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不懂,這件事就聽我的,這個婚不能離!”牽扯到軍方的機密,安建山不能說。
曹秀娥就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可理解不了那些,再知道龐飛的好,可也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之前猜測的時候是一回事,現在親耳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離婚她是支持的!
非常支持!
“離,必須要離,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我閨女受委屈。”
曹秀娥始終站在安瑤這邊。
安露很是爲難,其實她心裡還是不希望安瑤和龐飛離婚的,可龐飛這次的做法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左右搖擺不定的她也沒了主意,這事就讓爸媽和安瑤自己去處理吧。
自己到底是個學生,還是別摻和這種事了。
“秀娥,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安建山也是很心累啊,以爲這段時間經過他和安露的努力能緩和兩個人的關係呢,沒想到現在倒是越鬧越僵了,離婚的事情多次被搬上明面上來,就是正常恩愛的夫妻這樣的話說多了也會傷感情,更何況是安瑤和龐飛這樣一直感情不太和睦的呢。
曹秀娥爲女兒擔心的心思他能理解,所以他不想爭吵,只想曹秀娥能安靜一會,他想跟安瑤好好聊聊。
“好吧好吧,你聊吧!”
父女兩面對面坐了幾分鐘了,安瑤始終低着頭不說話,只能由安建山來張這個口了。
“瑤瑤,你知道爸爲什麼堅持反對你和龐飛離婚的嗎?”
知道安瑤不會作答,安建山便自己回答自己的問題,“因爲你一旦和龐飛離婚,很可能咱們整個安家都要發生變故。”
這話安瑤就不能理解了,她和龐飛的婚事,何至於說的這麼誇張?
終於擡起頭來,那雙眼睛紅腫的厲害,看的安建山也是一陣心疼。
安建山心疼,卻也無奈,“很多事情爸爸沒法跟你們說,因爲這裡面牽扯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龐飛的身份,很不簡單,就連這次的被退伍,也不是一般的被退伍。”
“爸,你什麼意思?”對於部隊軍事上的那些事情安瑤不懂,她的生活圈子決定了她所關注的東西。
“爸的意思是,龐飛從軍的時候,肯定不是一般的兵,連鈕作爲都要給他幾分薄面,搞不好,他很可能是正軍區出來的人。”
“正軍區?獵虎國首都正軍區?這個我有所瞭解,不是說能進入那地方的都是各個軍區裡面尖子生裡的尖子生嘛,而且各方面條件都要非常優秀,每年從各軍區只招收一到兩名學員。”
“龐飛今年不過二十五六,想在地方軍區混出頭尚且不容易,要進入正軍區,更是天方夜譚吧?”
安建山否定了她的說法,“你沒當過兵,不瞭解軍人,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軍人,他們天賜聰穎,資質過人,我還見過十幾歲就被特招入伍的呢。”
安瑤不再言語。
安建山繼續道,“前段時間我在牛頭山執行任務,被對方發現,他們將我抓上牛頭山,是龐飛一個人將我救下來的。當時東南軍區出動了特種部隊前來對付那羣匪徒,其實不然,他們根本不是衝着那羣匪徒來的,而是衝着龐飛來的,他們是去保護龐飛的。”
這件事,也是安建山無意間知道的,至於其中的緣由和因果,就沒法跟安瑤說了。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光是聽起來就很讓人難以置信,如今竟然就發生在身邊人身上,就更加讓人無法平靜了。
安建山繼續道,“我也是從這件事裡面判斷出龐飛被退伍的事情,可能是上面計劃裡的一部分。上次的事情之後,東南軍區特種部隊的隊長就有意將龐飛收入自己麾下,如果龐飛和你離婚了,你能保證他不會心灰意冷之際重新走上部隊嗎?”
“萬一再破壞了上面的計劃,那可是你我,甚至我們安家,都無法承擔得起的啊。”
“倘若爸爸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這些事情,我全可以自私地不去想不去考慮,但你爸爸我也是一個軍人,我的身份讓我不得不去思考那些。”
軍人的使命從來不僅僅只體現在部隊,安建山如此、龐金川如此、龐飛也是如此!
這是每一個將軍人二字深深刻在腦海中的從軍者的信仰和意念,退役不是他們從軍的終點,保家衛國的心也從不因是否穿着軍裝而停止!
從步入軍隊,穿上軍裝那一刻起,他們的從軍信念,就一輩子深深刻在腦子裡了!
