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摔的極其的重,加之時峰身上本來就有傷,只見他趴在地上半晌起不來,偏偏這種時刻他還惦記着沈凝心的安危,嘴裡罵罵咧咧,“姓吳的,只要你弄不死爺爺,爺爺一定弄死你……”
“媽的,把他舌頭給我割了,聽見他說話就煩。”
沈凝心率安瑤一步跪下向吳雋求饒,“吳老闆,我不反抗了,我什麼都聽你的,你放他走吧,我求求你放他走吧……”
安瑤也跟着向羅亮求助,“你幫幫時峰,我會盡快和龐飛辦理離婚手續,求你。”
這合作讓羅亮心動,比起用傷害時峰的方式來打擊報復龐飛,倒不如利用安瑤來的猛烈刺激。
“吳老闆,你的目的不是沈小姐嗎,何必跟這種人斤斤計較呢,找人把他丟到山溝溝裡去,也算解了你心裡的惡氣了,免得惹出一身騷來不是。”
吳雋滿不在乎,“你是說姓龐那小子?就算他不找我麻煩,我也要找他麻煩。”
羅亮道,“吳老闆自然不怕龐飛那種人,但開門做生意的,還是要以和氣生財爲主。龐飛就像草原上一頭飢餓的鬣狗一樣,一旦你在他嘴裡搶肉,他勢必會死死地追着你不鬆口。爲了那麼一個人影響水雲間的名譽和生意,不划算。”
做生意的,這點利弊還是懂的權衡的,況且吳雋背後還有妻子一家人,這事要真鬧大了,哪哪都不得安寧。
爲了時峰和龐飛,的確是不值當。
“來人,把他丟到山裡去。”
兩名保安走過去,抓着時峰的胳膊要將他提起來,突然,其中一名保安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只見那保安的手被時峰咬住了,似是要將那人手上的肉咬下來一般,那兇狠勁,看的吳雋也是一愣。
是另外一名保安拿着棍子砸到時峰頭上,才讓他鬆了口的。
鮮血“汩汩”着冒出來,將時峰蒼白的臉頰染的模糊不清,樣子極其可怖。
安瑤驚嚇地看着那張臉,見時峰一動不動,很是爲他擔憂。
沈凝心爬到他跟前,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爲了保護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簡直不要命了,不要命了,這樣的虧欠她一輩子都償還不了……
“你怎麼那麼傻?嗚嗚……你爲什麼要這樣……”沈凝心抱起時峰的腦袋,平日裡那麼帥氣陽光的一個人,此刻腦袋被鮮血模糊的連樣子都看不清楚了。
自己都這般奄奄一息了,卻還死死抓着沈凝心的手,讓她趕緊走,“我會保護你的……”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不要保護,沈凝心什麼都不要,只要時峰平安無事。
“帶走帶走,趕緊帶走,晦氣。”吳雋捂着鼻子,刺激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重新換了兩名保安走過去,奈何沈凝心死都不肯鬆手,如今時峰這般樣子,還有什麼生存的機率,那不是送他去死嗎?
安瑤也是不放心,跑過去擋在時峰和沈凝心前面,“真鬧出人命了,你們一個個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吳老闆,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趕緊找醫生給他看看。”
“我給他找醫生……”
“對,而且要儘快,你也不想看見時峰在你這出事吧,警察要調查起來,你這地方不得停業修整一段時間,這對水雲間來說,可是一筆巨大的虧損,你老婆一家人追究起來,你怎麼解釋?”
“你……”一個大男人,總是被人揪着小辮子拿老婆的家人來說事,吳雋的臉上火辣辣的燙,奈何安瑤又是羅亮的人,不能對她怎麼樣。
吳雋猶豫之際,只聽得羅亮出聲,“要麼趕緊救人,要麼……斬草除根。”
什麼?
安瑤大驚失色,“羅亮,你答應過我的。”
“我剛纔是幫了你啊,怪就怪這小子太倔強了,乖乖離開不就行了,非要死賴在這,那這也怪不得我了。”
羅亮的提議讓吳雋甚是滿意,放了時峰,實在不甘心,這跟放虎歸山有什麼區別。唯有心狠手辣,將禍害斬草除根,才能以除後患!
日後就算龐飛追究起來,沒有證據,加之死不承認,他又能如何?
