不但殺了我們的老祖,更是將我們青蛇派的門匾給摘了下來,還說,要讓我們青蛇派從此以後在江湖中銷聲匿跡。”
“胡掌門,您可要爲我們做主,爲我們死去的老祖報仇啊!”
衆人說着,對着雪狐派的掌門人胡一仙重重地磕起頭來。
“哼,一個小小的商人,竟然敢如此的狂妄自大,我們江湖門派中的事情,也是他能攪合的?你們放心,我們雪狐派曾受過你們青蛇派的幫扶,你們對我們有恩,我們不會知恩不報的。青蛇派的仇,還有你們老祖的仇,我都會給你們報的。”
雪狐派位於獵虎國最西部的雪山上,平日裡基本與世隔絕,對外界的一切,知之甚少。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青蛇老祖的青蛇功厲害到什麼程度,只知道一個叫龐飛的狂妄之徒管了江湖門派的事情,他便義憤填膺地要爲青蛇派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