安瑤雖然不理解,卻也知道父親說這番話的意思。
“孩子,爸爸本不該把這些重擔壓在你身上,不該讓你去承受這些,但,我別無選擇。”
這話題太過沉重,說出來,只是要讓安瑤明白自己的心思,當然,現在他更多的是一個父親的角色,當父親的,哪有不爲自己孩子着想的。
安建山在這方面也不是一味地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他也是爲了安瑤着想過的,“有一點露露說的沒錯,你心裡是有龐飛的,對不對,否則你也不可能這麼失望,這麼絕望,這麼難過。”
“爸爸不知道該怎樣解開你和龐飛之間的疙瘩,唯一能做的,就是厚着臉皮將他留在安家,留在你身邊。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也不是他花心,而是他在這個家裡,在你身上得不到愛,纔會把這份愛寄託在別的女人身上。”
“你們都曾犯過錯,既然錯了,就是錯了,沒有誰錯的重誰錯的不重這一說。你若是還想挽回你們這段婚姻,就該改變改變自己,有時候該放下的就要學會放下。”
安瑤心情沉重,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下來,“爸,可我過不了心理那關。”
“那你換個角度想想,龐飛能過得了你和羅亮曾經相戀過這一關嗎?”
太過深的話題安建山就不好意思說出來了,心理出軌和身體出軌都是出軌,安瑤糾結龐飛和林靜之的事情,又何嘗不是龐飛糾結她和羅亮的事情?
安建山讓她自己再考慮考慮!
安瑤一個人在窗戶前坐了很久很久,心情始終很糟糕,她會想當初自己和羅亮總是在一起的時候龐飛該是多難過,也會想龐飛在那個冷冷清清的小房間裡一個人該是多難過……
她的房間是那樣的溫馨,心痛了還可以抓個娃娃來抱着,龐飛的房間是那樣的冷清,他難過的時候怕是隻能抽菸吧?
初來安家的時候他的煙癮還不是很大,現在已經一天一盒了,怕都是在無數個孤枕難眠的夜晚裡吸菸吸出來的煙癮吧。
以前她那樣辱罵那樣侮辱,龐飛都沒動過找女人的心思,而這一次……
是不是他的心已經徹底傷透了,是不是他在這個家真的一點點溫暖也感覺不到,又不敢把那些事情告訴別人,只能找林靜之來傾訴。
林靜之又是那樣的溫婉可人善解人意,是受傷之後最好的療傷藥……
是啊,都是我,是我親手把龐飛一步步從我身邊推開的!
安瑤抱着膝蓋,哭的哽咽。
一夜未閤眼,又多次流淚,讓安瑤的眼睛腫的像是核桃一樣。
這一夜的反思也不是沒有效果,至少她明白了自己的問題所在,也願意接納和承認父親以及妹妹對自己的那些評價和忠告。
有一點她依舊很糾結,不做個了斷,始終不安心,那就是對羅亮的感情。
沒了當初的熱情和激動,但到底還是有幾分愧疚的。
羅亮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和她當初的拒絕不能說沒關係。
正是這份愧疚,支撐着她對羅亮最後一點點的情誼。
她會彌補羅亮的,但不是用結婚的方式,了斷了和羅亮的關係,她才能全身心投入到龐飛的事情中來。
“你說那兩個人怎麼回事啊,這都幾點了,都不出來,會不會出事啊,會不會暈倒了?暈厥了?死了?”
曹秀娥沒好氣地在她後腦勺拍了一下,“你不胡說八道了行不行。”
“好好好,我不說了,那現在怎麼辦啊?”安露急的轉來轉去。
曹秀娥看向安建山,昨晚不是跟安瑤談了嗎,怎麼今天還這樣,“老安,你倒是說句話啊。”
“去叫張嬸端飯,然後叫他們出來吃飯。”
這是什麼主意啊,曹秀娥和安露都是一頭霧水。
“照我說的話去做!”
安露“嗖”的一下站起來,“好,我去叫,要是他們怪罪起來,我就推到你身上。”
人還沒走到樓上去,那兩個房門卻在同一時間打開。
二人互相看着彼此,一個神情憔悴,一個眼睛紅腫,一看就知道二人昨晚都沒睡好。
安露眼明心亮,怕二人尷尬,連忙跑過去,一手抱着一個,“姐,姐夫,你們起來的正好,張嬸熬了十全大補湯,可香了,你們快下來嚐嚐。”
安露故意安排了兩個挨在一起的位置給他們,夫妻就該有個夫妻的樣子,坐在一起多好,幹嘛老分開坐!
還別說,這兩個人坐在一起還真是太有夫妻相了,連憔悴的神情都那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