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峰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麼說來,那些人是衝着我們兩來的了?”
這事可就要好好斟酌斟酌了,那個幕後黑手會是誰呢?
若說得罪人,時峰和龐飛可都沒少得罪人,但也不至於兩個人都得罪了誰。對方搞出一個公司來,動用那麼多的人力還有那麼大的財力,就爲了把龐飛和時峰送進來關押幾天,也太不合理了。
“靠,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那麼缺德的。”時峰一屁股坐在地上。
龐飛始終面色平靜,心中卻是波濤洶涌。
“還有一個人你忽略了,方少毅!”龐飛道。
時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嘿,那龜孫子啊,我把他都給忘了。這段時間看他挺乖巧的,還以爲他小子學乖了呢,感情這是憋大招呢。”
“不過就他這兩下子,呵呵,不是我嘲笑他,這八成是那小子用腳指頭想出來的餿主意。明的不行就來陰的,關鍵還陰的這麼沒水平,那小子的智商也就這樣了……”
畢竟只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
看來,龐飛不得不去水雲間走一趟了。
上次來是和時峰一起,那小子話多,一路介紹這個介紹那個,好不熱鬧,這次是龐飛一個人來,直奔目的地。
沈凝心在哪,那個方少毅就在哪,所以,他一進來就問沈凝心在哪個包廂?
酒保承受不住他手上的力道,不假思索地就答了。
6樓最裡面的包廂,也是整個樓層最大的包廂,龐飛換上酒保的衣服混了進去,果然,方少毅和沈凝心都在這裡,同時還有一張熟悉的面孔,以及一個帶着面具的男子。
那張熟悉的面孔正是毒蛇,而那個帶着面具的男子,似乎也有幾分眼熟。
當初就懷疑毒蛇是方少毅派來暗殺自己的,如今這二人倒是明目張膽地在一起,也難怪,他們一定沒想到龐飛能找到這裡吧。
進了包廂就好說了,龐飛先將門關上,以免外面的保鏢們進來。
當他擡起頭的瞬間,方少毅下意識縮了縮身子,“你……你怎麼進來了?”
與此同時,毒蛇和那個帶着面具的男子警惕地看着龐飛。
龐飛將酒盤放下,開門見山地說,“我兄弟時峰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什麼就是我做的了,你別污衊好人,我可什麼也沒做過。”方少毅否認。
龐飛向前一步逼近方少毅,毒蛇和那個帶着面具的男子同時站起來,戰火一觸即發,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味。
龐飛無視那二人,徑直來到方少毅跟前,“不是你,你怕什麼?”
“我……我怕你是個瘋子,我怕你……我不怕,我爲什麼要怕,我又沒做虧心事。”想到毒蛇和毛五都在身邊,方少毅給自己打氣,不能輸了面子。
龐飛一把擒住他的手腕,“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放手!”毒蛇怒視着龐飛,斷骨的痛他到現在還記得,三個月,整整三個月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像個廢人一樣被人伺候着,如今看到昔日的仇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毒蛇恨不能將龐飛碎屍萬段。
毛五上前一步,在其肩膀上拍了兩下,提醒他切勿衝動。
龐飛的目光快速在那二人臉上掃過,半秒也沒停留,“人我一定要帶走,你們若要阻攔,那就試試看吧。”
不行,不能因爲一時衝動壞了大計,忍,必須要先忍一下。
“方少毅,你就跟他走一趟,量他也不敢對你如何。”毒蛇道。
龐飛二話不說,帶着方少毅就往外走。
方少毅也不是個吃素的,我堂堂方家少爺豈能被你牽着鼻子走。
要我跟你走也可以,你不是懷疑我這件事是我所爲嗎,那要是你拿不出證據來證明這件事和我有關又該如何?
一個人的明白,難道就該被你這麼侮辱?
“若和你沒關係,我向你道歉!”龐飛倒也不做作,直接了當地說。
方少毅點頭,“好,那就一言爲定。”
方少毅以爲龐飛是帶着他和那些人去對峙,其實不然,龐飛在甩開了毒蛇和那個帶着面具的男子之後,將方少毅帶到了一處荒郊野外。
這裡四處無人,也沒有監控,就是龐飛在這把他殺了再沉屍河底也沒人知道。
恐懼和害怕從四面八方涌來,方少毅嚇的一屁股跌做在石子鋪成的河灘上,連連後退,“你……你到底想幹嘛?”