吳雋示意手下動手,沈凝心慌忙用身子護着時峰,安瑤也跟着幫忙抵擋,只是自己勢單力薄,終究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兩三下就被拖到一邊去了。
兩名手持棍子的保安高高舉起棍子,如砍人腦袋的冰冷大刀一般,直直地朝着時峰腦袋上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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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飛和林靜之趕來之時,見水雲間大門緊閉,門口增加了很多保安,便敏銳地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三五下將門口那些保安們全部撂倒,龐飛快速掏出電話遞給林靜之,讓她給鈕作爲打電話,然後自己則衝進水雲間。
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大廳裡似乎正在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沈凝心的哭聲和安瑤的叫喊聲混合着飄出來。
龐飛一路橫掃過來,勢不可擋,所過之處的保安皆倒在地上痛苦地**。
兩名保安手中的棍子距離時峰不過寸許的距離,龐飛順手抓起一名保安直接丟了過去。
那人如炮彈一般砸中其中一名保安,徑直飛出去好幾米遠,二人身子都撞在柱子上。
另外一名保安在同伴被砸飛的過程中愣神幾秒,龐飛已然飛了過來,一腳將其踹飛出去。
時峰滿臉是血,昏迷不醒,沈凝心衣衫不整,臉頰紅腫……
龐飛無法想象在這之前他們經歷了怎樣非人的虐待,畜生,這幫畜生!
羅亮期待的龐飛終於來了,有吳雋在前面衝鋒,自己只需要在背後煽風點火一番,自然有人幫他去對付龐飛,也省的羅大海總說他沒事惹事。
吳雋倒也不畏懼,命人將大門關上,監控設備早在他帶沈凝心來之前就全部停掉了,也就是說,即使在這裡殺了人,事後只要不留下證據就行。
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還是殺,將龐飛和時峰一次性清除了,才能徹底將麻煩解決掉。
上百號保安手持傢伙什將龐飛團團圍在中間,沈凝心和安瑤被帶離現場,一羣人站在二樓看好戲。
龐飛將時峰扶起來,“兄弟,堅持住,我會帶你離開這的。”
時峰靠僅有的一絲絲意識努力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裡,龐飛的臉龐雖然看不清楚,可依然讓他覺得親切和踏實。
他笑了,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只要有龐飛在,一切的危險都不是危險了。
只是,身體機能達到了極限,身上又多處負傷,他終於沒力氣再睜開眼睛,昏死過去。
龐飛不忍看着他躺在冰涼的地上,而是將他一條胳膊搭在肩膀上攙扶着。
漆黑的眼眸中迸射出熊熊怒火,這數百名黑壓壓一片的保安在他眼中都如同螞蟻一般!
“啊!!!”人羣聲勢浩蕩,吶喊着向中心圍攏。
龐飛和時峰單薄的身影很快被人羣淹沒其中,站在樓上被迫觀戰的安瑤和沈凝心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心裡不斷祈禱着龐飛和時峰沒事。
衝向中心的人羣被像丟垃圾一樣打的落花流水,時不時有人被從裡面跑出來,宛若下人雨一般。
龐飛一手抓着時峰,一手應對自如,幾分鐘過去,還沒有一個人能靠近他們。
對方的氣勢也是絲毫不弱,一撥接着一撥地衝上去。
每一分鐘對樓上的安瑤和沈凝心來說都是一種煎熬,每當看見人羣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時,她們會激動地掉出眼淚。
她們希望龐飛贏,希望他不要倒下。
現實正如她們希望的那般,龐飛以一敵百,颯爽英姿,比電視裡演的英雄還要厲害。
人羣形成的圓圈從裡向外一層接着一層倒下,當最後一個人倒下時,龐飛依舊生龍活虎,彷彿適才的戰鬥並沒消耗掉他多少的體能。
有人歡喜有人愁,吳雋自以爲驕傲的百名保安,竟然被龐飛全部撂倒!
牛,是真牛!
他不但要承認龐飛很牛,還要給他鼓掌!
不過,你再牛也不過是肉體凡胎一個,還能和我手裡的傢伙對抗不成?
這玩意他很少拿出來使用,怕是都快生鏽了,如今倒是能派上用場了。
面對吳雋手持搶瞄準自己,龐飛絲毫不爲所動,只是扶着時峰將他輕輕放在珠子後面,以免誤傷到他。
吳雋扶着欄杆,怒目而視,“來啊,看看你是夠快還是我的子彈夠快。”
“龐飛小心!”安瑤下意識大喊,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什麼也顧不上了,什麼誤會不誤會的,什麼恩怨情仇,統統都去一邊吧,她是真的擔心龐飛的安危。
現在面對的不是那一百名保安,而是一把槍!
龐飛冰冷的目光在安瑤臉上掃視了一下,很快又回到吳雋臉上。
“我只問你,我兄弟是不是你傷的?”森冷的語氣中透着復仇的決絕,沒有膽怯,沒有害怕,吳雋自以爲豪的東西在他眼中,不過是一件比較厲害的工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