“我再問你一遍,時峰的事情,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龐飛每靠近一步,方少毅身上的冷汗就多一分。
身後是一條冰冷的深不見底的河,湍急的河水衝擊着石塊,發出“嘩嘩”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在召喚方少毅快點下去一般。
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大多都是狗仗人勢,潛意識裡總覺得自己老子很厲害誰也不敢惹我,可真若把他一個人放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他那顆失去了依靠的心瞬間就會變得脆弱無比,堪比小孩子的心裡承受能力。
龐飛正是利用這一點,纔將方少毅帶到這裡來的。
步步緊逼,方少毅已經沒有退路了,身後就是河,河水冰冷刺骨,渾濁一片。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確定那件事就是你所爲。上次我已經警告過你,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耍陰招,你用那些卑鄙的招數對付我可以,但對付我兄弟,那就不好意思了。”
“敢動我兄弟的人,我會讓他死的很難看!”
方少毅驚恐地瞪着一雙大眼睛,“你……你敢亂來,我爸定不會放過你的。”
“誰能證明是我殺的你,我可以說將你帶走之後問了一番話你就離開了,或許是你路上出的意外呢。你這種人囂張跋扈,看你不爽的人多了去了,難保不會有什麼瘋子就把你給殺了。”
“就好比我兄弟的事情一樣,即使我懷疑是你,但沒有證據,警察不能拿你如何,但我不同,我想讓你三更死,絕不會留你到五更。”
方少毅狠狠嚥了一口唾沫,“我……我爸也是一樣,就算他沒證據,他也一樣會認定是你害了我,他也一樣不會放了你的。”
“不放過我,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機會來對付我了!”
言外之意,你自己體會!
方少毅口乾舌燥,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瘋子,這真是個瘋子!
天不怕地不怕,還有什麼能讓他害怕的?
“我……我承認了,你是不是就能放過我?”方少毅怕死,很怕很怕。
龐飛的臉色驟變,“你承認了?說,你是如何安排那些人來誣陷我兄弟的。”
在方少毅說話之前,他先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這將作爲證據,可爲時峰洗清罪名。
方少毅看着龐飛手中的手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明白了,龐飛並不是真的要殺自己,只是以此來嚇唬自己的。
他的真實目的是拿到自己的證詞爲時峰開罪!
“我說……我說我是被龐飛威脅的,他用這種方式逼迫我承認……”
“啪!”方少毅的話還沒說完,臉上便重重地捱了一巴掌!
混蛋!
他不肯承認,龐飛還真不能將他殺了,畢竟是法治社會,又不是非洲大森林,死個人跟死只動物一樣,沒人會去追究。
方少毅痛且快樂着,看着龐飛無能爲力的樣子,他就感到痛快!
不是很能打嗎,不是很牛逼嗎,不是超級厲害嗎,不也一樣要臣服在權勢下?
“哈哈哈……等着吧,這才只是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方少毅得意忘形,竟然在龐飛面前囂張起來。
“找死!”
敢動我兄弟已然是不可饒恕的大罪,竟然還想變本加厲。
這世界上有一千種一萬種比殺人更加讓人恐懼的事情,今天,你小子幸運了,先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是什麼?
“啊——”
一聲聲慘叫在小河邊響起,到第三聲的時候,方少毅便已暈死過去。
龐飛將方少毅丟到車上,送回水雲間。
毒蛇和毛五找不到龐飛的蹤跡,早已急了,此刻見龐飛將方少毅平安從回來,倒是十分意外。
檢查過,方少毅身上沒有外傷,但人爲什麼會暈過去?
“你對他做了什麼?”毒蛇質問。
龐飛冷冷地道,“什麼也沒做,他自己把自己嚇暈的。”
這趟也沒白來,沒得到方少毅的證詞,但至少讓這小子一段時間內開不了口下不了牀,而且龐飛用的是“龐氏按摩法”,力道都用在穴位上,即使到醫院也檢測不出來什麼。
比亞迪“呼啦”一下開走了,一雙迷人的眼睛卻一直盯着車子離去的方向,久久沒能收回。而這個人,正是沈凝心。
方少毅倒下了,毒蛇的魔爪將再次向她伸來,沈凝心必須找個可以依靠的靠山。
龐飛無懼方少毅和毒蛇等人,甚至,從來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若是能得到他的庇護的話,應該會很有保障。
想到此,沈凝心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